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地空飛彈部隊擊落國民黨高空偵察機回顧(三)
陳 輝
1961年4月,「黑貓」開始竄入大陸上空進行偵察,但限於沿海和東部地區。1962年1月13日,「黑貓中隊」少校飛行員陳懷駕駛U-2從桃園機場起飛,首次執行對大陸西北腹地的偵察任務,目標是大西北甘肅雙城子附近的我軍飛彈發射場和飛機場。近十個小時後,陳懷安全駕機返回,隨機帶回了長達數百米的航偵膠捲。
蔣氏父子接見陳懷生(右二)
當局對首次出偵成功大為興奮,蔣經國身穿「黑貓」夾克,親臨機場歡迎,親手替陳懷佩戴上勳章。蔣介石也十分高興,把陳懷召到府上,一通褒獎,並提筆在陳懷的名字後加了一個字「生」,陳懷從此易名「陳懷生」。
此後,「黑貓」基本上是每月固定深入大陸3次,有時一架,有時兩架,活動空域基本上在大陸西北、華北的大後方。整個行動有著一套周密的操作程序,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嚴格指導、密切配合下實施。
美國戰略空軍總部根據中國大陸發布的氣象信息資料,確定目標上空適合的天氣,及時用密電向桃園機場的黑貓中隊發出起飛的命令。這種命令一般都是突然下達,後來經過調整,稍有彈性,有時是一天前通知。飛機起飛的準備時間不盡相同。後期藉助紅外線攝影,改成夜間偵照之後,在桃園基地起飛時間就可機動調整,不過原則上基地保持有兩位飛行官待命,由駐地的醫生做最後身體檢查後,就開始起飛前的準備。
「黑貓中隊」的飛行員起飛一次一般都有8-9個小時。沿途得集中心神,體力消耗大,起飛前卻不能吃得很多。
一般情況下,飛行員在把壓力衣穿上之前,就必須將體內大小便排除乾淨,因為早期的壓力衣做的不十分過關。後來,研製出較新型的壓力衣,才製造了一套導尿橡皮管,經過管子才可以把尿排到座椅下的容器裡,大便在空中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所以,飛行員在24小時前待命時,就十分注意飲食了,只能吃些牛排、煎蛋之類的高蛋白、低殘餘物的食物。其實,「黑貓中隊」的隊員在起飛之前,被精神的壓力、高空作業的危險、不能安睡的夜晚折磨得早就沒有食慾了,還能吃多少東西呢?
「黑貓中隊」隊員在起飛前,分別由國民黨和美國的有關部門說明偵察行程的氣候狀況、航路指示、中國大陸空防部署情況,還有偵察目標的重點說明。飛行員一般只是機械性地聽到底,等情況介紹完後,他們再仔細研究由領航員繪製的二百萬分之一的地圖。
由領航員繪製的這種二百萬分之一的航空圖,是經過詳細推算規劃的,因為「黑貓中隊」的成敗,關鍵是這張航行圖。航行圖是按任務的重點不同,使用不同的顏色進行標識的:紅色路線必須準確地照著飛;藍色表示較次要的目標;棕色則表示有緊急情況可以採取的折返路線。美國人還利用兩角硬幣在圖上畫圈兒,提醒「黑貓中隊」飛行員,在飛臨那些圖形標示的地區時,高靈敏度照相機和電子情報偵測設備就得打開。
蔣介石與陳懷生
飛行雖然艱苦,但也有一種其他飛行員得不到的享受,飛機在2萬米高空飛行,可以看到異常美麗的高空景觀: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色彩亮麗得令人迷醉;夕陽更是漂亮,先是東方出現一道明暗的界限,逐漸變成暗灰色,然後又變成一道彩虹,逐漸向西垂直將天邊切開,而另一端則已入夜,亮著星光,西邊還是桔紅、藍綜合的天幕,隨後,在一瞬間,夜幕便完全降臨了。
通常,U-2飛機返航剛一落地,空照底片馬上就由美國C-130專機送往日本美軍基地衝洗成4份,依照合約,臺灣當局可以取得一份,但蔣方總懷疑美方留了一手,沒有返還全部的情報,然而卻無可奈何。
U-2飛機一次出行拍下照片的數量十分驚人,總共有4000組,排起來有500米長,可以堆滿一間屋子,幾年來拍攝的照片更是不計其數。
蔣介石時常親自看一些重要照片,有一次他問起有沒有他家鄉浙江奉化溪口鎮的照片,「黑貓中隊」在下一次出動時拐到奉化上空拍了幾張。據說蔣家祖墳都看得一清二楚,令蔣大為感慨。
「黑貓」偵察中隊自50年代末組建後,為國民黨當局及其美國後台老板立下了汗馬功勞。據說,大陸當時試爆原子彈、氫彈的試驗情況,有好幾次被它在第一時間偵察到。用美國中央情報局駐臺辦事處主任克萊恩的話說:「在人造地球衛星的攝影足以涵蓋中國大陸以及蘇聯的目標以前,有一段時間我們對中共發展尖端武器的了解,大都是來自這些世界上最勇敢的飛行員所攝取的照片。這些照片當時對我們來說,價值億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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