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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紀凌萌拎著兩大兜蔬菜從菜市場回來,路上遇見好幾個才準備去買菜的大媽,她笑眯眯地點頭問好,擦身而過後放慢腳步,享受偷聽的快感。
「這姑娘真不錯,路錚那小子算是娶著了!」
「是啊,勤快有禮貌,長得還討喜。」
「個頭兒不矮啊,都說娘高高一窩,他們倆的孩子以後肯定都是高個子。」
想聽的都聽到了,紀凌萌帶著一臉的暢快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地回到了家裡。
「大懶蟲——」把菜放進冰箱裡,她端著一杯新鮮果汁跳上了上個月結婚才買的大床。
趴著呼呼大睡的路錚被人掀了被子,一臉地不快翻過身來。
「路錚老師,作為一名整天教育學生們要培養自控能力的人民教師,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會自控呢?」
白淨帥氣的睡臉打個哈欠,紀凌萌的手機鈴卻在這時候吵了起來。
紀凌萌光著腳跑下床接聽電話。
「媽,什麼事?」「哦,好,我馬上就過去。」
聽到自己老婆要出門,路錚的怨念更深重了,扒著床邊一臉的委屈,「什麼重要的事啊,有我重要嗎?要馬上就過去。」
迅速換了衣服的紀凌萌在玄關一邊換鞋一邊道歉,「我媽是真有急事,都沒來得及在電話裡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
膽子再大,他也不能跟丈母娘爭寵不是?於是含淚跟老婆道別,「路上小心,你處理不了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丟飛吻出門,紀凌萌上了一輛在門口等候了片刻的計程車。
「行動力下降了,這一次比上一次慢了2.25秒。」
「對不起,獵頭。」
表面是一名出租司機的獵頭大人在後視鏡裡睨她一眼,伸手將鏡子扭轉了方向,馬上一雙陌生的眼睛出現在了鏡中。
「這位是新來的同志,69號,是你本次任務的搭檔。」
紀凌萌重新打量一番那雙陌生的眼睛,突然發現它並不是那麼陌生,好像從哪裡見過。「期望我們合作順利。」
「會的。」副駕駛座上的新搭檔轉過頭來,笑得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任務布置完畢,獵頭大人隨便找了個路口將兩個人丟下車揚長而去。
「學姐沒想到吧?」
立在路邊任太陽暴曬的紀凌萌嘴角抽搐幾下,「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學姐也是一名賞金獵人。」代號69號,在學校裡念書時叫做顧珉的傢伙笑得一臉燦爛。
2
回娘家一趟,帶回了一個上學時瘋狂追求過自己的學弟……路錚這回扒著飯桌怨念了。
一頓鴉雀無聲的晚飯吃罷,作為男主人的路錚不能再那麼小心眼兒,於是大方地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回家要趕不上公交車了。顧珉有零錢嗎?沒有的話,學長這裡有的是。」說著就要往人家手裡塞零錢,趕人出門。
顧珉故意瞥眼紀凌萌,笑得不好意思中帶著點囂張,「謝謝學長了,可學姐在路上要我留宿一晚,盛情難卻呢!」
留宿?她沒說過!紀凌萌瞪向顧珉表示抗議,氣焰卻被他那「不留宿就把身份告訴學長」的賤兮兮眼神壓住了。無奈之下,紀凌萌只能點頭。
去給顧珉收拾客房時,紀凌萌將他也拉了進去,掩上房門小聲地問:「明天約好時間一起工作就可以,為什麼要在我們家留宿?」
「出口惡氣啊!當年我花好幾千塊買的玫瑰竟然被學長送的一塊麵包擊敗,現在想起來心口還堵得慌。」
屋裡的顧珉堵心,房外的路錚鬧心。
聽到老婆從客房出來了,站在臥室門口張望的他趕緊爬回了床上,假裝已經在床上看了好久的書的樣子。
紀凌萌推門而入,見路錚全神貫注地看書,想要解釋的嘴巴張開又閉上了。
