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這兒。」在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王凱用手拍了一下沙發。談話的距離因此被構建出來。
感知王凱的變化,「距離」是一個微小卻微妙的切口。2018年,王凱第一次登上《博客天下》的封面,那次拍攝中有一個顯著的細節——他用雙手「抵擋」了前來幫他整理衣服的工作人員。他很警覺,試圖在一個安全距離內,捍衛一份不被打擾的清靜。
這一次的拍攝現場,王凱曾經的「抵擋」姿態柔和了許多——他是鬆弛的,不再戒備前來整理衣服的工作人員。他會在更換機位的空隙環視周圍,視線一一掠過那些「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和攝像頭,然後輕鬆地移開。在無意間的對視中,那些盯著他的眼睛倒是先覺得不好意思了,紛紛敗下陣來,短暫地看向別處。
為了配合《博客天下》的拍攝,王凱擺弄著一件複雜的樂高摩託車,一個零件被不小心掰了下來。「怎麼安回去呢?」這個難題像投入水中的一顆石子,以他為中心開始漾起,逐漸向外擴散。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去,好奇地看著王凱和那個被王凱「弄壞」的樂高。
5分鐘之後,他才抬起頭,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真的不行了」。圍觀的人群並沒有打擾他的專注,這同時也意味著,把握「距離」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是難題。
從2015年突然收穫巨大的關注開始,王凱一直在努力試探他與外界的邊界。剛爆紅的那幾年,他會在晚上理髮後「冒險」打開一輛共享單車,放肆地在路上騎一會兒。在和朋友前往工體吃飯時,也要實驗一下自己不戴口罩會不會被認出來。
如今,這個難題自行消解。今年接受採訪,再被問到此類話題時,王凱會說「習慣了」,他非常明白「完全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在自己的範圍之內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而更多時候,王凱需要把握的不只是和人群的距離,還有作為演員的一種邊界。工作和生活、角色和角色,他在不同的位置上轉換,不同的邊界也在流動。
2020年,王凱化身成為三個角色:《清平樂》中的宋仁宗,《獵狐》裡的夏遠,還有《大江大河2》裡的宋運輝。這三部戲,王凱從2018年12月,一直拍到了2020年4月。據說,除了因疫情進行必要的隔離之外,每部戲中間的休息也就一周左右。
「快速抽離」因此成為王凱必須掌握的技能。為了對自己和角色「公平」,他不貪戀每一個角色,認為好的演員應該「進入得快,抽離得也快」。《清平樂》和《獵狐》播出期間,宋仁宗和夏遠的半張臉拼接成了王凱的微博頭像,中間的分割線構成了某種邊界——要在不同角色之間實現快速的轉換。
守好這個邊界並不容易。尤其是在王凱拍戲最為密集的2019年,「每一部戲,每一個角色都很難啃」。為了更好地控制角色和角色之間的距離,他有意地減少演戲之外瑣碎的事情,儘量不出劇組。拍《清平樂》期間,他曾和團隊說「戲太難」,「我說你給我點時間,別讓我老往外跑。不然老是出去參加一些活動,心也容易散。」
在劇組,王凱手上永遠拿著一個劇本。《清平樂》裡,宋仁宗的臺詞多達八萬字,有粉絲把一些句子抄在紙上,發現竟然看不懂,那些拗口的文言文必須由王凱說出來,才能明白其意思。
《大江大河2》裡,他的臺詞依然最多。雖比不上古裝戲的難度,但飾演一個學化學出身的理工男,需要攻克不少專業術語,「這種詞畢竟不是那種很生活化的詞彙,所以必須得靠死記硬背」。因此,他待在片場的時間也是最長的,楊爍和董子健在沒戲的時候相約去吃海鮮或者打球,他也沒辦法一起去。吃喝玩樂的照片發回來,惡作劇的效果卻立刻減半,王凱說:「他們刺激不了我的。」
密集的拍戲很累,卻是王凱珍視的「自由時光」。他曾經跟倪大紅一起合作,特別欣賞倪大紅的工作狀態。「你看他永遠就是自己拿一個小凳子坐得遠遠的,有的時候我們上廁所路過他,大紅老師您坐這兒呢?你會發現這些老藝術家,他們完全就是戲,完全就是角色。他對角色的一些處理很豐富,一定是源於你對角色的理解更加的深,那你理解得深肯定是因為你的生活夠、你的閱歷夠。」
2016年,讀李安的《十年一覺電影夢》時,王凱記住了書中的一句話,「生長本身是需要孕育的,年輕人要準許自己被孕育。」現在再看,一個小凳子,一個劇本,王凱佩服的老藝術家的狀態,如今在他身上也分毫不減地重現。
