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翠絲?一場自我逃避到自我認知的旅程。翠絲(姜皓文飾)在52歲以前都是一個男人,名叫大雄(姜皓文飾),身份證上性別為:男。大雄結婚多年,妻子(惠英紅飾)是一位粵劇名伶,並育有一兒一女,兒子正考慮是否去英國讀書,丈夫是大律師的女兒已經懷孕兩個月,即將迎接家庭裡的新生命,一家人的生活平淡而美好。
然而死黨阿正的死訊和骨灰由他的同性愛人阿邦(黃河飾)帶回,原來阿正、阿俊(葛民輝飾)、大雄三人從高中時期就是老友。後來阿正去了英國,並與新加坡的阿邦相識相愛,在英國正式結婚。前往敘利亞的阿正最後只能以骨灰的形式回到香港,並因為香港未承認同性婚姻,阿邦不能夠直接將阿正的骨灰通過香港海關。
少年阿俊、大雄和阿正分別代表,直人、跨性別者和同志。於是大雄幫助阿邦,找到大律師的女婿通過已經出櫃的議員解決這件事。這一件事卻讓大雄家中的缺陷暴露:大雄和妻子多年來始終相敬如賓,大雄太過規矩,規矩得不那麼「正常」,妻子對大雄的性向也有所懷疑,女婿經常在外玩樂,沾染性病回家,女兒為了讓丈夫回家。
只好用懷孕這一招,兒子思想開明,行動激進與妻子傳統的師奶思想相悖,很難溝通。通過議員解決骨灰的事情中,阿邦揭露阿正與大雄在高中時期已經相互喜歡,然而大雄卻一直逃避,不敢面對阿正。直至阿正去世,大雄仍舊是阿正最愛的男人,於是阿邦想要了解清楚大雄的真實想法,想要幫助他進行自我認同。
不要逃避自己是同志的事實,並提出這是對妻子和兒女不負責任的表現。大雄告訴了阿邦:他是女人,外面不是,裡面是。白天在公司裡面穿著胸罩和女性內褲,晚上回家前又脫掉,十分厭惡自己的身體。大雄是一個跨性別者。早在高中時期大雄就認識了一位跨性別者唱粵劇花旦的打鈴哥,打鈴哥同樣告訴了阿正和大雄。
而打鈴哥同樣知道大雄的秘密。在阿邦的指引下,大雄向阿俊COME OUT,於是阿邦、阿俊帶著衣服的打鈴哥和大雄去蘭桂坊享受變裝之夜。打鈴哥在變裝派對中突然死去,身穿異服的大雄意外被兒子看到,於是大雄決定告訴妻子,兩人大吵一架。那晚大雄拿起刀片伸向了自己的下體,七個月後,大雄離婚、變性。
將一切都送給了妻子,變性、換回女裝,重新改名成為了翠絲。最後在阿邦和翠絲的一場床戲中結束了整部電影。翠絲究竟有什麼含義呢?不如親自觀看電影時再去探索,無心插柳關注性小眾群體。為異性戀者打開一扇門窗「我突然覺得我活得好膚淺。」這是飾演直男阿俊的葛民輝的一句臺詞,當他知道了阿正是一名同性戀者。
大雄是一名跨性別者時發出的感嘆。當聽到這句臺詞的時候,在場的很多觀眾的都笑了。我不知道大家是站在哪個立場在笑,是作為一名異性戀者是覺得這句話表示十分中肯,還是作為非異性戀者當異性戀者自我嘲諷的時候,才反觀非異性戀者的不易和艱辛。不論是哪種,作為主流的異性戀者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個人認為是一種包容和謙虛。這部電影關注的正是非主流群體的議題,同性議題到跨性別者的自我認同。尤其是對於自我認同的肯定和探討,是整部電影的主題,也是大雄從男人到女人,從大雄到翠絲的變化的核心力量。這部電影的監製電影人舒琪先生在映後分享會說,因為主創並非跨性別者。
所以他們的本意也並非為了小眾群體而小眾。他說,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遇到了跨性別者最開始的拒絕,因為跨性別者認為一般的同性電影,都將跨性別者歸於同性戀者之中,但是其實並不是。雖然這部電影從電影本身來說,仍有缺憾。但我仍然給了5分,原因如《我不是藥神》華語電影圈需要更多不同聲音。
正如這部電影在國內豆瓣上的標籤,是劇情、同性,它被受到關注的原因同樣是因為其中有同性元素在其中,但是他並不是專門講同性戀情的電影,即使同性議題在其中成為了推動電影前進很關鍵的情節(阿邦是因為阿正的骨灰沒法過海關,而心生虧欠,與大雄有深度交流)所以這部電影要告訴觀眾的其中一件事就是。
跨性別者,並不一定是同性戀者,同性戀者,也不一定是跨性別者。通俗的講:男同性戀中的0號並不是女人。女同性戀中的T也不是男人。一個表面是男人,內心是女人的人同樣也可以喜歡上一個女人,一個表面是女人,內心是男人的人同樣可以喜歡上一個男人,這兩者並不矛盾,也不局限。
視乎的是對於自我性別的認同和自我性取向的確立,與他人無關。這一件事,我認為是可以解除很多異性戀者將非異性戀者統一標籤後的迷思:男性和女性性別之間還有很多灰色地帶。男人身軀裡的「兩個女人」做自己,與他人何幹?這部電影為彰顯了很多正能量,最終翠絲並沒有因為生活和家人的壓力。
而選擇屈服或者自殺,而是勇於變性,成功做回了自己,這是一個美好的結局。可能正是這樣的美好結局,讓我感覺得像一場童話故事,在現實生活中51歲選擇一切都做回自己,太難了,難得就像只會出現在電影之中,但是我仍然相信這部電影也會動搖一些人,也會讓更多人勇於去面對自己。
正是這一點,我個人認為在劇本上過於突出大雄時期的壓抑,而減少了很多社會偏見的展現,未能做到很好的平衡,雖不足以寫實,但已夠現實正如舒琪先生在分享會中所說,人只有先面對自己才能夠面對別人,而不是面對別人後才來改變自己。不能夠本末倒置,我想這也是這部電影的主旨,認識自己,堅持自己。
不因為年齡,性別,取向而屈服,我想這也將為很多在COME OUT路上備受挫折的人們打一針強心針,正如最近炎亞綸被出櫃的事件,從某個方面說,也會為更多的性小眾群體面對自己獲得更多的力量。在眾人前往蘭桂坊酒吧時,打鈴哥作為女人活了一次,眾人不分直的,彎的,跨性別的,不跨性別的,那裡就只有跳舞的,開心的。
打鈴哥一生唯一一次以全女裝出現這樣的鏡頭和生命力,是我看到全電影中最有POWER 的場景,也是最大的感動位,比最後翠絲向母親COME OUT時,母親說「不論你是兒子還是女兒,你都是我生的,你這麼多年肯定受了很多苦」這一幕都還要打動人。因為那一刻,是自由,也是自己。
想起《吉屋出租》中,眾人在酒吧跳舞的那一組鏡頭,那裡無政府主義,那裡追求自由,強調自我,也許《翠絲》是香港性小眾電影的新豐碑,也會是香港本土電影未來發展的方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