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扶搖山春季多雨,今年更是史無前例的多。一場雨從立春那天開始淅淅瀝瀝直下了三個月。好不容易放晴,蕭安推開門,暖陽尚未來得及普照到他臉上,便見淺沙手抱溼噠噠的棉被,逆著光,手足無措的立在他門口。
蕭安一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啪」一聲將門關上。又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再次抖著手將院門推開。
淺沙依舊立在他門口,無措的神色裡似乎還帶了些惶恐,眉宇深鎖,嘴唇近乎抿成了一條線。
蕭安心下「咯噔」一聲,一股涼意從腳趾直爬到頭頂,直覺淺沙出事了。
任何人都可能出現在他門口,唯獨淺沙不可能。且淺沙生來與手足無措和惶恐這兩個詞無緣。
蕭安顫著嗓音試探的喊了聲:「淺沙。」
淺沙一臉懵懂的望向他,局促不安的將懷裡的被子抱的更緊了些。吸了吸鼻子,最終垂下眉眼,糯著嗓音道:「我的房子被水衝走了。」
蕭安的視線穿過門前幾顆老樟樹,下方不遠處本該立著淺沙小閣樓的地方,一片汪洋,甚是瘮人。而比那片汪洋更瘮人的是淺沙接著說的兩句話。
「你能收留我幾天嗎?我好像······失憶了。」
蕭安猛地瞪大眼睛,直覺成真。只是老天,這玩笑要不要開的這麼大!
蕭安幾乎是沒有絲毫懷疑的就相信了淺沙失憶這件事。
實在不是蕭安好騙,而是他與淺沙互相仇視了十年之久,若淺沙不是失憶,別說只是房子被水衝走了,就是腦子被水衝走了,也絕不可能來尋他求助。
而且就在立春前一天,他與淺沙才大打出手,他差點還被淺沙一劍刺穿肩胛骨。
蕭安死盯著眼前一臉無助的淺沙,片刻後,嘴角慢慢揚起好看卻不懷好意的笑。真是小人報仇就在眼前。
他被淺沙欺壓了十年,老天終於開眼,把報仇的機會送到他面前。
蕭安強壓下狂跳不止的心臟,輕咳一聲,佯裝淡然道:「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既然大水將你的小屋衝走了,你便搬來與我同住吧。」
淺沙無措的神色裡閃過一絲迷茫。
蕭安沒給淺沙問話的機會,指了指院子空著的幾間房接著道:「進來自己去收拾一間房子吧。」
失憶的人沒有選擇權,況淺沙無處可去,將蕭安的話稍稍思考了片刻,便抱著被子跨進了院門。
2
有些人生來八字犯衝,說得大概就是蕭安與淺沙。即使十年過去,蕭安都還記得,第一次見淺沙的場景。
那時,十八歲的他剛通過扶搖派的測試考核,繼而又幸運的得了師尊喬玹的青睞,成了喬玹的徒弟。在此之前,修真界眾所周知,扶搖派大長老喬玹雖為一代宗師,卻是個懶癌晚期。別的宗師徒子徒孫遍布九州,而喬玹,只有一個徒弟,那便是淺沙。
淺沙不但在修煉方面師承喬玹,在懶方面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所以,大長老喬玹破天荒再收徒這種震驚九州的大八卦,即使差點讓扶搖派炸了鍋,也沒能驚動到身為師姐的淺沙,因為淺沙那時正在扶搖山巔一棵歪脖子樹上睡得天昏地暗。
蕭安被喬玹領到淺沙面前時,淺沙剛好翻了個身,直直栽倒在了他腳邊。
不知是樹不夠高沒摔痛的緣故還是摔習慣了的緣故,淺沙栽倒在地後,側過身抱著他的小腿又睡了過去。
蕭安瞠目結舌。
喬玹習以為常。
然,蕭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小腿傳來一陣刺痛。
——他被淺沙咬了!
