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肉鬆
最初看完《以家人之名》的劇本時，何瑞賢和當下很多觀眾的追劇體驗一樣，覺得它溫暖又治癒。
劇裡，兩個住在樓上樓下的單親爸爸，帶著沒有血緣關係的三個孩子搭夥兒過日子。伴隨著三兄妹漸漸長大，那些與親情、友情以及愛情有關的日常一一鋪展開來。或喜或悲，牽動局外人的笑點和淚點。
何瑞賢在其中的角色唐燦，是女主李尖尖的高中同學及合租室友。剛剛出場的唐燦，還是學生時代那個做著明星夢，有點天真又有點虛榮的女孩。她本以為觀眾會覺得這個人物「太作了」，但沒想到，大家一開始就發現了她的可愛之處。
等唐燦的經歷一點點豐滿起來，她的可愛會更加突出，用何瑞賢的話來說，是「可愛到讓人心疼」的程度。聽起來滿滿都是有故事的味道，但對於更多的劇透，何瑞賢乾脆地給出兩個字：不行。
這句簡短的回答看似冷酷嚴肅，但她是笑著脫口而出的。這有點接近她給人的整體感覺，聊角色、聊生活，在舒服親切中有一點距離感。
2012年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北電，2015年正式步入演藝圈，她更願意用新人演員來定義自己目前的狀態。需要學習和摸索的還很多，所以謹慎地給創作習慣這樣的問題留下一個口子，「5年之後再問我這個問題吧」。
而最近，《以家人之名》的熱播著實讓她贏得了不小的關注。更多的劇本，以及包括YSL、寶格麗、Lanvin、朵梵在內的更多品牌，都一一找上門來。演藝和商業價值同時上升，這個漂亮又努力的女演員，正迎來屬於她的春天。
01
在生活質感鮮明的《以家人之名》裡，唐燦算得上一個有些特別的存在。
高中時，她是頂著童星光環的漂亮轉校生。和李尖尖、齊明月成為朋友之前，意外打碎了外界看自己的濾鏡。
第一回是在校門外的小巷子裡，她脫掉校服，換上畫風成熟的造型，一邊塗口紅一邊被逮個正著；第二回是在飯店裡，和家人吃飯聊天，被她們發現對同學謊稱了爸媽的職業。
為此，她用費列羅巧克力賄賂李尖尖，作為不揭穿謊言的封口費。兩個人的座位離得有點遠，她回頭盯著對方的反應時，眨眼間換了兩幅面孔。觀眾最初發現唐燦身上的可愛，就是在這裡。明明長了一張野蠻校花的臉，實際上是個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意思，又有人主動服軟，女孩子們之間的友誼就這麼建立起來了。而顯出真面目之後，李尖尖用「戲精」這個詞來形容她。
她的調性確實有別於其他人，與從小拍廣告、夢想過成為演員的經歷有關，說話時有一點拿腔拿調的範兒，性格也比較跳脫和放飛。這正是導演所希望呈現的狀態，這部戲需要唐燦去提勁、挑頭以及攪動氛圍。
而對於這種特質的詮釋，就是何瑞賢所遇到的挑戰。本質上，她和唐燦一樣，都是大大咧咧、粗線條的性格，但後者隨時都在鬧騰的感覺，更像喝多了的她。為此，她得一直找自己微醺的狀態。
此外，她們之間還有更直觀的不同。
何瑞賢屬於那種在形象和態度上都很有辨識度的女孩，採訪那天，記者見到的她洋氣且有氣場，明顯區別於其他更常見的溫柔型。說話時，語速較快且語氣果敢，總是很快地對問題做出判斷。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透過言談，時時流露著對未來的想像與決心。
而比起唐燦，她本人要瘦上一圈，何瑞賢笑著解釋，無關角色的人設，只是因為自己當時很愛喝奶茶。另一點不同在於髮型，唐燦留著齊劉海，她本人是中分長發，這才是真正有意為之的部分。
當初見製片人的時候，她是沒有劉海的，到哪一直期待著能以某個角色的身份嘗試一下齊劉海。後來，她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唐燦。如今的對比之下，很明顯能看出這個小細節對人物塑造的幫助，「更符合唐燦的可愛」。
02
與此同時，有了這簾齊劉海的何瑞賢讓很多觀眾想到了Lisa。
和其他藝人的形象氣質相近，可以說是常見且微妙的事情。但在何瑞賢心裡，這完全不是一個值得介意的點。
她不太會因為外界評價影響自己，如果單說和誰像的話，這其實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世界上那麼多人，類似情況多的是，只不過在同樣是公眾人物的情況下，被看見的可能性更大。
而她的不介意也在於「習慣了」，從小到大，除了具體對象，也有人說她長相有異域範兒，她樂樂呵呵地聽著，「我就會笑啊，挺開心的」。等接觸到表演、成為藝人之後，這又成了一種優勢所在，因為她擁有更容易被觀眾記住的辨識度和時尚感。
另一方面，演員本來就該做好隨時面對各種聲音的準備。
這時候，何瑞賢發現自己適合這個行業的地方出現了，「我抗壓能力比較強，因為我記不住」。拿小事舉個例子，不管看小說還是看劇，她都習慣等到完結了再看，「不然會忘，容易接不上劇情」。
