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其洋
9月21日,江西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曾任贛州市委書記、被稱為「贛南王」的史文清覆滅了。看權威雜誌《中國經濟周刊》報導史在贛州的種種惡行,讓人瞠目結舌。
像反覆向商人索取巨額錢財,不給就打擊報復;像大搞權力壟斷,對自己絕對服從者火箭提升,對不肯為自己辦事或不「忠誠」於己者,則無情打壓甚至動用政法手段殘酷迫害;像花費3000多萬元公款購買設備,監控手下的主要官員及其秘書、司機;像要求各個縣市和贛州市政府部門必須買他朋友賣的招待酒,還有他兒子史家昌的書畫,等等。
既不文雅也不清白的史文清,上述種種醜惡行為,不過是權力貪腐的極端表現而已,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搞「權色交易」的荒唐噁心行徑。贛南官場很多人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在贛南,史文清的女朋友遍地都是,一些女幹部與史文清的不正當關係成為公開秘密——成為他情人的女幹部很快得到提拔,而那些不願意接受他權色交易的女幹部,則受到打壓甚至迫害,被整得很慘。這已經夠噁心惡毒的了,更噁心惡毒的是,史文清不只盯上女幹部,還盯著男幹部的家屬。他最喜歡對下面的縣委書記縣長說,帶上你老婆一起來吃飯。有提拔心切的男幹部,真的奉獻了自己的家屬,有縣委書記的老婆天天陪著史散步。
權色交易中,女人就像權錢交易中的金錢一樣,是被物化、工具化的。在這樣的交易中,不管女人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首先毀滅的是她們的人格和尊嚴。這正是史文清覆滅內情暴露後,一些女幹部急著跟他「切割」的一大原因。
史文清「連畜生都不如」(報導語)的表現,正在於他的「變態需求」:玩弄男下屬的家屬。權力的張狂、無恥竟至於此,真讓人無語慨嘆!真的有男幹部,為了升遷,「奉獻」了自己的家屬,而家屬也竟然願意「奉獻」,可見官位權力是多麼誘人,道德廉恥與之相比何其低微。
很難想像,如果有家屬不願「奉獻」,而是被丈夫動員或強迫的,女人該是多麼委屈悲愴。也難以想像,靠「奉獻家屬」升上去的男幹部,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夫妻該當如何相處;又如何能在行使權力的時候,理直氣壯而不是心虛氣短、公正廉明而不是齷齪貪婪,會不會因為手中權力是「奉獻家屬」換來的,便「報復性消費」,大搞特搞權錢、權色交易。
史文清被查的消息傳出的當晚,禁燃煙花爆竹的贛州市中心城區,很多人抑制不住「大快人心」的興奮,爆竹聲此起彼伏,有人因此被行政拘留——可見有多少人痛恨他,有多麼痛恨他!
讀過不少人性墮落的歷史故事和小說,男幹部為求升官而「奉獻家屬」的奇聞,還是讓人對人性究竟能墮落到何等低下產生了疑惑。我曾表述過一個觀點:「一把手」是最大的政治生態,影響和決定一時一地是否風清氣正。貪得無厭的史文清,「就像一個封建土皇帝一樣,把贛南官場搞得天翻地覆,就像是白色恐怖一樣」(報導語)。
史文清能夠稱王稱霸,肆無忌憚,搞得贛州官場一度骯髒不堪,在2015年7月卸任贛州市委書記時,還敢於導演一出轟動網絡的「千人送別史書記」的大戲,就在於權力掙脫了約束它的「籠子」,「兩面人」「貪腐者」輕易衝撞成了一頭頭野獸。「贛南王」史文清的醜聞奇聞再次說明,防腐反腐依然在路上,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