新華網長沙1月29日新媒體專電(記者史衛燕)這個除夕,機長楊思宜又一次坐上離家的汽車,把女兒的哭聲拋在了身後。
和他一樣,在中國有數以萬計民航飛行員,因為工作需要,每年春運時節,他們都會面對履行職責與家庭團圓的艱難選擇。為了更多家庭的團圓,他們放棄節假,告別家人,在雲上守護著旅客的幸福和平安。
27日上午,窗外鞭炮炸響,兩歲的女兒豆豆趕緊撲到楊思宜懷裡,他摸摸女兒的頭,小聲安慰道:「沒事,別怕。」
楊思宜23歲開始在南方航空湖南分公司擔任飛行員,8年來有5個除夕夜在飛機上度過。第一次除夕離家時,父母反覆叮嚀「注意安全」,他頭也不回,瀟灑地揮揮手。直到去年,女兒出生,離家變得不那麼「瀟灑」。
「每周他頂多有兩個晚上可以在家裡呆著,每次剛回來,豆豆都會對他感覺有點陌生。如果哪一次她爸爸能在家連續陪她兩天,再走時豆豆就會哭,捨不得。」楊思宜的妻子此時都會緊緊抱住孩子,「豆豆不哭哦,爸爸過一陣就會回來了。」
中午11點半,陪家人吃過團圓飯,楊思宜換好飛行服,拎起旅行箱,這時女兒跑了過來。
「你要送爸爸嗎?你是不是捨不得爸爸?」
「不是,我不送爸爸走,我要和爸爸一起去開飛機。」
女兒扯著楊思宜的衣角,跟他一起出門,跟上了電梯,又送到了車庫。當明白再怎麼粘著爸爸,爸爸也必須離家時,女兒大哭起來。
心懷不舍,但執飛任務在身,楊思宜狠狠心關上車門,「我心裡也難受,但是沒有辦法,為了飛行安全,必須切換狀態。把地面的事情留在地面,空中只想空中的事情。」
20時30分,距楊思宜這天執飛的最後一趟航班起飛還有一個小時,他和乘務組再次召開例行協作會,強調航班的安全細節,然後是例行檢查。
「機長,飛行順利!」帶著同事們的祝福,21時25分,楊思宜執飛的航班準時起飛。
民航機長在航空活動中有最高的權力,同時對旅客安全負有直接的、最終的責任。「機長的眼睛始終在『掃射』,耳朵也是要『豎起來的』。但注意力卻必須平衡,避免過於關注於一點。注意力分配是飛行員最核心的技能之一,要全局把握,一旦做不到,就會顧此失彼。」除夕當天的飛行部值班負責人李孝輝告訴記者。
23時50分,飛機準備降落,此時在駕駛艙俯瞰,北京的夜空煙花盛開。
「煙花會對飛機員的判斷造成幹擾,作為機長,我必須設法排除影響。」為了幹擾,楊思宜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到飛機儀表上。在儀表的引導下,他操縱飛機下降到低空,之後再以目視判斷駕駛飛機對準跑道,安全著陸。
大年初一凌晨2點,南航北京分公司的餐廳裡,楊思宜翻開自己的手機微信,反覆聽妻子在睡前給自己發送的語音:「新年快樂,親愛的,祝你新的一年飛行順利。」
「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時間上生物鐘顛倒錯亂,空間上更是隨時可能飛到任何一個地方。」楊思宜無奈地笑笑,「平衡好工作和生活,離不開家人的支持和理解。」
想成為一名飛行員,要學習飛行原理、空氣動力學、領航學、航空氣象、航空醫學、法律等學科,還要通過工作實踐積累飛行經驗,雲上的日子看似光鮮,實際非常辛苦。
楊思宜覺得:「把飛機開起來很容易,但是,要做到飛大飛機、遠航線,在特殊機場遇到特殊情況,還能年復一年保障飛行安全就不容易。」
直到現在,楊思宜還經常學習航空史上的經典案例,時不時向更資深的機長請教。甚至在看電影時,他都會仔細琢磨,裡面有哪些與航空有關的情節是合理的,如果自己遇到類似的情況會如何處理。
談到對豆豆未來是否有飛行方面的期許,楊思宜說:「不一定做機長,但我希望她會開飛機,有機會領略飛行的魅力。也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我們,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