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角落》,國產劇驚喜之作,一開播豆瓣就打出了9.2分的高分,章子怡發微博推薦,網友被緊張、懸疑的劇情圈粉,大呼過癮。
第一集的第一幕,張東升帶嶽父嶽母爬山,短短幾秒,詭異的氛圍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張東升眼中閃出陰險的光,隨即將嶽父母推下山頂。
如果沒有看過劇透,上來給你如此有衝擊力的畫面,觀眾的心一定被瞬間吊起。殺了嶽父嶽母之後,張東升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但如果你覺得這才是本劇的大BOSS,那就錯了,在整部劇中真正的大BOSS,其實是學霸朱朝陽。
我們來看片中的三個孩子,個個都有著悲慘的童年。
嚴良,父親吸毒成精神分裂症患者,被送到福利院;普普,父母去世,只剩下個得了白血病的弟弟,急需錢續命;朱朝陽,父母離異,學霸一個,但內心壓抑,沒有朋友。
劇中,普普說朱朝陽,「你是幸運的,至少你還有父母」。
但是這個父母雙全的朱朝陽,內心卻扭曲得最厲害。
這部劇有很多謎團,比如晶晶到底是怎麼死的?故事的真實解決到底如何?
從普普給朱朝陽的信和吊在窗外樹枝上的衣服碎片來看,晶晶的死和朱朝陽脫不了關係,即便不是他推下去的,肯定也是見死不救了。
而故事的結局,很多人認為,在真實的世界裡,普普已經死了,嚴良也被朱朝陽陷害死了。他像個幕後大Boss一樣,操縱著別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部劇之所以讓人不寒而慄,除了因為劇情設置的跌宕起伏、演員演技的出神入化、音樂選取的詭異驚悚之外,還因為它讓我們看到了孩子的可怕。
原本我們認為天真爛漫善良的孩子,兇殘起來,驚悚無比。
在劇中,朱朝陽和張東升,互為鏡像,到最後兩人甚至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那是因為兩個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都熱愛數學,都喜歡笛卡爾,都生活得十分壓抑,外表都是老實人。
而他們兇殘起來,都讓人不寒而慄,相比於張東升的陰險殘暴,朱朝陽將自己偽裝得更好,借刀殺人,自己卻當受害者,演到最後自己都信了。
網上看到這樣一句話,深以為然:
孩子們犯下了謀殺的罪責,但他們手裡的刀是大人遞過去的,並「以身作則」地讓他們狠狠攥緊。
善惡的界限其實並沒有那麼明晰,惡存在於孤獨的、隱秘的角落,受著來自周邊世界的擠壓與傷害,逐漸成長。
這是對朱朝陽的真實註解。
他生活在離異家庭,爸爸媽媽從未真正愛過他,沒有被愛過的人,內心會慢慢積攢怨恨。
這怨恨有時候會向自己——自我價值感極低,認為自己不值得被愛;有時候會指向他人——你們不愛我,我就要毀掉你們,連同這個世界上被愛著的人。
很明顯,朱朝陽成了後者。
為什麼說,他沒有被真正愛過?
