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張峰
左起:豆廷紅、豆健、李秀鑾、豆廷鎮
1月3日下午,一輛皮卡經過濱州市陽信縣流坡塢鎮竇家村南主幹道時,突然衝進路旁河裡仰翻,由於車門打不開,三人淹沒在刺骨的冰水中,危在旦夕……
監控顯示,14點34分,這輛皮卡自西向東行駛,突然向左打方向,衝向路北的河裡。此時一名路過的紅衣女子急忙上前查看,由於距離村子較遠,於是她向路南幾戶人家呼救。楊煥榮聽到紅衣女子呼救後,急忙告訴鄰居豆廷紅一家。
豆廷紅是竇家村村民(原姓竇,後改為豆),在路南開了一家摩託車修理店。豆廷紅、李秀鑾夫妻倆不知道什麼情況,趕緊到馬路對面查看,兒子豆健隨後也跟了過去。
豆廷紅、豆健父子發現是一輛皮卡仰翻在河裡,此時輪子都淹沒了一半,駕駛室完全被淹沒,人被困在車裡,如果不及時拖出來,車內人員很快就會被淹死或凍死。豆廷紅回憶,當天的溫度在零下十幾攝氏度,冰層有一掌厚,大約20多釐米。
父子倆查看了一下地形,想從河北岸施救,發現根本沒法下去,於是又跑回南岸。此時,二人顧不了那麼多,跳進河裡嘗試打開車門,但車門紋絲不動,「可能是車門變形卡住,也可能是被冰卡住了。」豆廷紅說,下去後,水立刻淹到了胸部,「大概一米半深。」
豆廷紅的弟弟豆廷鎮騎著電動三輪車從村裡出來辦事,看到橋上有人,也下車查看,看到哥哥在撕心裂肺地喊叫。
「快來救人!」聽到哥哥嗓音都變了,豆廷鎮脫掉棉衣,也跟著跳進河裡。
皮卡後座的小夥子已經淹到了脖子,而且水還不斷地往車裡灌,他隔著車窗向爺仨求救。三人用力拽車門,但是根本拽不動,也不知道是車門變形卡住還是被厚厚的冰層卡住,於是讓李秀鑾趕緊回家拿大錘、撬棍還有棉衣。
豆健和豆廷鎮輪流掄起大錘就向冰面砸去,然後用撬棍將車門強行撬開,把後排小夥子給拖了出來。小夥子傷勢不算重,裹著棉衣被送到了豆廷紅家取暖,同時告知村民,車上還有兩人。
爺仨撬開前門後,此時水已經完全灌滿了駕駛室,豆健將手伸進駕駛室摸索,發現駕駛員已經不動了,此時距離車輛落水已經過去5分鐘。
摸索後發現,駕駛員的安全帶還扣著,而且因為卡扣靠裡,豆健根本夠不到,於是又喊母親拿來了剪子和刀子,將安全帶剪斷後才把駕駛員救出。
豆廷紅說,駕駛員拖上來後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一動也不動,他當時也以為人不行了。
「不管死沒死,我得試試!」豆廷紅當過兵,學過心肺復甦,為了節省救命時間,他穿著冰冷的溼衣服為駕駛袁持續按壓胸腔,10分鐘後,駕駛員終於有了呼吸。
豆健和豆廷鎮還在水裡救第三個人,摸索了半天也沒有發現第三人,「難道是救上來的第一個人撞懵了記錯了人數?」在確定駕駛室沒有人後,豆健又在車周圍用腳蹚,但還是沒發現有人。
群眾越聚越多,豆廷紅讓妻子回家拿來粗繩子,招呼大家一起拉皮卡,但車輛始終拉不出水面。附近一名村民開來一輛小型裝載機,但是也拉不動。
消防救援趕到後,用吊車將皮卡車吊出水面,第三人也隨之浮出水面,但因為時間過久,已經不幸去世。豆廷紅說,第三個人可能試圖跳車逃生時被車壓在水下,所以蹚水時也沒發現。
此時,距離皮卡落水已經過去2個小時,爺仨穿著冰冷的溼衣服,始終沒來得及換,豆廷紅說,「當時救人急了,根本感覺不出冷,出水冷靜下來後感覺冷了,已經過去了4天了,現在天天裹著電褥子烤。」
竇家村另一名參與救援的村民說,那天太冷,很少有人出來,都是被人喊出來的,雖然水不是很深,但是河床很深,過往的車輛和行人幾乎發現不了掉進河裡的皮卡,「要不是他們爺仨,估計三個人一個人也保不住。」
豆廷紅是一名40多年黨齡的老黨員,弟弟豆廷鎮也入黨兩年。他們說,「家門口發生這種事,我們肯定會救人,更別說我們是共產黨員。」
目前,已有村民為爺仨寫了證明信,打算為他們申請見義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