淺沙一口沒咬動,咕噥了句「這肘子怎麼這麼硬」後,換了個地方,更大力的咬了下去。
蕭安吃痛,下意識抬腳踢了過去。淺沙感應到危險,本能的先發制人,睡夢中用拳頭接下了蕭安踢過去的腿。蕭安那時就一凡夫俗子,哪裡是修為已是元嬰的淺沙的對手。淺沙接他腿的那一拳,堪堪讓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而淺沙醒後眼裡毫無悔意,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兩字:「廢物。」
但那時蕭安單純,且說起來淺沙也並非故意,所以當淺沙端著她親手做的綠豆粥來給蕭安道歉時,蕭安輕而易舉就原諒了淺沙。
然半個時辰後,蕭安拄著拐杖在茅房拉到虛脫才知道,他終究還是太年輕,不識人心。
再後來,儘管淺沙又做了不下十次食物送過來給蕭安,蕭安堅決一口不吃。
半月後,蕭安能下床行走自如時,淺沙表示要盡師姐的職責,帶蕭安熟悉扶搖山的環境。那時恰逢師尊出遠門,囑咐蕭安先跟著淺沙。
淺沙自幼在扶搖山長大,對扶搖山一切事物了如指掌,花了三個時辰帶著他走馬觀花般將扶搖山每個角落都走了個遍。最後,神秘兮兮的帶著他進了一個山洞,說要給他看樣好東西。
山洞裡確實關著好東西,靈獸。
蕭安那時雖尚未入門,也知道很多高階修士都是有自己的靈獸的。
淺沙指著其中一隻雪白的獅子說,那是師父獵回來給她的,已經與她籤訂過血契,只聽她一個人的話。不過暫時還不會化形,所以關在山洞裡繼續修煉。
山洞除了淺沙的獅子,還關著幾隻其他靈獸。
蕭安覺得有趣,看的專注了些,等回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淺沙沒了蹤影。他欲出山洞去尋淺沙,卻被洞口的結界狠狠彈了回來。
淺沙將他與靈獸一併關在了山洞裡!
淺沙走後沒多久,其中兩隻靈獸暴動,發了瘋的攻擊蕭安,蕭安不會法術又沒有武器,只能躲躲藏藏,最後被迫在一塊高大巖石上趴了一天一夜,才撿回了條命。
而救他出去的不是淺沙,是來巡邏的雲天。淺沙甚至忘了將他關在山洞的事,在山下玩了半個月才回來!
回來後,隻字不提害他差點喪命之事,沒心沒肺的在扶搖山巔打坐到喬玹回來。
3
喬玹懶這件事,是九州大陸出了名的。所以,喬玹只丟給蕭安一柄劍,一本書,叫他自己去參悟。
喬玹說:「無事莫來煩我,有事更不要來,實在不解找師姐。」
蕭安懵了,他還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啊,如何悟得了高深莫測的道。但喬玹丟完這句話,就閉關了,蕭安只得硬著頭皮找師姐。
淺沙很爽快的同意了教他。
只是代價很悽慘,淺沙自開始教蕭安後,蕭安常年都鼻青臉腫,淺沙拳頭的力量跟她的顏值成正比!人有多美,拳頭就有多狠。
那時,扶搖派其他弟子瘋傳淺沙是因為怕大長老有了蕭安這個徒弟,就不再獨寵她,所以故意刁難蕭安,想把蕭安趕走。
蕭安初時是不信的,還跟二長老的愛徒慕情據理力爭過。
慕情說:「淺沙善妒,又心狠手辣。你如今犯在她手裡,怕是兇多吉少。」
蕭安不服:「我師姐不是這樣的人。」
慕情問:「你是不是剛來,她就將你打傷,又陷你於險境?如今還對你拳打腳踢,難道你臉上的傷不是她打的?」
蕭安摸了摸臉上還熱乎著的傷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慕情從袖子掏出一瓶跌打摔傷藥遞給蕭安,蕭安接過後沉默了片刻又道:「雖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我相信師姐是無心之過,師姐之所以對我下重手,是為我好。」
······
後來,事實證明,蕭安錯了。淺沙揍他,就是想趕他走。
因為淺沙有一次揍了他後說:「師弟,若你只想沾花惹草,風流快活,不若早日回頭是岸,回去做你的大少爺,修煉清苦,並不適合你這種紈絝子弟來體驗生活。」
蕭安那時已跟了淺沙一年半。
這一年半裡,蕭安日日起早貪黑,不是在練劍就是在打坐,而淺沙卻說他在風流快活!
蕭安覺得心很痛,莫非自己這一年半對淺沙賣的笑全笑給瞎子了。於是第一次,蕭安在被淺沙揍完後,沒有對淺沙笑,冷著臉回了自己的房間,深刻的做了自我反省。
得出的結論是:師姐親戚來看她,情緒不穩定。
蕭安人生裡第一次下廚給淺沙做了一份慘不忍睹的豬腳姜。這是他問慕情時,慕情說的補血神器。
淺沙對著那份豬腳姜伸了三次筷子,才終於痛下決心試了一口,然後,吐了。
淺沙邊吐邊說:「蕭安,你這是謀害。」
為此,蕭安痛下決心,抽空跟著慕情學了一個月的廚藝。
然,當蕭安終於做好一份能讓人下肚的豬腳姜遞給淺沙時,淺沙一手打翻他遞過去的碗,厲聲道:「滾。」
翌日,喬玹出關,淺沙再沒教過蕭安任何東西。
且自喬玹出關後,淺沙越來越看蕭安不順眼,時不時給蕭安穿小鞋。活像是為了證實那些瘋傳的流言般。
蕭安與淺沙那本就面黃肌瘦的友誼小船,此後越來越瘦,終於最後,瘦的連只腳都放不下,兩人徹底翻臉。
而喬玹為了偷懶,丟給蕭安另一本秘籍後,還是那句話:「無事莫來煩我,有事更別來,練劍找師姐。」
哦,那時,蕭安的劍術已小有成就。能在淺沙的拳頭下,走過那麼十幾招。
為了不被淺沙單方面毆打,蕭安可謂是懸梁刺股。
短短十年,蕭安雖一次沒打贏過,但也漸有趕超淺沙的兆頭。
當然,不得不說,這得益於他與淺沙之間那話不投機只能打的同門關係。兩人到後來,說不上三句話,就拔劍相對,還一次比一次出招更狠。
終於在想弄死對方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蕭安看著走進自己院子的淺沙,心情激動的無以復加。老天開眼,給了他奴隸翻身把歌唱的機會,十年被揍的帳一起清算。
淺沙師姐,等死吧!
