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中,賀家老太太出場不少,只當是盛家祖母交好的老姐妹,最近重溫小說我才發現這位老太太才是真正厲害的。
賀家老太太本姓張,娘家世代行醫,她的醫術也是十分高明,只是那時候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她的本事幾乎沒太多人知曉。

祖母和房媽媽一直說這位老太太是很厲害的,不像盛老太太嘴上厲害,卻心慈手軟,把人得罪了個遍。賀家這位可不一樣,見誰都笑,心裡卻是最明白的,就看她十五歲高嫁入賀家,丈夫風流倜儻,卻連一個庶子庶女都沒留下,整個家裡都是她的骨血,對比盛老太太一家倒是飛黃騰達,卻沒有一個是自己生的,賀祖母這日子才叫舒坦。看書時最初也不覺得她有多厲害,以為不過是醫術厲害,但是等到曹表妹出現後我是徹底服了。
賀老夫人心裡怒,臉上反而微笑,緩緩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支雕福壽雙字的青金石如意簪,放在茶几上,指著道:「姨,我一直想送錦兒這孩一支簪,今日趁大家都在,姨若不嫌棄,便拿去罷。「曹愣了愣,隨即大喜過望,小步上前,伸手就領了簪,比劃著連聲誇好,賀老夫人臉上含著一種奇怪的笑容,緩緩道:「既有了簪,回頭便叫錦兒把頭髮都盤起來吧;這穿戴也該改一改了,沒得婦人家還做姑娘打扮的!」此言一出,廳堂內便如一記無聲的轟雷響在眾人頭上,曹錦繡猛的一抬頭,眼眶中飽含淚水,恍如一根木頭一樣杵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廳堂上眾人神色驟變。『砰』的一聲,曹驚慌失措地把那支簪掉在地上,摔成了兩截。賀老夫人轉頭,對著臉色蒼白如死人的賀母冷笑道:「看來你姐姐是瞧不上我這支簪了!」曹悚然想起以前妹妹曾說過,賀老夫人自幼研習醫術,一個女子是閨女還是婦人,便光看身形就能猜出來,若一把脈更是什麼都瞞不住的;想到這裡,她頓時汗水涔涔而下,不知所措的去看自家妹妹,卻見她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見此情形,賀母已是透亮,自己婆婆怕一早就有疑心,但礙著自己面並未點破,可如今卻當著盛家祖孫和二嫂的面說了出來,不但是向外明確表態,更是間接表示對曹家的強烈不滿。賀母年少守寡,這十幾年能安穩日,撫育賀弘成才,婆母助力大,她自來便是很敬F賀老夫人的,如今見她顯是氣了,心裡也是害怕。
這是賀老太太最精明的一點,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是難得糊塗,該留面子的是要留的,沒必要撕破臉皮,但是如果對方蹬鼻子上臉自己也不用客氣。後來最精彩的是明蘭和顧廷燁的婚事成了以後,賀老太太眼看著一個好親事沒了,徹底發作。

「娘,求求您了!」賀母哭泣道,「媳婦有什麼不對的,您儘管責罰,不要如此待錦兒呀!」「我怎麼敢罰你?」賀老夫人面如冰霜,「你是弘哥兒的親娘,說一不二的,要娶誰就娶誰,要納誰就納誰,我不敢攔著你!不過曹姨娘既進了我家的門,我便可管的了了;好了,曹姨娘,你也別愣著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罷,過幾日便與我一道起程,回白石潭老家!」曹錦繡嚇的面無人色,她從來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她瑟縮道:「不不,求您了,我捨不得離開我姨媽,如今表哥不在,我要照顧她呀!」賀老夫人一臉譏諷:「這用不著你操心,你表哥長年累月的出遠門,也沒見你姨媽活不成了,便是你這外甥女比她親兒還要緊,想必她也活的下去!」賀母只覺得這聲音冷漠,稍稍抬頭去看,只見賀老夫人目如堅冰,一片憤怒,她知道自己是不受婆母喜歡的了,這二十年的婆媳情分已是完了,她忍不住癱倒在地上,可卻沒有人去扶她,只曹錦繡呼天喊地的。賀老夫人冷冷的看著她們倆:「我今日把話說明白了,曹姨娘,我是非帶走不可的;她壞了弘哥兒的一樁大好姻緣,我可不能叫她壞了弘哥兒的一輩子!我已為弘哥兒看了一門親,那姑娘也是醫藥家族出身,雖家門不顯,但性子爽利,潑辣幹練,很能支撐家門,只她父親過世不久,她還守著孝,我略略算了日,待一年後弘哥兒回來,恰好可以成婚。」曹錦繡心肝欲裂,不敢置信的看著賀老夫人:「您,您為表哥說了親事?」這麼快?!「正是。」賀老夫人厭惡的看著她,「所以,我不能叫你留在這裡,給他們小夫妻添堵,給賀家門裡找亂。」「不會的,我不會給表哥表嫂添堵的!」曹錦繡立刻回過神來,連連磕頭,「我會好好服侍表哥表嫂,如姐妹般的過日子。」賀母也哀求道:「娘,錦兒都這麼說了,您就……」「我不信!」賀老夫人乾脆道,「你們兩個我都不信。」曹錦繡和賀母驚恐的看著賀老夫人,只聽她緩緩道:「當初我記得清清楚楚,曹姨娘進門,曹家指天咒誓,說什麼從此再也不來麻煩賀家;可是不過才幾個月——」賀老夫人死死盯著賀母,「老二媳婦,你又給了曹家多少銀呀?哼!你當我不知道,曹家給曹姨娘寫信哭求,然後你把銀給曹姨娘,再轉給曹家,你倒聰明,鑽了我話裡的空!」