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德宗愛新覺羅·載湉(1871年8月14日—1908年11月14日),清朝第十一位皇帝(在位三十四年),年號光緒,史稱光緒帝。父親醇親王奕譞,生母葉赫那拉氏為慈禧皇太后親妹。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1875年1月),載湉被立為帝,初由慈安、慈禧兩宮太后垂簾聽政。光緒七年(1881年),慈安太后崩逝,慈禧太后一人垂簾。光緒十五年(1889年),載湉親政,實際大權仍掌握在慈禧太后手中。甲午中日戰爭中,光緒帝極力主戰,反對妥協,但終因朝廷腐敗,以清朝戰敗告終。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光緒帝實行「戊戌變法」,受到以慈禧太后為首的保守派反對。整個維新不過歷時103天,故稱「百日維新」。光緒帝打算依靠袁世凱牽制住以慈禧太后為首的勢力,反被袁世凱出賣,被慈禧太后幽禁在中南海瀛臺。政變後大權再次落入慈禧太后手中,對外宣稱光緒帝罹病不能理事。
我國著名的書法家啟功先生,是正宗的末代皇孫,對皇宮之事,從小耳聞目染,聽說不少,後又經他精心研究,去偽存真,得出許多有助文史研究的結論。下面就讓我們來聽聽他是怎樣說的吧。 我的九代祖是清世宗雍正皇帝,我曾祖叫溥良,曾任江蘇學政(相當於江蘇教育廳廳長)。他是一位善於選拔、培育人才的人。凡當時江蘇有名的文人學者,大多出其門下。如張謇(季直),他家與翁同和家為世家友好,翁同和曾特別寫信囑咐我曾祖父務必安排好張謇。翁同和曾任同治、光緒的老師,並幾乎任遍六部尚書,還任過中堂,也算是一代名臣,親自過問了張謇的前程。這封信現在還在我手中,信上說「吾從事春官,目迷五色,賢郎其一也。我有要好通家,江南張謇,孝友通達。……」翁同和做過禮部尚書,按《周禮·春官》記載,春官為六官之一,掌禮法、祭祀,後來就成為禮部的代名詞。 所謂「目迷五色,賢郎其一」,是對上次科考,沒能看準,因而遺漏了令郎(即我祖父)而表示歉意。我曾祖也是翁同和的門生,這封信寫得又這樣富於暗示性,豈敢不聽?於是就安排張謇做崇明書院的山長。過了兩年,到下一次省試時,他和我祖父兩人果然高中,張謇拔得狀元,我祖父考中進士,入翰林。 顯然,張謇和我祖父的中第與翁同和的特意安排有關,說白了就是當今所說的「貓膩」,但這在當時也是公開的秘密。狀元是要由皇帝欽點的,一般情況下都由閱卷大臣排定。他們認為好的卷子,就在上面畫一個圈,誰的圈多,誰就排在前面。前十本要呈交皇帝親自審查,閱卷大臣把他們認為第一的放在最上面,皇帝拿起的第一本就是狀元了。下邊的就是榜眼、探花,以此類推。 張謇也確非等閒之輩。他入仕後,覺得在官場上混沒前途,就主動棄官經商,去搞實業,成為洋務派中的重要一員,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下海」了。他反過來對翁同和也有很大的影響,翁同和的那些較新的思想、知識,多是從張謇那兒來的。而翁同和為此在守舊派眼中逐漸被視為異己,不斷受到排斥。

我曾祖遇到的、最值得一提的是這樣一件事:他在任禮部尚書時正趕上西太后(慈禧)和光緒皇帝先後「駕崩」。作為主管禮儀、祭祀之事的最高官員,在西太后臨終前要晝夜守候在她下榻的樂壽堂外。其他在京的、夠級別的大臣也不例外。大臣們都惶惶不可終日,就等著屋裡一哭,外邊好舉哀發喪。西太后得的是痢疾,所以從病危到彌留的時間拉得比較長。候的時間一長,大臣們都有些體力不支,便紛紛坐在臺階上,哪兒哪兒都是,情景非常狼狽。 就在宣布西太后臨死前,我曾祖父看見一太監端著一個蓋碗從樂壽堂出來,出於職責,就問這個太監端的是什麼,太監答道:「是老佛爺賞給萬歲爺的塌喇。」「塌喇」在滿語中是酸奶的意思。當時光緒被軟禁在中南海的瀛臺,之前也從沒聽說過他有什麼急症大病,隆裕皇后也始終在慈禧這邊忙活。但送後不久,就由隆裕皇后的太監小德張(張蘭德)向太醫院正堂宣布光緒皇帝駕崩了。接著這邊屋裡才哭了起來,表明太后已死,整個樂壽堂跟著哭成一片,在我曾祖父參與主持下舉行哀禮。 其實,誰也說不清西太后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死的,也許她真的挺到光緒死後,也許早就死了,只是密不發喪,只有等到宣布光緒死後才發喪。這已成了千古疑案,查太醫院的任何檔案也不會有真實的記載。但光緒帝在死之前,西太后曾親賜他一碗「塌喇」,確是我曾祖親見親問過的。這顯然是一碗毒藥。而那位太醫院正堂姓張,後來我們家人有病還常請他來看,我們管他叫張大人。 以上是啟功先生的講述,語言樸實,有根有據,宛如親歷。至於光緒帝是不是喝了慈禧臨終前賜給的酸奶致死,只能讓讀者自己去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