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家裡進賊,她打算養一隻狗「防賊」。可是沒想到養狗居然要花錢!女人不樂意了,她把狗帶到了一個20米深的礦井口,先是淚流滿面地吻別,然後決絕地扔了下去!可憐的狗被摔得嗷嗷直叫,但比這更可怕的還在後面,接下來,這隻小狗沒有任何吃的,想要活命,它只能吃其他死狗上的爛肉……
費太太是一個鄉下太太,她是一個寡婦。她有一個心地善良,但頭腦簡單的僕人——羅絲。主僕二人居住在一幢臨街的小房子裡,房前有一塊狹長的園地,他們在那裡種了些蔬菜。
一天夜裡,費太太家進了小偷,有人竟然偷走園地裡的10多頭洋蔥。費太太感到既痛心又害怕,這個小偷能偷一次,就有可能再來偷,這往後的日子叫人怎麼安心睡覺呢?
想到這費太太決定養一條狗,這樣有什麼情況叫兩聲提醒他們一下也是好的。可是一想到大狗要吃那麼多東西,單單是那滿滿一盆的狗食她就嚇壞了!
於是,費太太決定養一條小狗,那種會尖聲叫喚但長不大的小狗,而且這條小狗最好不要錢。他們尋找了一陣子,一直都沒有找到滿意的。
麵包店老闆知道這事後,送給他們一隻長得像怪物一樣的小狗。這隻小狗一身黃毛,身體矮的像沒有腳似的,頭跟狐狸差不多,一條尾巴高高翹起……
這條邋遢不堪、一文不值的小狗在費太太眼裡看來卻非常美麗。羅絲把它抱起來親了一下,問麵包店老闆它叫什麼名字?麵包店老闆回答道:「皮皮。」
就這樣費太太養起了皮皮。養了一段時間,她甚至有點喜歡它了。但她壓根沒有想到還有個納稅問題,養這條不中用的小狗竟然要交80塊稅金。
「80塊!這麼不划算的事情,我可不做。」於是,費太太決定擺脫掉皮皮。可是,附近的居民誰也不要這條小狗,沒辦法,費太太最終只有下狠心讓它去「吃爛泥」。
所謂的吃爛泥,就是讓它去吃泥灰巖。在當地廣闊的平原上,有一座廢棄的泥灰巖礦井。這個礦井深20米,下面連通著一條長長的坑道。人們把這個地方用來作為被判處死刑的狗的墳墓。
這個陰暗的深淵裡正在上演一出出慘不忍睹的悲劇:
一條狗,靠吃前面那些死狗的腐肉勉強維持生命,掙扎了十多天,已經奄奄一息了,這時突然又有一條狗被扔下來,這條新扔下來的狗當然比原來的又大又強壯。
兩條狗在一起,全都餓著肚子,兩眼冒著綠光,他們相互攻擊。鬥了很長時間,最終強的咬死了弱的,把它活生生地吞食掉。
送皮皮去吃爛泥的主意一經決定,費太太就開始尋找執行此項任務的人。但是找了幾個人,有的說要十塊錢,有的說要五塊錢才肯跑這一趟。
費太太覺得太貴了,這時羅絲提出不如他們自己送,這樣免得皮皮在路上受到虐待,也免得讓它預先知道自己的命運。於是,他們決定天黑後兩個人一起去。
這天晚上,他們給皮皮弄了一盆美味的肉湯,還特地往湯裡加了點黃油。皮皮吃得精光,連最後一滴也舔得乾乾淨淨。就在皮皮心滿意足地搖著尾巴時,羅絲一把將它抱起放在圍裙裡。
兩人步履匆匆地來到泥灰巖礦井口,費太太俯身傾聽,井下沒有狗的呻吟聲,說明裡面沒有活狗,這對皮皮來說,是一件好事情。兩人淚流滿面地吻了吻皮皮後,就把它扔到洞裡去了。
他們豎起耳朵聽,先是聽見一聲沉悶的響聲,接著是尖銳的呻吟聲,那是一隻受傷動物發出的令人心碎的聲音。然後是一連串低沉的痛苦的哀嚎,最後是一條抬頭仰望著洞口的狗的絕望的叫喚……
費太太和羅絲兩個人突然感到害怕起來,他們拔腿就跑。這天夜裡,費太太噩夢連連。醒來後,她後悔了,發瘋似地跑到礦井口,費太太想找人把它弄上來。
她跑到一個掘井工人家裡,向他訴說這一情況,可是掘井工人要收40塊錢才肯下井一趟。
費太太怒氣衝衝地走了,回到家她和羅絲商量:要不然我們每天帶點東西給皮皮吃,讓它不至於餓死怎麼樣?
主僕兩人一拍即合,開始每天帶麵包去餵皮皮。他們每天都來,一天來兩次。一人一塊麵包扔下去,然後輪流跟皮皮講話。
但一天上午,當他們扔下第一塊麵包時,忽然聽到礦井裡穿來一聲響亮可怕的犬吠聲。井裡有兩條狗了!又有一條狗被丟下去了,而且是條大狗。
他們把麵包扔下去,但每次麵包都被這條大狗吃了。費太太生氣了,她用尖酸的口氣說:「我總不能把別人丟掉的狗都養起來吧,只能隨它去了。」
費太太直起身來,拔腿就走,連剩下的一點麵包也都帶了回去。羅絲跟在她身後,不停地用圍裙擦著眼淚。
這是莫泊桑的短篇小說《皮埃羅》中的情節。費太太是一個典型的自私偽善、精明勢利的婦人。她評判一切的標準就是:是否需要掏錢。
凡是需要她掏錢的事情,她一律不做。這種人是不允許任何人或物侵犯自己的利益,倘若有人膽敢侵犯,她會毫無猶豫地痛下狠手。
而且,這種人很虛偽,她所做的善事是要故意讓別人看見的。即便當她要做出遺棄小狗這樣惡劣的事情時,也會給自己找一個正當、完美的理由。
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