沒有生活,就不可能塑造出好的角色。因此,王凱一直恪守工作和生活的距離。大年初一,因為疫情,《大江大河2》宣布停拍。「戲停了,狀態會斷」,這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但在被迫中止的日子裡,王凱也不會將角色帶在身上,而是做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他徘徊在劇組酒店的一畝三分地,每日做飯、煲湯,關注疫情動態。提醒家人注意防控的同時,也不忘學習烹飪,向媽媽請教紅燒鱖魚的做法,「畢竟還是媽媽做得更好吃」。
作為武漢人,那段時間他也在盡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當時,韓紅他們想運送一批物資到武漢,但是已經封路了,於是找到王凱。王凱連續幾天前前後後聯繫當地認識的朋友和車去分發物資,不過最後也因種種原因只能暫緩運送。
現實總是會有些遺憾,但也有收穫。韓紅有感而發,在K歌軟體上翻唱了一首「武漢人寫的歌」——《漢陽門花園》,用微信分享給王凱,「真的把我唱感動了,她自己也唱哭了,能聽到那種哽咽聲,而我是更能夠體會那種感覺。」後來,被打動的王凱也在《跨界歌王》上表演了這首歌,引起了觀眾的共鳴。
停工50天之後,《大江大河2》劇組復工,王凱又從生活中抽離,成為宋運輝。
相比於第一部《大江大河》,從技術員升為領導,是宋運輝在《大江大河2》裡的一個重要轉變。為了表現這個轉變,角色很多細碎的習慣都需要調整,比如在第一部中,王凱專門設計的用鼻子推眼鏡的動作,在第二部中基本消失,因為「領導就要有領導該有的樣子」。
豆瓣上,電視劇《獵狐》下面的一則評論,認為王凱用「五官+演技」實現了三觀正確。「五官」被放在前面,一副周正的面孔是構成了正向價值觀的保證。在這部劇中,王凱飾演的經偵警察夏遠是一個絕對正義的角色,在情與法的邊緣堅守一名警察的底線。他大義滅親,能夠親手為自己的未婚妻戴上手銬。
在《大江大河2》中也是如此。改革開放的浪潮中,宋運輝是緊跟時代的那個人,所以在預告片中,那句臺詞也必須從他口中堅定地說出來,「整個中國都在發生著變化,一個新時代開啟了。」
一個勵志的廠長,一名合格的警察,一個隱忍的皇帝,在王凱的臉上,邪惡幾乎從不出現,正義的使命總是落在他的身上。
少有的一次反叛是在電影《英雄本色2018》中,他飾演暴力生猛、因走私入獄的周凱。為了扭轉原本「太正」的形象,王凱被導演丁晟親手剃了個寸頭。剃完之後,丁晟形容他像一個「沒落的貴族」。
這份「周正」也構建著他的表演方式。在此前的採訪中,王凱提到自己「老是演著演著就回到自己的正劇上去了,所以有的時候還真的需要掰一掰」。丁晟不斷要求他,「再痞點,再邪性點,別那么正。」
但這個問題並不構成對王凱的困擾。「我現在演的人物形象確實都很正派,但是正歸正,你說哪一個角色不豐富?」
他對反派的理解也在發生變化。2018年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的採訪時,他表示自己挑選角色時會把興趣放在首位,其中「三觀相合」是一個重要標準。那時的他無法接受演一個「壞人」,人物最後有沒有改邪歸正,有沒有迷途知返,都得考慮,但如果是從頭壞到尾的人,他演不了,理由是「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但到了今年,他有些「動搖」。《獵狐》中,劉奕君飾演的王柏林,胡軍飾演的楊建群都讓王凱覺得,他們「各有各的吸引眼球的地方」,「可是讓我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派,又想不出來,如果看到的時候,會有一個判斷」。
因為不同的年齡段,不管是對善的理解,還是對惡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
在角色之外,王凱也讓自己以正面的態度去理解和看待很多事情。
他曾經被無數次地要求展示自己的「手」,覺得厭煩。兩年前接受《南都娛樂》的採訪時,他發出疑問,「我是個演員,怎麼變成手模了?」,但質疑的同時他又可以理解,這是「宣傳的一種方式」。
面對許多同質化的採訪,他記得成龍的那番話,「就算他們問的是一樣的問題,我也得拿出我全部的熱情去回答他們。對於觀眾來說,他們永遠都覺得你是面對第一個媒體。」從此之後,宣傳期一輪輪相似的提問不再成為他的困擾,他會以認真的態度對待前來採訪的記者。哪怕時間再緊張,他都會儘量留出專門的時間與媒體交流。王凱認為,這是一種真誠而禮貌的表現。