4
眾所周知,扶搖山有十二峰,喬玹帶著兩個徒弟住在縹緲峰,縹緲峰的地勢較低。而他的大徒弟淺沙因為喜歡玩水,所以將自己的閣樓建在了縹緲峰唯一的河岸邊。
往年即使春季多雨,也從未如今年這般,一場雨直接下了一個春季。所以,淺沙的閣樓雖已有些年紀,看上去風雨飄搖,那些年也從未真的出過事。
只是今年……
淺沙蹙眉將溼噠噠的被子往床上一丟。
今早她醒來便覺房子有些晃悠,便裹著被子推開房門看了一眼,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嚇得差點丟了魂。房子已經半數淹沒在水裡了。情急之下,她只抱著那張被子就飛出了閣樓。
而舉目眺望,整個縹緲峰除了自己已經被淹沒的閣樓,就只剩下比自己閣樓地勢高一些的蕭安的院子。所以,別無他法,淺沙只能來找蕭安求助。
蕭安說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淺沙對著院子開的正豔的月季花陷入了沉思。
而蕭安端坐在門前老樟樹下喝茶,心裡盤算著要如何報仇。他其實很想趁人之危,趁著淺沙失憶,將淺沙狠狠揍一頓,最好也是鼻青臉腫的那種。但······這樣做,有風險。淺沙只是失憶了,法術和劍術這種她自幼練習的東西,已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所以,即使淺沙失憶,蕭安覺得自己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得過淺沙。
再說,淺沙失憶,定是暫時的,若來日她恢復記憶,得知他曾趁人之危,呃······這後果,估計是要斷腿斷手的。
當然滅口這種,更不可能,扶搖派對於殘害同門的下場……
那麼為今之計,只能趁著淺沙失憶之時,奴役她,哪怕她將來恢復記憶,也總不好因為這個,而專門來尋他報仇。即使來了,他也有理。畢竟他收留了她,作為回報,幫他做點事,理所應當啊。
蕭安正想著該如何奴役淺沙。
淺沙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公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蕭安起身,只見淺沙正對著床榻發呆。
蕭安:「何事?」
淺沙睜著無辜大眼道:「我不會鋪床。」
蕭安:「······你敢不敢更笨一點?」
淺沙的大眼立時漫上一層水霧,蕭安擺擺手,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
片刻後,鋪完床的蕭安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剛才在老樟樹下思考的好像是怎麼奴役淺沙來著。
5
自得知淺沙失憶後,蕭安就如何奴役淺沙一事,做了詳細計劃。
他與淺沙針鋒相對了十年,十分清楚淺沙是個什麼樣的性子。爭強好勝,懶惰成性。
所以,蕭安計劃的第一步,讓懶得恨不能叫人餵飯給她吃的淺沙,替他洗衣做飯打掃庭院。
而淺沙因著失憶了,失憶後見到的第一人便是蕭安,所以,對於蕭安說得話,深信不疑。蕭安說她是他的未婚妻,淺沙便認真的做起蕭安的未婚妻。
洗衣做飯打掃庭院,做的有模有樣。
但僅僅只是字面意義上有模有樣。
蕭安讓她洗衣。她將蕭安的衣服往水裡一丟,踩了兩腳,便順手掛在那棵老樟樹上。蕭安睡完午覺起來,就見淺沙洗好的衣服比沒洗還要髒!倒是老樟樹上的灰塵被他的衣服擦得乾乾淨淨!
