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朝思暮想的男人,卻變成了自己噩夢的來源。
他不僅對你進行肉體虐待,還會在精神上將你控制得無法喘息。
火火今天要介紹的這部電影《隱形人》,就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表面是科幻片,其實是恐怖片,再往深了說,就是一部反精神暴力題材電影。
電影劇情解析
西西莉亞怎麼也想不到,曾經將自己迷的神魂顛倒的阿德裡安,竟然是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
表面上,他是一位科學家,世界光學領域的領軍人,英俊的鑽石王老五。
實際上,他是一個殘暴的情人,擁有變態的控制欲。
從電影的第一場逃跑戲就可以看出,女主對男友的強烈恐懼感:
深夜,海邊的大別墅,女主小心翼翼爬起來,叫了叫身邊的男友,沒反應,果然,男主已經喝下了自己放的安眠藥。
女主悄悄的收拾行囊,躡手躡腳走過詭異的走廊,還要跑去男主偌大的地下室刪除監控。全程都帶動觀眾跟她一起屏住呼吸。
過程中她不小心踢到一個狗盆,立刻把她嚇得元神出竅。
好不容易跑到了外面,一隻狗狗的出現卻撞到了汽車,響起警報。
女主拼了命的撒腿就跑,如有神助般翻牆,在大馬路上略等片刻,直到自己姐妹的車出現。
坐進車裡,本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沒想到,一個男人狂奔而來,他像一隻喪屍一樣,瘋狂的敲著窗戶。甚至直接將玻璃打碎,叫囂著:「開門,西西莉亞回來」
在女主和朋友的驚恐尖叫中,汽車揚長而去,留下男人停在原地。
不到10分鐘的劇情,已經讓觀眾的恐懼感升華到了極致。導演對於氛圍的打造不可謂不成功。
然而故事只是剛剛開始,女主好不容易在朋友家安頓下來,卻接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自己的男友阿德裡安,居然自殺了?
害人精死了,女主震驚之餘,卻也不自覺的放心了。
但好景不長,就在她準備開始新生活時,卻感覺似乎總有人在暗處監視自己:
廚房的灶臺會突然燃起大火;
沙發會無緣無故的凹陷;
睡覺時被子會無緣無故滑落,仔細去看,上面居然還有人的腳印;
起初她以為是心理因素作祟,直到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去公司面試,正準備展示作品,卻發現作品不翼而飛;
暈倒後,被醫生告知自己一直在服用安定,實際上那瓶安定當初已經落在別墅裡。
女主幾乎可以肯定,阿德裡安沒有死,而是通過某種無法被人看見的方式存在在她的空間裡。
然而,這種說辭卻沒有一個人相信。
那個看不見的人還在繼續摧毀女主的生活。
女主的姐姐收到了一封女主寫的絕交信,信上寫著「我巴不得你去死」;
女主暫住的家裡,女主明明沒動手,對面的小女孩卻被狠狠打了一拳,女主收到了「逐客令」。
女主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找到這個「隱形人」了,不然,她將會徹底無路可走。
女主重新回到和男友的大別墅,終於發現了他的秘密——
原來,這位光學領域的帶頭人,居然研究出了「隱形衣」。
她的直覺沒錯,阿德裡安的確還活著,以隱形人的身份。
而她不知道的是,阿德裡安還醞釀著巨大的陰謀,他將用一種手段,徹底控制她的生活……
恐怖電影的創作手法
恐怖電影不是人人都能導的,優秀的恐怖片比其他故事片更需要一個導演的場景調度。
本片的導演雷·沃納爾曾與大師溫子仁一起創作過《電鋸驚魂》《死寂》《潛伏》等電影,因而對恐怖氛圍的打造可謂信手拈來。
《電鋸驚魂》裡,兩個人被關在同一房間裡互相折磨——密閉空間從來都是恐怖片的一大經典元素。
《隱形人》雖沒有封閉房間的設定,卻有大量的封閉式鏡頭。
反映出女主貌似自由,實則被困的心境。也給觀眾一種深深的壓抑感。
攝像機的空間調度也很有趣,原本可以直接對準女主角拍攝的戲份,偏偏被導演先要從另一個房間緩慢而機械地,穿過幽長黑暗的長廊,再回到女主身上。
這樣的調度方式叫做「戈德堡機械」,平常的電影裡,這樣的調度方式會顯得冗長多餘。
但用在這裡,卻暗含隱喻——仿佛攝影機就是那個「看不見的人」,我們的視點仿佛是跟隨他一起移動。
還有恐怖電影中最常用的偷窺視角,在這部以「隱形」為主題的電影中恰到好處。
但比之電影的拍攝技巧,更讓我拍案叫絕的,是女主的神演技。
在表演學中,有一種表演類型叫做「無實物表演」,什麼意思呢?