他已經不再糾結於失去自由的普通人的生活。「你也知道沒有退路了,沒必要再去苦苦糾結這件事情。」
對於演戲,他當然也希望可以打破自己的形象,演一個像《我不是藥神》裡的那類角色。「我也想演啊,但是可能沒碰到合適的。」
但他不想「為了找角色而去找角色」,「比如說有殘缺的人,或者是我要接一個精神上有問題的人,感覺好像這樣的角色更能夠凸顯自己的演技。這沒問題,但這不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繼續塑造「正」的角色,會不會離這個願望越來越遠?「我覺得我能找到,有時候我還蠻相信我自己的第六感的。」
王凱把自己的「第六感」稱為「迷之自信」。
考中戲的故事,就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迷之自信」的放肆表達。
在新華書店的那個「輪值夜班」之前,王凱的生活都是普通的、踩在「正軌」上的。故事過程已無須贅述,媒體把那個暗中改變命運的夜晚寫了又寫:為了卸一捆捆用牛皮紙紮好的書,王凱在貨車和倉庫之間來回走了無數趟,直到整面牆被書堆滿,像某種隱喻,結結實實地構築了生活的高牆,而王凱將要面對的,是20年一眼望到頭的生命。「那一刻,我感到非常的孤獨和悲傷。」
他用一紙辭呈,輕鬆地推翻了那個束縛他生命的「高牆」。為了演戲,他離開武漢到北京,考上中戲,整個過程,是他人生中最叛逆的時刻,王凱形容當時的自己「著了魔」。
那個時候,王凱的「迷之自信」像是一種無畏,是為了夢想一直向前衝的勇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支撐他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更多的是演員這個職業本身帶給他的真正的自信。
「做演員是不能不自信的。而且很多的自信都是在表演實踐當中,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
這樣的「表演實踐」貫穿了王凱的每一個角色。
在《知青》中,王凱學會了「吐氣」,這也是現場觀察和琢磨的結果。新人準備拍戲是提一口氣,而成熟的演員都是吐一口氣,王凱也就學著把氣沉下來,不再提著嗓子講話。「先學皮毛,慢慢形成習慣後,就會讓自己放鬆下來。」
那年王凱30歲,身上沒有急於成名的浮躁。拍《知青》的時候,他扎紮實實地在劇組7個月,其間輾轉8個省市,從零上40度拍到零下40度。在鼓風機人為製造的暴風雪場景中,王凱被鼓風機直愣愣地對著頭吹,臉上掛滿了冰霜,也不喊苦。
同年,被王凱稱為「伯樂」的製片人侯鴻亮發現了他的堅持,覺得這份堅持「對年輕人來講很有意義,很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接下來他們合作了第二部戲,《北平無戰事》。那部戲裡和他演對手戲的是陳寶國、王慶祥、倪大紅、廖凡、劉燁等實力派演員,可導演孔笙發現,王凱在鏡頭前越來越自信了。
方孟韋大鬧「五人小組」的那一幕,導演原本只是想試著走一次場,沒想到王凱一氣呵成,情緒臺詞都張力十足,最後一滴未經設計的眼淚,把情緒推向高潮。
這是一個讓王凱演戲的自信真正立起來的角色,他回憶說:「可能在那樣的劇組中去拍了那樣一部戲,還受到了表揚,對我來說是一個莫大的肯定。一得到鼓勵,我的幹勁兒就更大了。」
王凱形容自己是「遇強則強」,「不服輸」的性格藏在他的骨子裡。電影《英雄本色2018》選角的時候,丁晟憑藉自己的「直覺」,看到了王凱的特別,「你別老覺得他多麼儒雅,其實這個傢伙內心還是挺硬的。他有霸氣,他真的是有很果斷堅決的那一面。」
他的自信和努力同時也激發了與之對戲的演員。在《大江大河》中,扮演姐姐的童瑤衝向正在烈日下背1000遍《人民日報》社論的王凱。那時為了塑造宋運輝,王凱特意減重14斤,略顯嶙峋的肋骨被汗水黏在紅色背心上,鬢角額發烤得毫無生氣,原本應該直接進入臺詞的童瑤,卻掏出兜裡的手帕,為「弟弟」先擦乾淨狼狽的面容。「那一刻的王凱,讓我找到了做姐姐的質感。這是好的對手演員能為表演帶去的支持。」
與王凱先後合作了三部作品的演員王鷗也見證了王凱的成熟,「人的成熟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沒有辦法說他有什麼具體的改變,就是你看到他現在演戲的一瞬間,是對手之間才能感受到的東西。」
《大江大河》的編劇唐堯曾經這樣形容宋運輝:「他不是天才,但能日拱一卒,看準一個目標就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也許每一天的進步沒有很大,但永遠在前進,永無止境。他是能拿勺子挖穿地球的人。」