先說他的爸爸,離異後他又有了自己的家庭,生下了寶貝閨女,他的車裡掛著新家庭的全家福。
他問朱朝陽為什麼以前坐車喜歡坐前面,而現在喜歡坐後面。卻從未站在孩子的角度想想,面對著自己爸爸和別的阿姨和另一個孩子的全家福,會是怎樣的感受。
在爸爸那裡,朱朝陽是個驕傲,因為他每次都考第一,是他在牌桌上吹噓的資本。
孩子給予了他虛榮心的極大滿足,但是反過頭來,他卻從未想過,除了給零花錢,他能為孩子做些什麼。
連牌桌上叔叔們都能發現朱朝陽的衣服都破舊了,爸爸卻視而不見,好不容易準備要補償朱朝陽,帶他購物,卻被善妒的現任妻子和女兒給打亂了計劃。
面對女兒,朱爸爸寵溺的樣子騙不了人,而怯生生的朱朝陽被尷尬的晾在一邊。
這原本不是他的錯,即便後期他如何黑化,可他本質上僅僅是個渴望得到愛的孩子。
朱朝陽的徹底死心和黑化或許發生在他和父親的那次對話上。
晶晶死後,爸爸朱永平一直很痛苦,好不容易破天荒帶朱朝陽出來玩,給他買了泳鏡,還其樂融融的吃冰粉。
只是在吃的過程中,他話鋒一轉,問朱朝陽,在朱晶晶墜樓那天,他是否在場。
朱朝陽瞬間心涼。
接下來朱朝陽對爸爸說了十分扎心的一句話:如果你想了解情況,不必這麼破費。
更扎心的在後面。
爸爸受不了這句話的刺激,藉故到洗手間緩緩心情。朱朝陽衝動之下想把新泳鏡裝回爸爸的包裡,結果發現爸爸的錄音筆。
我相信,那一刻,朱朝陽的心死了。
他沒有爆發,他把錄音筆放回去,等爸爸回來後說:他能體會到爸爸的痛苦的心情,如果可能,他願意替妹妹死。
他知道這樣的話能傷到爸爸,他確認了爸爸不愛他,於是變身惡魔,徹底黑化。
或許你會說,他的媽媽很愛他啊。
我們來看媽媽的「愛」。
朱朝陽在整部劇中的表情一直是撲克臉、無表情,但是當老師宣布他得了年級第一時,他臉上瞬間露出興奮的表情,並趕緊扭頭看向媽媽。
媽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朱朝陽也跟著露出開心的笑,這是他在全劇中為數不多的笑。
老師跟朱媽媽反映朱朝陽有些不合群,沒有朋友,她回擊:「作為學生,學習成績好就可以了,交朋友那是到了社會上才該做的事。」
得知朱朝陽要去看爸爸時,媽媽叮囑他要帶上成績單。
在媽媽的眼中,最重要的朱朝陽的成績好,至於他是否快樂,不重要,或者說,壓根就沒考慮到他是否快樂的問題。
朱媽媽努力要去追求的其實不是孩子多好,而是自己把孩子教育得多好。
朱朝陽被當成一件物品來評估,他的情感和心態未被列入參考項。
這跟《少年的你》中,魏萊的父母如出一轍。在魏萊父親的價值觀裡,成績好的孩子才有價值,這是衡量孩子的唯一尺度。
所以在魏萊獲得那一座座獎盃裡,有父親的「努力」,那是一種類似於「投資」般的努力。孩子考試失敗,就是自己投資的失敗,他接受不了,所以在魏萊第一年高考失利後,他選擇懲罰魏萊,用情感暴力的方式。
在父親那裡,孩子是被物化的,是被當成物品一樣來衡量的,在乎的是她的投入產出比。所以他會接受不了女兒高考的失敗,相比於女兒的人格和尊嚴,他更在乎的是女兒的成績。
被物化的人,不再具備原有的多元價值,而從屬於某單一的價值標準,這一標準由物化她的人來定。
而孩子天生渴望得到父母的愛與認可,於是他們拼了命地去吻合父母的標準,父母在乎成績,他們就拼了命的學習,來討好父母。
當我們不斷被當成「物」對待,當我們的情感需要,當我們作為一個人的存在被否定之後,我們很可能就會投身「惡魔」,徹底黑化。
不論是朱朝陽還是魏萊,都是一樣的。
到了最後,在父親剛剛死去,自己又目睹了可怕的殺人現場後,朱朝陽還可以微笑地告訴母親,自己又考第一了。
他問母親:你不開心嗎?
而這一次,媽媽沒有微笑,她的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她才發現她從未真正了解過孩子。
眼前的兒子,不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頭野獸,而她無力回天。
寫在最後
弗洛伊德曾說:"一個為母親特別鍾愛的孩子,一生都充滿身為徵服者的勇氣,這種成功的自信,往往可以導致真正的成功。"
父母對我們的愛,是我們一生幸福的起點。
而那些不被父母愛的孩子,會用一生來尋求認可和愛,往往在追尋的過程中,走向歧途,無力回頭。
但是我想對他們說:這個世界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到底是做人,還是做獸,最終取決於選擇。你若不放棄光明,黑暗就吞沒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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