見她一聲不吭,路錚丟開手裡的書,主動出擊,「你不應該跟我說點什麼嗎?」
「呃,其實是這樣的。為什麼顧珉會住到我們家呢?那是因為他的房子被女朋友給賣了。他們兩個人之前鬧分手,後來顧珉去出差,一個月後回來,自己的房子裡就住進了陌生人。這事我知道了,朋友一場我也不能放著不管吧。」
路錚信了自己老婆的話,對顧珉的態度也從嫌棄變成了同情,「那我們怎麼幫他?」
「你就好好上班吧,明天我帶他去租房子。」
「還是我的老婆最善良!」說著,他將紀凌萌往自己懷裡拉,「善良的老婆啊,你太好了!」
紀凌萌一副苦哈哈的模樣央求道,「找房子很麻煩的,要跑很多地方會很累的。我善良的老公,你以後能不能體諒點?」
路錚又開始怨念,不過這個時候委屈自己成全老婆,也算是個好丈夫了。
第二天送路錚出門上班後,紀凌萌回屋翻出自己好久都沒用過的賞金獵人裝備,那一件件看似生活用品的東西背後,都隱藏著不容小覷的威力。
「學姐,你的裝備落後了。」顧珉倚著門框,瞥一眼她的裝備,不屑地笑道。
對於他早餐桌上搶了自己老公的煎蛋,紀凌萌耿耿於懷,於是沒好氣道,「管用就行!」
「是,學姐說得對。不過這次任務不簡單哦,是要去守衛森嚴的工業帝國竊取情報哦。」
「竊取情報對你這種菜鳥來說可能不簡單,但是我已經成功完成過五次以上這類任務了,難不住我。」
顧珉壞笑,了解地點點頭,「學姐是慣偷。」
橫他一眼,紀凌萌背上包出門了。
3
工業帝國的辦公大廈並不是在荒無人煙的工業區,這棟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就建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正巧路錚執教的學校就在這棟大廈旁邊。
紀凌萌想過自己可能會被路錚的同事看到,可萬萬沒有想到,跟自己撞個正臉的竟然就是路錚。
路錚跟她的表情一樣,睜圓了雙眼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找到了一棟不錯的房子,但是租金不夠,所以顧珉來這裡找朋友借錢。」紀凌萌背在身後的手戳了戳身邊的人,示意他隨聲附和幾句。
顧珉很配合地點點頭,「是啊是啊。」
「錢不夠給我打電話就好了。」說著,路錚從錢包裡拿出張銀行卡遞給紀凌萌,話卻說給顧珉聽,「利息就按銀行的算吧。」
狐狸似的笑笑,顧珉稱讚道,「學長真大方!」裝作突然看到了朋友,將一對小夫妻留下,他一個人轉了個彎。
「老公,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剛才有一層的職員從樓上丟了一袋垃圾,砸到了我的學生,我上來看看。」話罷拉起紀凌萌的手,路錚溫柔體貼地問,「累了吧,晚上給你燉豬腳吃,以形補形。」
嫁了個這麼疼愛自己的老公,紀凌萌心裡美開了花。
「一會兒我還有課,我先回去了,你們也趕緊離開吧,聽說這個大廈裡人員複雜。」
「嗯,馬上就走。」
紀凌萌這話說得太準了,才送走路錚,顧珉便返了回來,然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大廈。
在一對小夫妻話家常的時候,顧珉偷偷溜去了存放重要文件的頂層,查看了安保設施,他驚訝地發現已經有人破壞了系統。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將安保系統破壞,那裡面的重要文件自然也已經被順手捎走了。
「一定有別的賞金獵人來過。」
顧珉對紀凌萌的推斷能力表示讚賞,「學姐說得對,不然文件不會自己長腿跑掉的。到底是誰先我們一步拿了文件,我現在就去調查,師姐先回家吧,有消息給你打電話。」
因為文件的丟失,紀凌萌的任務只能暫時停下。原想跟老公繼續甜蜜蜜的小日子,可誰知走了個顧珉又來了個小姑子。
「嫂子,我是帶著我媽的聖旨來的。」開門見山,小姑子傳話道,「快點生一個吧!」
紀凌萌噴飯地看向身邊的路錚,一副求解救的樣子,可路錚卻是一臉「我要做個聽老媽話的好孩子」的決心。
