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機大戰落下帷幕:柯潔0比3負於AlphaGo

2020-12-08 騰訊大浙網

5月27日，人機大戰的最後一局在嘉興烏鎮開始，要求再次執白的柯潔沒有創造奇蹟，在行棋至209手時，柯潔將兩顆棋子擺上棋盤，向裁判表示投子認輸。至此，人機大戰第二季以柯潔0：3被人工智慧AlphaGo橫掃告終。

沒能創造「贏一盤」的奇蹟

由於在第二盤中表現近乎「完美」，以及一度出現勝利的機會，人們對仍舊由柯潔執白的第三場比賽寄予厚望。然而面對始終發揮完美的AlphaGo，柯潔沒能完成自己「贏一盤棋」的目標，沒有創造奇蹟。

上午11點30分，棋聖聶衛平來到現場解說時就語出驚人：「黑棋已經贏了，可以收子了。」當時現場大部分人還看不清棋盤上的局勢，聶衛平的這番話讓場內的觀眾交頭接耳引，議論紛紛「難道比賽要提早結束了嗎？」

此時雙方剛交鋒至39手，AlphaGo的時間僅僅用去15分鐘，而柯潔卻已經花掉了45分鐘。

隨後，形勢落後的柯潔一直奮力追趕，但是已經有了前兩局交手經驗的柯潔明白，其實自己的機會已經十分渺茫。

開局落後所產生的無力感籠罩著這個19歲的少年，棋至中局，下完白126貼之後，柯潔起身離席，在現場的宣傳板後激動灑淚，約20分鐘之後才重返棋局，平復心情的他堅持下完了這盤棋，正如他賽前所說：「我會拼盡全力，贏不了也要下出精彩的棋。」賽後發布會柯潔再度哽咽，並向臺下鞠躬說：「今天的棋我以為能下的好一點，沒想到在布局階段就走岀了一步我自己都無法原諒的惡手，後面就一直很困難。很多人都能比我做得更好，我也不值得大家的讚美，我輸了，很抱歉。」

從「阿爾法狗」到「阿老師」

從去年4:1擊敗李世石，到今年年初在網上對職業高手們取下快棋60連勝，再到今天3:0完勝了世界圍棋第一人，只花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人工智慧AlphaGo從一個挑戰者，變成了如今柯潔口中「圍棋上帝」般的存在。

而人們對於它的態度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從最初的「阿爾法狗」，到現在職業棋手口中的「阿老師」，AlphaGo已經得到了職業棋手們的普遍尊重。

的確，圍棋在中國傳承千年，一向講究達者為先的理念下，這樣一個棋力已經遠超人類的「棋手」足夠資格被稱為老師了。五天的比賽，8位圍棋世界冠軍在場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收穫很多、學習到很多」。「全世界的棋手，都被它上過課。」聶衛平如是說。

最後一場比賽之後，柯潔說道：「它太完美了，沒有任何缺陷，我只能猜到一半的棋，這就是我和它的差距。」

一盤未贏的柯潔，依然贏得了足夠的尊重

在外界看來，這是一場還沒開始就已經知道結局的比賽，賽前就有各界人士做出預測，幾乎所有的論調都是「人類不可能戰勝AI」。正是頂著這樣的壓力，柯潔堅持下完了三盤棋。

從賽前的「我將抱著必勝的決心和必死的信念終極一戰」，到第二盤呈現出熱血沸騰的戰鬥，處於劣勢的柯潔一直在嘗試挑戰那個艱難的目標和對手，昂揚的鬥志和為人類護衛尊嚴的決心始終未曾改變。

第三場比賽柯潔有多次摘下眼鏡抹眼角的動作，甚至還一度離開鏡頭近20分鐘。後來我們才知道，柯潔哭了。等在場外的媽媽周柳萍見到這一幕也變得焦躁起來，來回踱步並和身邊柯爸重複：「他哭了。」對兒子的擔憂和心疼一直寫在臉上。

雖然柯潔的驕傲讓他一直拒絕使用「雙贏」這個詞來為自己開脫，但現場觀眾響起的三次掌聲足以說明大家的理解和尊重，就像最後發言的連笑所說的：「在第二盤中，沒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柯潔輸棋會哭，AlphaGo贏了卻並不會笑

前天晚上，馬雲在一場人工智慧的論壇演講裡說：「機器把我們最快樂的東西都給剝奪了，還侮辱我們一把。」的確，AlphaGo的成功證明了人工智慧在某些事情上可以比人類做得更好。但是，馬雲說錯了一點，那就是關於圍棋，總有一些東西是機器無法剝奪的。

比如說柯潔面對贏棋機會時的撫胸激動，輸棋後的潸然淚下，比如說五國手相談棋時的相互鼓勵和支持。就像棋手胡耀宇所說的那樣：「在人類棋手眼中，圍棋是黑與白、勝與負、成功與失敗、笑容與淚水，但在阿爾法狗眼中，只是一種算法。」

這也正是柯潔昨天告訴所有人，自己並未對圍棋失去信念和動力的原因：「我不知道我以後會有怎樣的改變，不過我也一直在改變自己。我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把圍棋的快樂傳遞給大家，我覺得下圍棋應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我以後想下得更快樂。對我來說，贏棋就是快樂。」

圍棋人機大戰成絕響AlphaGo開啟新挑戰

明天不會再有人機大戰了，未來也不會有。

賽後，AlphaGo團隊宣布：「本次中國烏鎮圍棋峰會是AlphaGo參加的最後對弈比賽。」並表示AlphaGo在與李世石比賽後，已經進行了成千上萬的自我對戰，近期將公布其中50盤慢棋的棋譜。

AlphaGo就像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迎面而來，絕塵而去，人類只有在相遇的一瞬間有機會一窺真容，之後將再也沒有追趕的機會。既然追不上，那對抗也就失去了意義。這就像二十年前，深藍擊敗卡斯帕羅夫後，再也沒有西洋棋的人機大戰一樣，圍棋巔峰領域的人機大戰也將成為絕響。

當然，AlphaGo並不會因此而遠離我們的視線，未來，它或許會以另外一種面目出現在其他領域。DeepMind創始人哈薩比斯稱：「DeepMind將不斷更新AlphaGo的算法，希望能應用於其他領域，包括解決癌症等，解鎖其他科技領域。」

未來，不論是人們利用人工智慧去開拓棋路棋風，還是在醫療上幫助醫生診斷腫瘤，甚至有一天能夠代替人類完成一些工作的時候，我們如何去更好地使用這些AI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最幸福的異類，降臨在人間與你相遇。」另一個人工智慧「小冰」在她的詩中這樣寫道。

生在這樣一個時代，對於人類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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