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le'y
來源:財看見-騰訊新聞(ID:tmoneyplus)
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國人給外國人留下來愛賭的印象。查理芒格曾在一個訪談中被問到如何看待中國,針對這個問題芒格感慨道:
「他們太愛賭了」,「我喜歡中國,有一些公司已經做強,員工也都很能幹。中國在做各種努力讓中國不會成為印度。中國的高鐵直通城市中心,而且他們不是通過向歐美借錢,而是靠自己攢錢,延遲享受。中國人的問題是他們愛賭,他們相信運氣,人應該相信概率,而不是運氣。好賭成了這個中國人的缺陷。」
(圖:2017年5月泰國芭提雅警方搗毀一網上賭博中心,13名中國人被捕。)
企業家賭博 層出不窮
2014年,有媒體做了一份調查,在被調查的大50名企業家中,坦承經常會賭博的佔30%,他們承認在一年內曾去澳門、美國、歐洲等地賭博;50%的企業家承認賭博金額超過百萬元,80%的企業家都承認曾經參與賭博。
2014年1月3日,《法人》雜誌與中國青年報輿情監測室聯合推出的《2013中國企業家犯罪(媒體樣本)研究報告》中披露,在所涉及的80個可識別的罪名中,有9例屬於賭博類犯罪,這其中包括開設賭場罪7例,賭博罪2例。
《企業觀察報》曾報導稱,賭博在企業家群體裡並非個案,比如,國美電器原董事局主席黃光裕、中輝國華實業董事長王耀輝等知名企業家均曾傳出到澳門豪賭,並欠下數億元賭債的消息。
(圖:2017年10月24日柬埔寨西港警方抓獲涉嫌從事非法網絡賭博(俗稱種菠菜)的9名中國人。)
「賭」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對「賭」有癮?
根據目前科學家的探索,比較公認的結論是人之所以喜歡賭,基因與外部環境各佔了一半的原因,有的人種相較於其他人種來說更喜歡「賭」,同時外部環境可能會催化或削弱這個影響。人類對「賭」成癮,是因為這個人類活動中的策略性行為與多巴胺分泌聯繫起來了,體內多巴胺分泌會讓你感到興奮喜悅,而當預期有好事情將要發生時,大腦就會開始分泌多巴胺,在「賭」這件事中,只要是「差一點就贏」就會引起多巴胺的分泌,程度只比「真的贏」稍差一點,因此即使結局是輸,但這個過程中的期待與興奮就會讓人選擇不斷去重複這個過程。
上個世紀70年代在IBM工作的荷蘭心理學家吉爾特·霍夫斯泰德曾用20多種語言發放了11萬份調查問卷,在回收後總結出一個用來衡量不同國家文化差異的理論框架:霍夫斯泰德文化維度理論(Hofstede's cultural dimensions theory)。他認為文化是在一個環境下人們共同擁有的心理程序,能將一群人與其他人區分開來。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霍夫斯泰德總結出衡量價值觀的六個維度,其中一個維度被稱為不確定性的規避(Uncertainty Avoidance),指一個社會受到不確定的事件和非常規的環境威脅時是否會通過正式的渠道來避免和控制不確定性。
在這個維度中,設定威脅程度意識100分為滿分,向來具有冒險精神的美國人取得了46分,人們印象中謹小慎微的中國人卻取得了令人大跌眼鏡的30多分,這個不確定性規避指數更強調對財產與機會的冒險程度,在涉及投資理財等領域,美國人會更多體現出其因現代化進程較早而突出的理性化一面,多數會本能迴避高風險高回報決斷,而中國人會比美國人冒險,這也從側面證明中國人好「賭」。
關於中國人更好賭這件事在生物基因中我們尚未找到相關材料,但對於外部因素的影響我們倒是可以說上幾句,歷史上中國的賭博風氣就十分普遍,《史記蘇秦列傳》記載了齊國人嗜賭的風俗:「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築,鬥雞走狗,六博蹋鞠」。賭博形式也非常豐富,樗蒲、骨牌、鬥雞、跑馬、投壺,各階層都有自己的偏好。
另外自古以來中國人對於未知勝利的痴迷是有目共睹的,大到家國命運小到個人成就,願意冒險、以小博大者數不勝數,「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們非常願意做出一個「小舉動」而祈求上蒼的憐憫或祈求運氣讓我們得以實現「大願望」。曾有學者說中國人之所以喜歡賭是因為相信運氣,相信運氣所以愛賭,賭會讓你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你有一種與命運相互搏鬥的快感,而中國人的至性至情又讓人在其中缺失理性,而西方在理性這塊會比較重。
根據報導,目前全球最大的10個賭場有4個位於澳門,而且這4個賭場都排在前5位。當然我們知道這並非中國人刻意為之,主要是受到歷史因素影響,早期,葡萄牙商人在得到可在澳門及附近海域進行貿易的權力後,將博彩業帶到當地並在民間發展,澳門地方面積較小,博彩業逐漸成為地方的重要產業。在澳門賭場中穿梭的客戶中確實不乏華人身影,它已經成為華人世界的賭城聖地。
從彩票看哪裡的中國人最愛賭?
根據財政部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彩票銷售突破4000億元大關,達到4266.69億元,這意味著歷經30年發展我國彩票市場規模已穩居世界第二位,僅次於美國。與上年同期相比,26個省份彩票銷售量都出現增長,其中,江西、江蘇、湖北、廣東和福建增加額較多,同比分別增加28.43億元、27.58億元、27.42億元、26.46億元和26.37億元。
在彩票銷售中,福利彩票機構銷售2169.77億元,同比增加104.85億元,增長5.1%;體育彩票機構銷售2096.92億元,同比增加215.43億元,增長11.4%,銷售額居前幾位的省份分別是江蘇2,013,008萬元,廣東1,939,389萬元,山東1,819,875萬元,浙江1,370,396萬元,河南1,336,538萬元。
1987年我國福利彩票發行第一年共銷售1700萬元,1995年隨著體育彩票的加入,全年彩票銷量達到67.3億元。2007年我國彩票誕生20周年之際,全國彩票銷量首破千億元,此後市場規模迅速擴張,2011年超過兩千億元,2013年超過三千億元,2017年超過四千億元。
從全球範圍來看,目前世界前三大賭博中心分別是美國拉斯維加斯、中國澳門和新加坡,新加坡因政府不鼓勵賭博,賭場會向當地人收取 100 新幣入場費,但國際遊客可以免去這筆錢。
(圖:澳門賭場中的中國人)
在美國、澳大利亞等多族裔的移民國家,亞裔人口賭博上癮的概率遠大於其他民族。在舊金山和洛杉磯的賭場中,八成是亞裔人口,博彩公司會專門給亞裔集中的社區發廣告,還會派出免費的班車去這些社區攬客。在澳大利亞,最大的墨爾本皇冠賭場普客區64%是華人,貴賓區的比例會更高;在菲律賓的賭場VIP場次中,真正的玩家大多是來自於電話那端的華人客戶。圍繞著中國大陸不少地方都設立了賭場點,中國澳門、中國香港、韓國、泰國,可以說是熱鬧非凡。
日本在2016年底實現賭場合法化,其目標客戶就是來自中國的遊客。另外,博彩業也在不斷發展中,雖然有相似的東亞文化,不過在霍夫斯泰德的測試中,與愛冒險的華人相比,日本有極強的不確定性規避傾向(92分),日本人均收入高,但在賭博上可以說比華人要保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