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明月
我家居住縣城一小區,平時很難聽到公雞啼鳴,原因很簡單,為了小區的環境衛生,平時禁養家禽。
但每年一進入臘月,一大早,一陣陣公雞的啼叫聲便會把你從夢中喚醒,此伏彼起甚是熱鬧,今年也是這樣。
這些公雞都是小區鄰居們餵養的,他們或從農村老家帶回,或從農貿市場購得,他們養雞的目的都是一樣,為了那頓年夜飯。
也就是說,這些公雞的壽命到大年三十前就將終止。
我喜歡聽公雞啼叫,因為它會讓我懷念舊事,也最容易激起我的鄉愁……
我老家在川黔交界的一個小鎮上,逢場天擁擠不堪,寒天則顯得特別寂寥。
街上再也看不到趕場天擁擠的人流,在稍寬的丁字路口正好晾曬染坊漂染的土布和麵坊晾曬的掛麵。
往日喧囂的人聲也沒有了,只有鐵匠鋪叮叮鐺鐺的打鐵聲,棉花匠彈棉花的嗡嗡聲,還有不知哪家街坊的織布機發出的「起誇起誇」的機杼聲。
這些聲音都顯得十分單調,同趕場天的喧囂聲形成強烈反差。
特別是中午,空巷深處傳出幾聲公雞的啼鳴,這幾聲悠長的雞叫聲更增添了小場鎮無盡的空寂和蒼涼。
這就是我的故鄉,雖然時隔久遠,也幾十年沒有回去看過她,但仍然記得她的舊模樣。
只要一聽到公雞的啼叫聲,我便自然地想起她,兒時的一些零星記憶也隨即浮現眼前,這也許就是那種難以抹去的鄉愁吧!
我曾經寫過一篇《半夜雞叫三則》的短文,其中一則是說我太太的舊事。
我太太幼時居住在煤礦附近的山坡上。
她是家中大姐,每天煮早飯的差事自然落在她的頭上,那時才十來歲。
由於家貧,連一隻小鬧鐘也買不起,每晨只要一聽雞叫便被她老娘踹醒。小小年紀揉著惺忪的睡眼生火煮飯,往往是紅苕稀飯煮好天還未亮。
我太太擺起這段兒時的舊事頗多感慨,說那些雞好象專門與她做對似的,一聲雞叫便引出一片雞鳴聲。她哪裡知道,那是公雞生理上的連鎖反應。
所以,她對公雞的叫聲又是另一種感受。
時過境遷,現在我們都已進入老境。如今住在城市小區,要想再聽公雞的鳴叫已成一種奢望。
還好,每到年終歲末,又能聽到公雞的叫聲了,這或許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吧。
這正是:
凌晨又聞雞叫聲,
聽著雞聲到天明。
濃濃鄉愁心中湧,
歷歷往事眼前橫。
人到老來思故裡,
鳥在暮時戀舊林。
兒時雞聲啼深巷,
今晨又聞公雞聲。
2020年1月9日清晨
作者簡介:楊克純,退休教師。教了一輩子書卻沒有什麼建樹,顯得十分平庸。
平時喜歡喝點小酒,打打小牌,看看閒書。偶爾也玩玩文字遊戲以打發空閒時光。
身上也有一些臭文人的臭毛病,別人覺得有些高冷,其實是無能。
《僰俗》徵稿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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