但關鍵時刻，這種忘性的取捨更多的是在情緒。遇到最近這種有作品接受檢驗的情況，就體現得分明。
劇播了，她同樣會屯著。先在社交平臺上搜搜反饋，心裡有個數，然後等到大結局再正式成為觀眾。打開彈幕，有種很熱鬧、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看劇的感覺，同時也能接收到各種或好或壞的評價。
好的評價通常也很好笑，跟著大家隔屏笑過便過了，而那些能讓她找到進步空間的，會被留在心裡。只不過目前看來，前者出現的頻率要高出許多。不管是上半年《鬢邊不是海棠紅》裡的六月紅，還是最近《以家人之名》裡的唐燦，何瑞賢的完成度都得到了不少認可。
接下來，她還有兩部作品在等著與觀眾見面，分別是《大唐兒女行》和《一念時光》。她在其中的角色，和六月紅、唐燦又有所不同，而她和角色以及角色自身的反差，都值得新的期待。
算上目前為止的所有表演經歷，何瑞賢給自己入行後的表現打80分。被問到20分是不是扣在了未來的上升空間，她開玩笑說，「不給滿分，是怕自己驕傲」。事實上，這個分數很大程度上給到的是一直都比較好的心態。
她當然也知道，有人因此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拼」，她接著補充上一句，「其實我也挺拼的」。追問下去，她正色道，「至少每個角色，我都努力認真地完成了，而且我不太會有雜念」。
儘管她總覺得自己還是個新人，沒有立場更細緻地分享出一些表演理念、創作習慣，但她具備成為好演員的素質。也是得益於沒有雜念的心態，即便是和自身相差甚遠的人物，她也能夠克服挑戰，找到並保持狀態。
除了唐燦，六月紅也很典型。「看我本人，你也覺得我不太柔柔弱弱是吧，當時我們老闆就說，看你能不能拿下來」。答案顯而易見，但拿下來的結果就是，在鏡頭之外也總喪喪的，被劇組的工作人員詢問是不是心情不好。
其實並沒有，她只是不完全屬於自己。
03
何瑞賢說自己成為演員是一個很順其自然的過程。在北舞附中上學期間，儘管主攻方向是歌舞，但學的內容包括臺詞、表演、音樂劇和舞蹈等等。
去上戲、中戲、北電等藝術院校學表演，其實會成為很多同學的選擇。因為不想離開北京而排除掉上海的學校後，她報了三所學校試了一下，「然後北電考得還不錯，就去了」。
她所說的「還不錯」，是專業第一名。但回憶當初的準備過程，她也沒覺得自己和其他考生有什麼不同，就是抓緊一切時間準備，「那會兒覺得自己臺詞比較薄弱，然後正常是6點鐘出早功，可能5點多就會起來」。
她當時所在的分校後面就是香山，腦海中留下的畫面，就是一大早去到香山練臺詞。
或許和個性、經歷都有關，如今說起從事的演員職業，相比熱愛或者天賦這些感情色彩更強、更抽象的概念，更常存在於何瑞賢描述裡的詞是努力和踏實。她很清楚的一點是，「肯定要努力，不然誰能看到你的天分，然後天賦也不是自己說的，需要交給觀眾來評價」。
對何瑞賢而言，不管拿到手的角色難度如何，演員這項工作有其簡單之處，簡單在，只要對角色和作品負責，「演好自己的戲，做好要配合的宣傳工作就OK」。同時又能滿足她對自由的需求，「不用在固定的時間段裡上班打卡，有無拘無束的感覺」。
出了劇組，何瑞賢會在屬於她自己的生活裡，在最大程度上享受這種所謂的無拘無束。如果有長一點的假期，一定會去旅行，如果只是普通的休息日，「想幹啥幹啥，可能當下想做什麼，就會立馬去做」。
上半年，很多人都對慢節奏的生活感到不適應，但她從來沒有不知道該幹嘛的時候。「我覺得我好忙，我在家我都有一堆忙不完的事情，一點都不無聊」。
在受到疫情影響之前，她就是一個挺宅的人。除非關係特別近的朋友叫，才會出去玩，否則更願意在家呆著。
那些事情裡包括追劇、看小說，清減一下屯了很久的庫存。還有做飯，採訪過程中很少見她主動強調什麼，但說到這裡，她重複了兩遍，「我廚藝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詢問之下，她掰著手指數起了拿手菜，「紅燒肉、土豆雞丁，我做蝦也很好吃，還有熔巖蛋糕」。
隨後附帶一個「但是」，她不喜歡切菜和洗碗。這個轉折，可以視作天蠍座特質在她身上的細節投射，喜歡和不喜歡的，分得清清楚楚。在聊起星座的時候，她就表示，「我是特別典型的天蠍座，會劃分自己的圈子，對朋友很好，愛憎分明」。
包括這點在內，她給到自己的評價其實並不多，還有一句「我不太會違背自己的理念」，更注重當下。之所以讓人印象深刻，是同樣在不經意間得到了自證。
被問到演員之外還可能感興趣的職業，她迅速給出了美妝博主的回答，因為無法抗拒美美的彩妝。
但這並不代表，化妝會在生活中佔據怎樣的位置。
她的想法很何瑞賢，「看心情，我可能在家沒事幹的時候都會化個妝，然後再洗掉，也可能出門那天就不想化妝，我就這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