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安德魯·埃克薩姆】
1月3日,美國無人機在巴格達殺死了伊朗革命衛隊的精銳部隊「聖城軍」指揮官卡西姆•蘇萊曼尼少將。過去幾十年來,美國一直在跟伊朗打代理人戰爭,如今熱戰開始了。
這件事不意味著戰爭,不導致戰爭,也不製造戰爭風險。它就是戰爭。
一輛汽車在巴格達國際機場外被火箭彈擊中
我不認為自己是伊朗事務專家。當我在美國國防部擔任負責中東政策的副助理部長時,我常常對國防部負責伊朗事務的團隊說,我有限的地區專業知識不超過阿拉伯河——它隔開了伊拉克和伊朗,也就是中東的阿拉伯語和波斯語地區。
不過哪怕對伊朗了解程度再有限,我也知道卡西姆•蘇萊曼尼有多麼重要,因為他總是在伊拉克、黎巴嫩、敘利亞和葉門等國家扶植伊朗的盟友,他花在阿拉伯語世界的時間超過他在伊朗的時間。從軍事和外交的角度來看,蘇萊曼尼在伊朗扮演的角色就像美國的戴維•彼得雷烏斯、斯坦利•麥克裡斯特爾和布雷特•麥格克等人加在一起。
這就是伊朗如今面臨的問題。伊朗政府要實現它的中東雄心,最不可或缺的得力幹將或許就是蘇萊曼尼了。2015年到2017年時,我們在敘利亞和伊拉克打擊「伊斯蘭國」,當時我經常看著蘇萊曼尼在敘利亞和伊拉克之間往來穿梭。當戰事不利於阿薩德的時候,蘇萊曼尼會從伊拉克前往敘利亞。當伊朗支持的伊拉克民兵開始與「伊斯蘭國」交戰時,蘇萊曼尼又會離開敘利亞前往伊拉克。
蘇萊曼尼的離世對伊朗來說是個問題。伊朗和美國一樣,都面臨人才匱乏的問題——將領和外交官是要講天賦的,而且美國官員裡能講阿拉伯語的人也不多——伊朗有才華的人也不多。我認為伊朗在葉門頻頻犯錯——例如向胡塞武裝組織那些疏於訓練的鄉下人提供反艦巡航飛彈等戰略武器——的原因之一,就是政策缺乏成年人監督。
卡西姆•蘇萊曼尼就是那個有監督能力的成年人。過去這十年裡,由於太多工作需要,他分散了大量精力,但他仍然不啻為美國及其夥伴一個重要甚至兇險的敵手。現在,伊朗及其夥伴將感受到這是個多麼沉痛的損失。
卡西姆•蘇萊曼尼離世,伊朗失去了其中東政策核心要員
至於蘇萊曼尼的重要性是否構成殺死他的正當理由,我不知道,我也不願意多加評論。美國聲稱它之所以採取行動,是因為蘇萊曼尼正在計劃襲擊美國駐中東外交官和軍隊,而且他不久前還策劃了針對伊拉克聯合軍事基地的襲擊。自伊拉克戰爭以來,蘇萊曼尼至少對數十甚至上百起針對美軍的襲擊行動負有直接或間接的責任。因此,儘管川普政府平時經常不說實話,但這次美方發表的聲明如果是真的,倒也不會令我意外。
我不敢說當前的情況將如何收場。我認為沒人能肯定地說伊朗會作何反應,也沒人能說清楚美國及其夥伴是否做好了應對伊朗反應的準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未來幾周內,中東人民將蒙受巨大的苦難。不幸的是,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
(觀察者網楊晗軼譯自《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