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神探」「當代福爾摩斯」李昌鈺博士

感悟李昌鈺——細微之處見真章

被業界和民間高度一致地譽為「科學神探」和「當代福爾摩斯」的美籍華人李昌鈺博士，其功業之偉大婦孺皆知無須我來贅述。但令我引以為豪的是我與李博士因一起疑案的偵辦而相識十幾年了，雖受他面命耳提的機會少之又少，卻神交已久。其風之清其氣之正、其業之精其技之湛，無不令同行們馬首是瞻，使尋常百姓津津樂道。

受李博士之邀，2019年深秋時節我有幸參加了在長江之濱的美麗小城如皋舉辦的一場學術論壇。這場論壇由李博士親自主持，來自美國、日本、丹麥、印度、新加坡等十餘個國家的精英、專家、學者共計進行了29場精彩演講，最新、最閃耀的前沿科技與理念使與會的400餘人目不暇接。短短兩天的近距離接觸，我再次感受了這位享譽世界的華夏老人那濃濃的赤子之情和一代大家的卓越風範。記得去年看過中央電視臺的一期《挑戰不可能》節目，李博士作為該節目的點評嘉賓，那天適逢他八十歲生日，挑戰選手恰巧又是他的學生王威。

王威深情回憶他十年前在美國李博士的實驗室做訪問學者時，深得教誨。原本不善言表的王威，在節目現場特意給李博士送上了一個大蛋糕，並侃侃而談，講述了他與李博士之間情同父子的故事。其中有一個細節至今令我印象深刻。王威在一篇論文中將pH值（氫離子濃度指數）寫成了PH值。這個對一般人而言很容易疏忽的微小的瑕疵竟然被李博士給挑了出來：「按標準寫法，pH值的P應該是小寫，而不應寫成大寫。」現場觀眾一片驚呼，不愧一代大俠，火眼金睛啊！從此以後王威養成了良好的習慣，幹什麼事情都追求精益求精，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聽別人講其經歷終歸是故事，如果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便就成了自己的經歷。李博士作為本次論壇的首位演講者和全程點評官，給我留下了一段難忘的經歷，使我有幸將這段經歷變為故事而奉獻給親愛的讀者們。

「我於1985年受公安部和教育部之邀，第一次回到祖國進行學術交流和工作訪問，歷經數十年未曾間斷，見證了改革開放的進程，我為日益強大的中國而感到由衷的驕傲……今天，我和夫人蔣霞萍女士決定每人捐贈100萬人民幣，用以資助有志於刑偵鑑識科學的年輕人赴美深造。」講到激動處，李博士一改慣用的英語直接講起了中文。開場白過後，無論是嶄露頭角的新秀還是居功至偉的大咖，大家依次登場。從傳統的「刑事指紋資料庫」到現代的「法醫DNA資料庫」，從「加強執法與新技術的發展趨勢」到「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慧進行犯罪預測」，大家暢所欲言盡情發揮。會場上蕩漾著一種自由、平等、博愛、前衛的清新之風。

新加坡國立大學Stella Tan副教授是李博士的得意門生，留美期間在李昌鈺博士的指導下，以全校第一的成績畢業。目前是新加坡國立大學鑑識科學實驗室的首席研究員。她在正式開講前特意說道：「我漢語水平很一般，但為了表達對中國人民的尊重，本次演講我要用中文進行。」在大家的讚許聲中，Stella Tan副教授從鑑識科學如何協助破獲了新加坡最轟動的一起強姦案開始，深入淺出地表達了自己的學術成果。最後她總結道，「利用李昌鈺博士創立的鑑識科學方法，我已經成功地『作案』十餘起……」隨後李博士健步登上講臺，從Stella Tan副教授手中接過話筒進行點評。

大家都以為李博士會和對待其他演講者一樣，首先肯定成績，然後指出不足。但出乎意料，他的點評超出了所有人的猜測：「Stella Tan是我的學生，我只傳授她如何利用鑑識科學的方法去破案，而從來沒有讓她去作案啊。」猶如一個腦筋急轉彎，瞬間大家明白了李博士這句幽默的點評，隨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原來對於一個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來講，在特定的語境下把「作案」和「破案」混淆，只是個微小的瑕疵而已，但在李博士的眼裡卻是個不能犯的錯誤。

如詩、如歌、如畫的如皋城有一個神秘的別稱——東方長壽之城。無論來自哪裡的遊客，一個必訪之處就是壽星園。趁著會議間隙，我們來到這座典雅莊重、古香古色的園子裡小息。

突然，一尊慈祥的老婦人塑像映入眼帘，底座上刻著一行醒目的文字：李王岸佛（1897—2003）。導遊自豪地介紹：「李王岸佛是中國僑界的傑出女性，更是我們如皋人的驕傲。原本是鐘鳴鼎食之家，但由於丈夫不幸遇難，她人生發生變故去了美國，憑著頑強的毅力，62歲時居然通過了美國移民局的英語考試而獲得了美國公民身份。她勤儉持家，把十三個子女全部培養成了博士。其四子便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國際神探李昌鈺。別看李昌鈺是個大俠，但他卻有一怕，你們知道他怕什麼嗎？」我們面面相覷。導遊說：「李王岸佛教子有方，總是動之以情、示之以禮。所以，李昌鈺最怕母親生氣，母親一旦生氣，神探就知道他做錯事了。在李王岸佛百歲誕辰時，時任美國總統柯林頓夫婦還專程為她祝壽。」聽著導遊娓娓動聽的講述，我的思緒卻在不斷地翻滾著，李博士之所以能行俠天下，與他擁有一位偉大的母親和他骨子裡流淌著的優秀的民族基因密不可分……

兩天的論壇很快就結束了，但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李博士精心給每位嘉賓準備了獨具匠心的紀念品——一把精緻的放大鏡。毫無疑問，這是李博士職業生涯中用於放大罪案現場、搜集犯罪證據必不可少的工具，更是這位耄耋老人對與會後生晚輩的教戒：要想取得事業的輝煌，就要放大做人的格局，在細微處積累真章，於平凡中成就偉大。

——寫於2019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