一個月後,紀凌萌非常有規律的例假沒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珉也查出了文件的下落。
「我一會兒給你打過去吧。」瞄一眼陪在身邊的路錚,紀凌萌敷衍了電話裡的顧珉,按了掛斷。
近在咫尺的房間門開了,一位粉紅護士裝的小護士從裡面走出來,「下一位,紀凌萌!」
「到!到!」路錚顯得比要做婦科檢查的紀凌萌還緊張,差點兒就把自己當準孕婦往檢查室裡鑽了。
「老公,你去幫我買瓶水,我一會兒出來要喝。」省得他搗亂,紀凌萌將他給支開,然後進了檢查室。
經過了醫生的檢查,她確實懷孕了,一個月。醫生囑咐她這個媽媽新手要注意安全,前三個月很危險,容易流產。
紀凌萌從檢查室裡出來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心說這個寶寶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早些來,她就不用接受任務了!可現在任務接了,還好不容易有了新線索……越想越煩,狠心不要寶寶吧,她又走不了這種沒良心的事。
正糾結呢,路錚拎著一大包東西回來了。
「都買了什麼?那麼多。」
像個興奮地推銷員,路錚從袋子裡一樣一樣往外拿,「首先是你要的水,然後是話梅,山楂,酸酸的糖,孕婦不都喜歡吃酸的?」
看他這麼開心,激動,紀凌萌心裡更糾結了。任務,寶寶,真的就像是魚與熊掌啊!
4
「懷孕?」顧珉一臉懊悔,「我真不該一個人去查文件的下落,這樣學長不就沒有可乘之機了。」
聽他這話,紀凌萌翻白眼說,「路錚可是我的合法丈夫,說正事,你知道那個先我們一步拿走文件的傢伙是誰了嗎?」
顧珉搖頭,「雖然沒有挖出他的身份,可我知道他把東西藏到哪裡了!根據藏匿地點和文件丟失的時間……」越說他越擺出神秘兮兮的表情,「我猜測,他可能……」
「可能什麼?」
「是學長。」
紀凌萌怔住,沉默三秒後噗嗤笑出聲來,「開什麼玩笑!路錚在你面前比較霸氣,可在家就是個小男人,去菜市場看到殺雞的都會繞道,怎麼可能是賞金獵人?那天他去大廈是為了找一個往學校裡丟垃圾的職員。」
「學姐,」顧珉異常嚴肅道,「你忘了嗎,我們第一堂課學的內容。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閉口不言,但紀凌萌還是不會懷疑自己的老公,戀愛三年,她對他的一切都熟悉,如果他真的是賞金獵人,她怎麼可能發現不到一絲破綻?
在她的神情中察覺到了她的執拗,顧珉無奈地嘆口氣,「如果學姐不相信,我可以繼續查下去。」
「不需要。我們的任務只有拿到文件一項。」
為了早些完成任務,可以好好準備做一名媽媽,紀凌萌跟顧珉約定凌晨二點的時候在路錚執教的學校外碰面。
凌晨一點,身邊的人睡得很憨,嘴角微微翹起沉浸在夢鄉中。紀凌萌躡手躡腳下了床,背上包溜出家門。
她才離開不到一分鐘,假寐的路錚便睜開了眼睛,黑暗中的眸子裡透著一絲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冷漠。
儘管紀凌萌沒有普通小女人那麼柔弱,但畢竟已經是個孕婦,在校門口碰面後,顧珉先翻牆進去了學校,然後從裡面將側門打開讓她進來。對於顧珉對自己的體貼照顧,紀凌萌心中感覺很溫暖,在家有老公疼愛自己,出門還有朋友照顧,做個孕婦真受寵。
這個時段,學校的保安剛剛完成了巡邏任務,兩個人非常順利地進入了辦公樓,可當他們溜進檔案室後,他們發現自己又晚了一步,一個黑衣人正準備從窗子裡逃脫。
「想走?這回沒那麼容易了!」顧珉一個箭步衝上去,將窗子上的人拉了下來。
黑衣人站回房間內,整個身形赫然顯現在紀凌萌的面前。
好像……正如先前說的,紀凌萌跟路錚戀愛三年結婚,她對他的一切都熟悉,心裡咯噔一聲,她有想起了顧珉的猜測。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難道自己老公也不能相信了?
