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裡斯彼得斯( Joris Peters)位於慕尼黑大學的辦公室裡,一個架著一具骨骼的木架被高高地放置在書架上,看上去像是一隻小鴕鳥。作為動物考古學家的彼得斯笑著指出了我的錯誤:「不,不。鴕鳥的胸骨是平的。」他一邊解釋一邊拿起了一個模型,放在凌亂的桌面上,然後用手指著一塊巨大的弧形骨頭一一看上去像是船的龍骨。「而雞的胸骨有又骨一一也叫如願骨能幫助它們飛翔。」
彼得斯是一名來自比利時的科學家,頭髮修剪得一絲不亂臉上也颳得乾乾淨淨,大部分時候他都在近東的考古挖掘現場工作。此外,他還負責照看世界上最大的遠古雞骨藏品,這些藏品存放在他辦公室樓下的貯存室中,走幾步臺階就能到。與牛羊的骨頭不同,雞骨很容易徹底消失,因為人類、狗或是其他食腐動物通常會將雞吃得一乾二淨。
20世紀80年代,彼得斯曾在約旦境內一處挖掘現場工作,他的團隊每天都會吃一隻雞,吃完後便將殘渣倒在營地後頭。出於好奇,他總會在第二天一早前去查看昨天倒掉的雞還剩下多少。彼得斯注意到,每天晚上前來覓食的動物總是將殘餘的雞吃的一點兒不剩。
當挖掘工作結束後,他計算得出在當地的沙漠環境下每年能殘存下來的雞骨只有一塊。而若是在更加潮溼的環境中,由於骨頭會更快地腐爛分解,因此殘存下來的概率更低。
20多年前,大部分考古學家尚不會特地費心思保存挖掘出來的鳥類骨骼,因為他們對此不感興趣,認為它沒有多大價值。而現在,研究人員終於意識到這些殘存下來的骨骼能作為重要的線素,研究數幹年前人類的飲食結構、社會組織、交易模式,以及環境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