就是「在假定情景中塑造人物形象」,比如最為觀眾熟知的陳佩斯假裝吃麵條。
而在《隱形人》裡,女主有大量的與隱形人進行搏鬥的表演戲份,不乏頭破血流,用力之猛讓人咋舌。
女主的演技絕對讓我相信,她對面就是個隱形人,還是力氣特別大的那種。
女主伊莉莎白·莫斯曾出演《使女的故事》,拿下一票好評,後來又出演了驚悚片《我們》,這次又在《隱形人》裡貢獻一波演技!
她身處絕境時猛然張大的瞳孔,和滿臉的痘痘,讓我確認她應該是大白天見了「鬼」,導致內分泌失調,精神渙散。
比之很多隨時要三層粉底的女演員們,伊莉莎白·莫斯的敬業讓我欽佩。
電影中的情節隱喻
很多觀眾說,這部電影的「科幻情節」顯得很假很bug。
如果你有一件隱形衣,就可以出入世界上你能想到的最酷的地方,去近距離接觸所有想接觸的人。
拿來欺負前女友,是不是腦子有坑?
拋開科幻的外衣,其實隱形衣在這部電影裡有著更深的隱喻。
第一層隱喻,是女性遭受的「隱性暴力」。
當女主強調自己是被「隱形人」監視時,幾乎她所有的朋友都選擇了「不相信」,甚至認為她精神出現了問題。
隱形人一步步毀掉她的生活,最後的結果是,女主被朋友徹底孤立。
男友只是給了女主第一層暴力,而周遭環境給了她第二層暴力。
這像極了很多女性的經歷,她們遭遇家暴,卻無處傾訴,或是被傾聽者勸退:「夫妻還沒個吵嘴嗎,你太小題大作了,為了孩子也要忍。」
而那些遭遇「性騷擾」的女性,還要忍受來自社會的白眼,「一定是她作風不好,才會引來這些事。」
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美劇《難以置信》裡,18歲的少女向警方報案,表示半夜被闖入者侵犯。但由於作案者未留下任何證據,導致案情難以進展。
於是,女主被認定為說謊,眾叛親離,警方甚至要求她為浪費警力資源而賠款。周遭人帶給她的冷暴力,一點也不比罪犯來得少。
第二層隱喻,是即便傷害她的人已經離她而去,但其帶給她的痛苦,會像一個隱形人一樣,久久徘徊無法離去。
臺灣作家林奕含,在幼時遭遇國文老師猥褻,多年後她將這段經歷寫成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即便她已經有勇氣向世界傾訴自己的悲痛經歷,也不意味著她能解除心魔……之後,她選擇了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痛苦。
《隱形人》的創作背景,是如火如荼進行的「METOO活動」——
好萊塢女星艾麗莎·米蘭諾等人2017年10月針對美國金牌製作人哈維·韋恩斯坦性侵多名女星醜聞發起的運動,呼籲所有曾遭受性侵犯女性挺身而出說出慘痛經歷,並在社交媒體貼文附上標籤,藉此喚起社會關注。
這一運動使得不少影視作品應運而生,為女性權益呼聲吶喊。
但這遠遠不夠,更多人對「me too」的態度是看熱鬧,而不是同情或同理。
那些身處絕境的女孩子,不該被「隱形人」再次傷害。
如果你身邊恰好有這樣一個女孩,請脫下你的有色眼鏡,給予包容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