就在顧珉與黑衣人動手爭奪文件的時候,紀凌萌完全不在狀況內,心裡想的全是怎麼證明黑衣人不是自己的老公,導致她沒有發現那兩個人打鬥踢飛的一摞課本,朝著自己就飛了過來,而且瞄準的是她的肚子。
那樣的力道,被課本砸中就像人踢到一樣,對她這個懷孕一個月的孕婦來說,威力巨大。
「小心!」
黑衣人出聲了,一下子迷霧都消散了,顧珉猜中了,確實是路錚。
因為路錚的提醒,紀凌萌閃開了那一摞課本,心卻閃不掉波濤洶湧的失落與悲傷。她並不氣他一直隱瞞自己,因為她也對他隱瞞了身份,這是工作需要她可以理解,但令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並不是一方的,他們是敵對的。
「學姐,文件!」顧珉趁路錚晃神的時候將文件從他那裡奪了過來丟給紀凌萌。
完成任務需要的文件拿在手裡,紀凌萌的心思才從十萬八千裡的地方飄了回來,不管怎麼樣,先完成任務。這是她的工作。丟下兩個打成一團的人,她轉身便朝學校外跑去。
然而很快的,路錚就跟了上來。
5
凌晨的街道非常安靜,路燈盡職盡責地為極少量的夜車照著路,也照亮了路錚的臉。
「文件給我。」他變得好像一個陌生人,一個紀凌萌從來都沒見過的人。
「不可能!」
她不是第一次拒絕自己,可卻是第一次這樣的決絕,仿佛他們並不是一對夫妻。
路錚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紀凌萌卻一步一步朝後退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這樣的防備令兩個人心寒。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會出現這種不信任的情況。」
「難道我想過?」
還記得當初他們剛剛交往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看好。有人說她遲早會禁不住顧珉的猛烈追求,轉身投進玫瑰花的懷抱,也有人說路錚是因為不在乎這段戀情才對她吝嗇,從不送她花,還有更多誇張的流言蜚語圍著他們轉,可他們都像是失聰的人一樣,什麼都聽不到。
因為他們彼此信任。她相信他只是不喜歡鋪張浪費,他也相信她不是愛慕虛榮的女生。
然而這一刻,他們之間的信任土崩瓦解了,如大漠裡的黃沙被吹散在空中。
紀凌萌始終是個女人,心要比男人軟一些,或者說她愛得比路錚多一些,淚光已經在她的眼中閃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起剛才的見面,路錚表現得一點驚訝都沒有。
「對。」他點頭了,回答得乾脆。
在他們戀愛不到半年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可那時候他了解的是,他們是同一方的賞金獵人,之間不存在利益關係,如果有關係也只能是合作關係,只是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機會合作,包括這一次。
當獵頭給路錚打電話的時候,他知道了紀凌萌和顧珉接了一項任務,獵頭讓他也去執行這一項任務,因為那兩個人之間有一名是雙面賞金獵人。不要說二者選一,就算十萬個人裡選一個,路錚也會選擇相信紀凌萌不是雙面賞金獵人,但獵頭要求他保密,以免打草驚蛇。所以面對滿眼淚光的紀凌萌,他也不過是一個有口難言的啞巴。
「學姐!文件給我!」追上來的顧珉朝紀凌萌伸出了手。
一邊是貼心照顧自己的朋友,一邊是深藏不露的老公,紀凌萌想做出一個選擇如徒步登天般困難。
「學姐!」
望向焦急的顧珉,紀凌萌想起獵頭給自己介紹他是任務搭檔的場景,如果自己不可信了,那就相信獵頭。緩緩舉起手中的文件,紀凌萌將它交給了左手邊的顧珉。
路錚沒時間傷感她的選擇,拔腿要去追人,卻被紀凌萌拉住了胳膊。
「如果我以妻子的身份求你不要去,你會不會留下?」她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成這個樣子。
