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珂丹近照通訊員供圖
    
    攝於2020年1月29日,左為蔡珂丹。記者劉波攝
    
    徐國蘭近照通訊員供圖
    
    攝於2003年5月11日,左三是徐國蘭。記者劉波攝
    這幾天,攝影記者劉波在朋友圈發了兩組圖片,引來不少點讚。他在配文中寫道:「何等相似!2003年非典隔離病房的醫護人員與2020年新冠肺炎(發熱)門診的醫護人員,一樣的堅持,一樣的從容,一樣的美麗!」
    兩組照片的拍攝地點都在國科大寧波華美醫院(寧波市第二醫院),老照片拍攝於2003年5月11日,新照片的拍攝時間是2020年1月29日。劉波記得,那是兩個同樣陽光明媚的日子,他同樣對著正在窗口透氣的醫護人員招招手,喊了一嗓子:「笑一個!」照片就此定格。劉波說,他看不清口罩後面的臉,但他篤定地知道,那嘴角的弧度一定是一樣的自信美麗。
    昨天,記者找到照片中的兩位主人公,聽她們講述自己的戰「疫」故事。
    17年前的先行者
    面對未知的傳染病
    淡定的她難免緊張
    劉波回憶,老照片是2003年5月11日在當時的寧波市傳染病醫院隔離病房外拍的。2010年,寧波市傳染病醫院併入寧波市第二醫院。在此次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戰鬥中,國科大華美醫院再次承擔了重要任務。時隔17年,在同一家醫院拍下的這兩張照片,讓劉波深有感觸。
    記者輾轉找到老照片上左三的護士徐國蘭,今年50歲的她仍在國科大華美醫院工作,不過已從一線的護士轉為行政人員。
    看到這張老照片,徐國蘭非常感慨,她清晰地記得,照片拍攝那天是她進入市傳染病醫院隔離病房的第8天。當天,她和同事們負責護理寧波市一位非典疑似病人和幾位留觀病人。
    「疑似病人是個小夥子,我記得當時他從奉化轉送上來,情緒十分緊張,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徐國蘭說,她一邊給小夥子打針、抽血、量體溫和血壓,一邊耐心地開導他。在她的勸慰下,病人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而她卻突然心頭一緊:一向很敏感的手指怎麼突然變得遲鈍了?低頭一看,原來是因為一口氣戴了三層醫用手套的緣故。一向淡定的她,面對這一切未知的傳染病,破天荒地緊張了。
    在採訪中,徐國蘭一直說:「現在這些後輩們,面對的新冠肺炎患者比我們多得多,比我們當年辛苦得多。」
    17年前的繼承者
    「這是最和諧的時光,
    他們將生命託付給了你」
    新照片裡左邊的那位醫生,是中國科學院大學寧波華美醫院腎內科副主任醫師蔡珂丹。她回憶,在發熱門診工作的一個月,每天早上從住處出發之前,她都要給自己做一段時間的心理建設。
    17年後的今天,整個醫療衛生系統對呼吸道傳染病已有了更多的了解,防護方案也比較成熟,但蔡珂丹和同事們還是難免會感到緊張,尤其是在流行病學史班當值時,每天要負責給二三十位發熱病人近距離咽拭子採樣,這是一個感染風險成倍增加的操作。
    蔡珂丹每天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患者,最多的時候,她和同事們要篩查150多位發熱病人。有些患者十分緊張,有些患者不當回事,甚至吵吵嚷嚷想走。蔡珂丹常常要費盡口舌安撫、解釋,一天下來早已筋疲力盡。
    很累,會害怕,但也很充實。徐國蘭和蔡珂丹都覺得,「這是醫患之間最和諧的一段時光,因為他們將生命託付給了你」。
    當年吵著要媽媽的兒子
    已經成長為抗疫一線的戰士
    記者採訪的當天(2月27日),正是蔡珂丹解除隔離、回家團聚的日子,寧波已經連續6天無新增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病例。回到家,蔡珂丹的5歲女兒開心地擁抱了她。因為每天都在和媽媽視頻,分離的一個多月時間裡,女兒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想念,這是現代化通訊工具帶來的好處。
    當年的徐國蘭就沒有那麼幸運。2003年還沒有可以視頻通話的手機,她進入隔離病房之後,一直是鄰居在幫忙照護當時10歲的兒子。總是見不到媽媽,孩子整天吵鬧,鄰居拗不過,只得帶著孩子來到傳染病醫院,遠遠地看了她一次。她記得,當時兒子攥著隔離欄,久久不肯撒手。
    17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哭著找媽媽的兒子長大了,成為一名社區醫生。如今徐國蘭的兒子每天負責新冠肺炎疫情的流行病學調查、確診及疑似患者的家庭消殺等工作。徐國蘭的整個家庭,依舊在寧波的抗疫一線堅守。
    17年來硬體條件好了
    醫護人員還是一樣辛苦
    17年了,雖然已不在抗疫一線,但徐國蘭對抗疫條件的變遷都看在眼裡。工作環境在變,當年非典隔離病房所在的小樓早已拆了,拔地而起的是一座現代化高樓。
    醫療硬體也在變。隔離病房從17年前條件簡陋的普通病房,到如今的負壓「江景房」,醫療救治設置從氧氣鋼瓶、監護儀、床邊X光機等,到如今的中心供氧、高解析度CT乃至終極救命神器「ECMO」。
    讓徐國蘭印象深刻的是,醫護人員的防護標準和防護手段也在不斷更新。當年在隔離病房裡工作的日子,徐國蘭最難忘的記憶還是穿脫工作服。從裡往外數是白大褂、防護服、隔離衣、一次性隔離衣,再穿戴3頂工作帽、3層醫用手套、4層鞋襪外加一副防護眼罩。最難受的是要戴4隻紗布口罩,整整18層,戴好後感覺喘不過氣來。穿戴好一整套,已經渾身溼透。徐國蘭回憶說,當時對醫護人員的防護指導,就是包裹得嚴實一點,再嚴實一點。
    蔡珂丹在上班的時候也常常覺得悶熱,她戴了一隻N95口罩,穿著一件工業防護服,把專業隔離服留給了隔離病房的同事們,為了保險起見,她在防護服外面套了一次性雨衣。一次性雨衣密不透風,稍微一動,身上就大汗淋漓。
    對於這次戰「疫」,徐國蘭和蔡珂丹異口同聲:「17年前抗擊非典,我們勝利了,這次,我們還是能贏!」
    寧波晚報記者孫美星 通訊員陳佩鮑雲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