蕭安氣的頭髮都豎起來了,喝罵:「你會洗衣服嗎?」
淺沙低著頭,哽咽道:「我失憶了,我不記得衣服是怎麼洗的了。」
蕭安已經躥上頭頂的火,無聲熄滅,連顆火星子都沒留。
自己認命的將衣服拿下來,重新洗過。哦,其中還有幾件是淺沙穿過的。淺沙因為閣樓被衝走時,只搶救下來一張被子,所以,淺沙的吃穿用度全部由蕭安提供。
蕭安重新將衣服洗好晾起來後,淺沙用近乎痴迷的眼神膜拜了蕭安一會兒。蕭安被淺沙膜拜自己時的眼神看的心頭一顫,揚起嘴角傲嬌問:「學會了嗎?」
淺沙點頭,不過,學會和做到是兩碼事。
這是蕭安在下一次淺沙替他洗衣服的時候得出的結論。
因著春雨過後,縹緲峰的小河突然長成了大河。蕭安便在河裡掉了幾尾魚交給淺沙,交代她做晚餐。
淺沙提著魚躊躇猶豫,猶豫躊躇,最終低下頭道:「公子,我失憶了,我不會做飯。」
蕭安:「······不會難道就不用學嗎?」
淺沙一抬頭,清澈的眸子望向蕭安:「公子,你要教我嗎?」
蕭安:「······」
為了兩人不被毒死和餓死,蕭安認命的帶著淺沙進了廚房教淺沙做魚。其間,淺沙除了坐在凳子上替蕭安遞了把刀外,什麼也沒幹。
這是蕭安看著淺沙坐在凳子上睡著後發現的。
······
而打掃庭院······
淺沙拿著掃帚,坐在院子的茶桌上,磕完了幾大盒瓜子後抬頭對蕭安說:「公子,瓜子還有嗎?」
蕭安重新遞給淺沙一袋瓜子,又看了看滿院子的瓜子皮。
再次想起自己收留淺沙的目的。
他為什麼會天真的以為淺沙失憶了就能任由他擺布。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薑還是老的辣,淺沙比他多活了幾百年,吃過的鹽比他喝過水的還多!他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可以鬥倒師姐。
6
入夜,初夏的蚊子嗡嗡嗡個不停。
蕭安抓著被蚊子叮了不知多少個包的手臂,打著哈欠推開房門,門外,月華灑了一地。淺沙坐在涼亭裡,對著圓月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安皺了皺眉頭:「半夜不睡坐這裡幹嘛,餵蚊子啊?」
淺沙側頭看他,一襲白衣,長發如墨,眸子裡是蕭安從未見過的溫柔。蕭安心頭狠狠一顫,媽啊,淺沙原來有溫柔的時候。
「好像又要下雨了。」淺沙說。
然後,蕭安聽見一聲雷鳴,懷裡多了個物什。
蕭安手腳僵硬,怔在原地。懷裡的物什正是淺沙,淺沙微微抖著身體,顫著嗓音道:「我怕打雷。」
蕭安狠狠吞了口唾沫,想推開淺沙,卻鬼使神差的將淺沙往懷裡摟得更緊了點,拍著她的背安撫:「不怕,我在。」
淺沙將頭埋進他胸膛,吸了吸鼻子,說:「公子,你可以陪我嗎?我怕打雷。」
第二日,蕭安覺得自己自閉了。自己收留淺沙的目的是為了奴役淺沙,可這三天,明明就是淺沙在奴役他。
衣服他洗,飯他做,院子他掃。
現如今,還多了條陪睡。淺沙說她怕打雷,便硬是捏著他的衣角不準他走。整整一夜,淺沙睡得香甜無比,他坐在床沿屁股發麻。
他究竟是為何把自己玩到這般田地的!
······
七天後,雲天來找蕭安的時候,蕭安剛將衣服晾好,在廚房裡搗鼓午餐。
別問為什麼要自己做午餐,因為如果去食堂,他誆騙師姐一事,就會暴露。扶搖派開山立派幾千年,多的是能人異士,治一個小小的失憶不在話下。
雲天自十年前將蕭安從山洞救出來後,時不時會來看看蕭安死了沒有,一副已經做好替他料理後事的架勢。
雲天在廚房見到蕭安時,無比嫌棄的將一塊做好的紅燒肉丟進嘴裡搖頭晃腦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蕭安瞪了眼雲天,雲天伸出去捏第二塊紅燒肉的手停頓一下。咂咂嘴才正色道:「你這樣隱瞞也不是辦法啊,師姐失憶這事遲早會被人知道的。就算你能隱瞞一個月三個月,可一年半載,師姐都沒有出縹緲峰,掌門肯定會派人來找的。再說你師尊很快也會回來了,小心到時候治你個知情不報罪。」
蕭安炒菜的手頓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不能一直隱瞞,只是他的仇還沒報,他不甘心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啊。
所以他才會將淺沙關在縹緲峰,不讓她與其他弟子接觸,也不上報掌門。
雲天像是看出了蕭安的想法,拍拍他的肩,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接著道:「師姐失憶,如此大好的機會,你卻誆騙她是你未婚妻。直接說是妻子不行嗎?」
蕭安手裡的鍋鏟「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