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接著上篇文章繼續了解11世紀的英格蘭。20年後,《土地調查清冊》記錄了一條村莊走廊,這是諾曼軍隊從蘇塞克斯向倫敦進發的途中留下的,軍隊所到之處,「荒無人煙」。這支軍隊並沒有挑戰倫敦刀劍不入的城牆,而是直接向泰晤士河上遊進發,繞過米德爾塞克斯,圍住倫敦,靜等倫敦的主教和市民們「必須出城來」。威廉對愛德華國王給予他們的自由表示認可,聲稱「我不能容許有人對你們不好」。於是,倫敦毫髮未損,而威廉的加冕禮於1066年聖誕節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順利舉行,撒克遜主教按照撒克遜儀式主持,不過站在外面觀禮的市民的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看。
威廉勝利返回諾曼第,英格蘭的勝利果實由他弟弟奧都主教打理,他設立了肯特伯爵、威廉菲茨奧斯本和赫裡福德伯爵,並立即著手在切普斯託修建一座大型城堡。他如今不得不清還債務,於是開始在英格蘭徵收並不算重的賦稅。為了保護他返回途中的安全,他在南部海岸修建城堡。不過大量的叛亂讓其意識到也需要在埃克塞特、沃裡克、約克、林肯、亨廷登和劍橋修建城堡。當初阿爾弗雷德修建城鎮防禦工事的目的是保護民眾,而威廉修建防禦工事的目的卻是鎮壓民眾。這些城堡最初是用泥土和木頭修建的,後來換成了石塊,駐防士兵可以在城堡中避難,也可以用其關押叛亂者。英格蘭人並沒有那麼容易俯首稱臣。
最嚴重的反抗運動發生於1069年,地點是諾森布裡亞首府約克。作為回應,威廉對整個地區進行了無情的報復,他下令燒毀村莊,毀壞牲畜和莊稼,飢腸轆轆的居民最終只能表示願意當牛做馬,只求放他們一條生路。據中世紀史書記載,威廉「任意妄為,脾氣上來就什麼都不顧」。所謂的「懲北行動」種下了仇恨的種子,該地區民眾對諾曼人的恨意一個世紀後還未消失。1071年,林肯郡一位領主「覺醒者」赫裡沃德奮起反抗,他利用自己對東盎格裡亞沼澤地的了解,躲避追捕長達一年多。最後,伊利的一名僧侶被人收買,出賣了他,此後他就消失了,成為沼澤地的一個傳奇。威廉此時把注意力轉移到教會上,如同他獎勵那些貴族一樣,他也獎勵了諾曼主教們。
他免去了撒克遜人斯蒂甘德的坎特伯雷大主教頭銜,取而代之的是蘭弗朗克,後者是卡昂修道院院長,也是一位知名律師和官員。在不到20年的時間裡,諾曼主教和修道院院長遍及英格蘭四分之一的土地,作為回報,這些主教和修道院院長要建立修道院並為教堂抽募資金。在接下來的70年裡,修建教堂的盛況是15世紀之前絕無僅有的,這不僅表示威廉決意掌握英格蘭這個新王國,還代表著英格蘭11世紀的財富積累甚至可以媲美法國。「諾曼徵服」如今塵埃落定。蘇格蘭馬爾科姆國王表示願意效忠於威廉。在西部,切普斯託、什魯斯伯裡、切斯特等地眾多伯爵分割了威爾斯邊界地區。
11世紀70年代,迪河以南幾乎整個英格蘭國土都經歷了歐洲歷史上最有系統的一次領土轉讓行動。大約4000名撒克遜人的土地被200名諾曼貴族、主教和修道院院長奪走,只有5%的國土還在撒克遜人手裡。據估計,有20萬名諾曼人、法國人和佛蘭芒人移居英格蘭。大約相同數量的英格蘭人死於屠殺和飢餓,大概是英格蘭總人口的五分之一。在這個過程中,撒克遜自由民成為佃農,他們要對領主絕對效忠,領主們則是國王的直屬封臣。在這種制度下,每名佃農都是「被束縛的」,他們有義務服兵役,且未經領主許可,他們不得購買或出售土地,也不能到別處去。此前在郡縣法院,自由民的審判裁決由國王任命的地方治安官執行;而如今,取而代之的是 採邑法院,領主擁有絕對的審判權。
在向威爾斯和蘇格蘭邊境進發的過程中,這些領主的治理權幾乎獨立於國王,他們有權自己指定郡縣治安官,有權修建城堡和成立軍隊。他們的名字響徹中世紀:莫蒂默、蒙哥馬利、奧斯本、德伯奧斯和德克萊爾。1085年,年紀漸長的威廉決定丈量經濟地理範疇的國土,為稅收設立名目和數量,並結束貴族間的紛爭。一批公職官員記錄下每塊土地的情況,在威爾特郡古塞勒姆,他們集體宣誓不向貴族透露這項工程的任何消息。調查結果於1086年公開,撒克遜人稱之為《末日審判書》,「因為其結果如同最後審判日的結果一樣,是不可改變的」。在維多利亞人口大普查之前,這次調查提供了迪河以南最完整的英格蘭土地情況。
結果顯示,東盎格裡亞是人口最多的地區,而諾福克和薩福克的人口總共有165000人,約克只有30000人。由於火災,倫敦並沒有清查,不過據說有25000人。只有15%的英格蘭土地被評定為林地。歐洲其他國家並未進行過這樣的土地清查活動。這不僅是一份書面記錄,這次清查將諾曼人統治下的英格蘭當作一個整體的行政區看待。此時法國仍是諸多公爵組成的鬆散聯邦,而英格蘭卻已邁上了中央集權之路。威廉的統治情勢逐漸惡化。他失去了個子矮小卻異常強悍的妻子瑪蒂爾達,相傳她身高僅有4英尺2英寸,不過最近一副疑似她的骸骨被發現,她的身高數據修正為5英尺。他的長子羅伯特拿起武器反抗他。
他另外一個兒子理察在騎馬時墜落摔死。威廉在英格蘭和諾曼第之間穿梭,與法國菲利普國王經常交戰。1087年,在芒特被圍時,威廉從馬背上摔落,腹部破裂。他在被送往魯昂的途中去世。「他腫脹的肚子破裂了,一股令人無法忍受的惡臭傳入旁觀者鼻中。」他的遺體被葬在卡昂修道院,他的墳墓如今仍在。威廉的成就與半個世紀前的克努特不相上下,他徵服了英格蘭並使整個國家臣服於他的統治之下,不過他後代子孫的成就再也未能出其右。諾曼政策、語言和文化滲透進入撒克遜英格蘭的血液裡。在接下來的4個世紀裡,英格蘭和歐洲大陸牽連不斷,也災禍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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