這個形容同樣適用於王凱。2019年一整年,他在劇組呆了310多天。拍戲的日子裡,他的神經總是緊繃著,莫名其妙的壓力感讓他總是睡不好覺。在王凱的口中,那三部作品「都不是那種輕鬆可以拍完的戲」,他笑著調侃自己:「我也想有部輕輕鬆鬆就拍完的戲,可怎麼老感覺自己在勇闖高峰呢。」
王凱的前面永遠擺著一個「地球」,而他永遠是那個拿著「勺子」的人,不論艱難與否,只管挖穿它。《清平樂》的臺詞晦澀難懂,他就反覆讀劇本,像高中學習古文一樣,遇到不懂的先查字典,理解消化後再開始背誦;在《獵狐》中挑戰英文,他先通過自學將英文臺詞背下來,再向英語老師請教,力爭把一些偏書面語的臺詞說得儘量口語化、生動化。
而在實際拍攝中,王凱發現,太流利的英文會讓角色顯得不夠真實,夏遠這個角色必須是帶有「中國式英語」的口音才更鮮活。所以在呈現這個人物的時候,他又對原來的英文對白,進行了調整。為了更貼近經偵警察夏遠的狀態,他還跑到天津經偵總隊近距離觀察經偵警察的工作和生活狀態,聽他們講述那些辦案故事。
除此之外,王凱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多的欲望。在做小透明的那段日子裡,他給自己定的目標是拍戲,拍好戲,好好生活,「活到30歲以後」。2020年,再問他對未來的期待,唯一的改變是經歷了疫情,他更加體會到「生命的無常」,覺得「有時間還是多陪陪自己的親人,陪陪你最在乎的人」,然後希望自己健康平安,「其他的,隨緣吧。」
《琅琊榜》選角時,王凱花了三四天一口氣看完劇本,他喜歡靖王這個角色,有他嚮往的好品質,也有跟自己相似的傻勁和軸勁。但他不愛競爭,面對喜歡的角色,想得到的用努力爭取,對結果也不做苛求。
演戲的時候,王凱尤其不攀比。因為「好戲是靠對手互相搭出來的」,害怕被別人壓著,就是先存了私心雜念,這對塑造角色有弊無利。「你要想的是,又碰到了一個厲害的對手,是不是可以從他身上學點什麼。」
「我只跟自己比,這次拍戲的收入可能比上次拍戲的收入多了一點,我會很開心。這次接到的角色比上次接到的角色的戲份更重一點,我也會很開心。永遠不要跟別人去攀比,要跟別人去攀比永遠都很失落。」
唐堯有一個理論,「人物不是塑造出來的,是挖掘出來的」。在《大江大河》中,王凱的這份「單純」被挖掘出來了。
那時,36歲的王凱在劇中需要回到18歲,「少年感如何呈現」成為了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導演孔笙給出的建議是,「不要演年輕,把內心放乾淨了,自然而然的清澈感和少年感就會出來。」王凱照做了。最終呈現的結果讓孔笙感到驚喜,「他的感覺和一些小細節都是非常準確的,包括對『少年感』的把握,沒有裝嫩,都是渾然天成的。」他不由地感嘆,「這個傢伙是真的好。」
事實上,《大江大河》的主創都認為王凱和宋運輝的某些特質十分貼近。大學時,王凱曾坐在鬧哄哄的籃球場邊琢磨自己的表演作業,有老師看見了,問他「周圍亂不亂」,王凱搖頭說,「我心不亂」。
經歷過一無所有和瞬間成名,王凱的心境已然達到平衡,很難再失去秩序。他接受了自己的名氣,但對它沒有執念,即使再回到一無所有,也無所謂。「山頂只有那麼小的地方,容不下那麼多人,你待一會兒就得了,要知道來時的路。」
他從不給自己設定任何更遙遠的目標,只做一個宋運輝一般的「用勺子挖穿地球的人」。不問地球背後是什麼,不問挖完這個地球之後怎麼辦。如今,王凱的狀態只有兩種,拿起勺子,放下勺子,「把每一個活兒幹好,就是我最明確的目標了。」
這種心無旁騖的狀態,也讓王凱曾經的恐懼煙消雲散。
2015年,他害怕人群又害怕孤獨,《偽裝者》、《琅琊榜》給他帶來了巨大的人氣和流量,卻讓他遠離了往日平靜的生活和朋友。2018年,他開始學會與孤獨共處,不再苛求屬於普通人的熱鬧,就像他在歌中唱的「我能消化,剛剛好,一人份的孤獨」。
今年,王凱徹底和孤獨達成了和解。在《博客天下》這次的採訪中,他說:「我都行,熱鬧也行,一個人待著也行。我適應環境的能力比較強,在熱鬧的環境裡我也能鬧得開,把我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我也關得住。」
至於兩年前那道被他隔絕出來的安全距離,也隨著他的放鬆而縮短了。拍攝時的警覺幾乎不見,反而多了幾分主動,他看到了被帶去現場的2018年的舊雜誌,笑了。
「你還記得這期封面嗎?」
「記得啊!」
過了一會兒,他說:「這個是比較拘謹一些,現在就是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