賀母知道婆母素來精明,當下不敢辯駁,只哭哭啼啼道:「到底是我親姐姐,難不成看她餓死!母親,您宅心仁厚,就可憐可憐他們吧……」「餓死?!」賀老夫人冷笑一聲,「當初他們離京時,你就給足了銀,若是置上田地,怕也有上畝了,加上你後來陸陸續續給的,便是到鄉下當個土財主也不在話下!可是他們呢,我已去信問了,曹家的男人們,整日裡尋花問柳,偷J摸狗,你那好姐姐吃香喝辣的,還放起了利錢,逼的人家賣兒賣女!你叫我可憐可憐他們?我今日這裡說一句吧,我可憐豬,可憐狗,可憐皇城根下的要飯的,也絕不可憐這家人!」曹錦繡被說的臉色慘白,J乎把嘴唇咬出血來了,忍不住辯駁道:「老,您是不是誤會了?我爹娘他們說,他們一直好好耕種來著……」「哦,是嗎?」賀老夫人忽然笑起來,「這次你和我回老家,上恰好經過你娘家,你大可去瞧一瞧,若我說錯了,就立刻把你送回來,若叫我說中了,你這一輩就永遠呆在白石潭,如何?」曹錦繡被生生噎住了,抽泣著支吾了幾聲,再也不說了,低頭跪著。賀老夫人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恨恨罵道:「你個兩面刀的賤婢!便是臭水溝的癩蛤蟆也比你體面些!你也配和我說話?還想陪伴弘哥兒,做夢?!」曹錦繡委頓於地,滿面通紅,羞憤難當,輕輕抽泣起來。賀老夫人又轉頭看向賀母,沉聲道:「老二媳婦,你雖少年守寡,可賀家也不曾虧欠於你,無論什麼,樣樣都是你這一房佔大頭的。我不是迂腐之人,妾室再嫁原沒有什麼,可她,還有她一家,都是人低劣卑鄙無恥之輩,若弘哥兒叫她們纏上了,那一輩就完了!」她喘了口氣,提高聲音道:「今日我跟你說清楚了,弘哥兒雖是你生的,可也是賀家的孫,由不得你拿去給曹家做人情!」賀母面色發青,已然惶惶的只會發抖了,她傷心的抬頭看著賀老夫人:「母親,您怎麼這麼說兒媳?這叫兒媳怎麼有臉活下去?!」「你自然活的下去!」賀老夫人冷硬道,「曹姨娘,我是一定著弘哥兒礙於孝道被你生生拖累死,我寧可當一回惡婆婆,看著你去死!」賀母再也哭不出來了,恐慌的看著賀老夫人,只見她笑的很古怪:「興許你覺著曹家比你親兒要緊,不過我卻是個黑心腸的,只覺得自己孫才是頂頂要緊的!」賀母呆滯的伏在地上,全身冰涼,頭上響起賀老夫人一字一句的話:「你給我記清楚了,我賀家是賀家,你不過是賀家的媳婦,輪不到你拿賀家的錢去貼補曹家!賀家的門楣已叫你糟蹋了一般,我可再也信不過你了!你回頭把弘哥兒的產業先J與我收著,回頭我直接J給弘哥兒媳婦。你要拿著你自己的陪嫁做人情我擋不住,不過你想明白了,沒有陪嫁留個兒的媳婦,我賀家是不稀罕的!還有,若曹家再來夾纏不清,我就直接報了當地衙門,該殺就殺,該打就打,有報應,我受著!」賀老夫人凌然威勢,直看著賀母和曹錦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苦苦害怕哀求,可惜賀老夫人心如鐵石,聽都不聽一句,曹錦繡忍不住想罵道:「你這個老虔……」忙被賀母按住了嘴巴,曹錦繡也許不知道,可賀母卻是知道的,自己這位婆婆手裡是有人命的,多少妾室通房還有庶子庶女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賀老夫人微笑著看著她們倆,開解起來:「你們也別傷懷了,我也不是要困住曹姨娘一輩的,待弘哥兒生兒育女了,過個十年八年的,我就把你送回來了,你們一家團聚便是。」賀母看著婆母的眼神,心頭冰涼,她知道自己的身T,她是決計活不過十年八年的,她原想著趁自己還有口氣,讓兒和曹錦繡好好培養感情,待自己死了,曹錦繡也能立住腳跟了。婆母如今這是——要生生耗死自己?!到那時候,自己死了,兒子夫妻恩愛,有兒有女,就算把人老珠黃的曹錦繡送回來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給口飯吃,不餓死罷了。賀母茫然不知所以,忽然心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賀老夫人一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悠然的端起茶盞,緩緩道:「你最好別挑唆著弘哥兒媳婦來求我,倘若你媳婦或你兒跑來和我說想要接回曹姨娘。我是個糊塗的老婆,也不管前後是非,是不是你逼迫的,直接把你外甥女送進庵裡去完事。嗯,說起來,白石潭那兒好似也有銅杵庵一般專門收容犯錯女眷的地方罷……」曹錦繡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賀母眼神呆愣,傻在當地了。
引用的太多了,但是這一段太痛快了,不得不全部放上來。看看這個,什麼叫做氣魄手段。盛老太太就是嘴上厲害,林小娘做出的事情活活打死都不為過,卻還是心慈手軟,盛老太太於人情事故上最是通透,但是魄力手段要是能學到賀老太太一半也不會過的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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