「……」路錚怎麼會不心疼,可眼看顧珉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情急的他只能用力甩開了紀凌萌去追顧珉。
身後道路有些磕絆,紀凌萌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當路錚追著顧珉消失在夜色之中時,她已經腹痛得一頭虛汗。
6
一覺睡醒,已是傍晚。守在紀凌萌身邊的人只有一個,路錚的妹妹,她的小姑子。
「嫂子,別太難過,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和我哥都還很年輕。」說著,她給紀凌萌削個蘋果遞過去。
紀凌萌笑笑,接過來卻沒有吃一口,病房裡的消毒水味讓她一點食慾都沒有。「你哥呢?」
「剛出去,給你買粥了,好像知道你要這個時候醒似的。」
他們在生活中確實有著令人捉摸不透的默契,可為什麼工作上卻……回想凌晨時候發生的一切,紀凌萌多想那都是一場夢。
路錚回來了,進門手裡拎著她最喜歡的南瓜粥,還有新出爐的小菜肉包子。「餓了吧,快吃。」他淡淡地笑著,像以前哄她吃飯一樣。
識相的小姑子捏了個肉包子啃著離開了,將一對看似風平浪靜的小夫妻留在了病房裡。
如往常一樣寵溺地餵她吃粥,他卻沉默一句話都不說。
紀凌萌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再吃了,轉過身背對路錚,一顆眼淚從眼角滑出。她不要再傻傻地哭了,她的眼淚和央求根本就套不住這個男人的心!合上雙眼,紀凌萌強迫自己入睡,幻想睡著了就可以忘掉煩心事,可眼前的黑暗宛如凌晨的天空,提醒著那個曾經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男人是怎樣無情地推開了自己。
以後她要怎麼面對他?被自己逼得走投無路,紀凌萌腦中生出一個極端的念頭。既然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不如就此結束這段錯誤的關係。
「路錚,我們……離婚吧。」以後也再不見面,相忘於江湖。
不待路錚做出反應,病房外趴在門上偷聽的小姑子便哀嚎著又闖了進來。「嫂子,你可不要這麼極端啊,孩子沒了又不賴我哥!」
雖然毫不知情,但她說的沒錯。紀凌萌抹掉臉上的淚,暗自苦笑,確實不怨路錚,要怨只能怨他們的身份。自知與平常人不同,就不用該學平常人戀愛組建家庭。
「沒有你的事,你就回家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支走了妹妹,路錚將南瓜粥的蓋子蓋好,放到紀凌萌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起身出門前囑咐,「照顧好自己。」
望著被嚴嚴實實關上的房門,紀凌萌還是控制不住淚如雨下。
他這是答應了嗎?好想問他,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自己。
在醫院住了三天後,紀凌萌回到了家裡,可回到家的她心情更加低落。原本溫馨的家,現在冰冷得像個寒窯。躺在對於一個人來說極大的大床上,紀凌萌輾轉難眠。
他沒有跟自己提籤署離婚協議的事情,卻跟自己分了房睡,也沒有哄自己一句半句,這樣的路錚真的越來越陌生了。
就在紀凌萌要心灰意冷的時候,一群人闖進了他們家。在這些入侵者進入前,路錚衝進臥室,不由分說將紀凌萌藏了起來。
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消失後,她從床下爬了出來,從窗子裡往外望,她看見路錚被推進了一輛黑色麵包車裡。
紀凌萌以為他是因為任務失敗被捉回他們的總部,可令她疑惑的是,為什麼黑色麵包車旁邊會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顧珉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小說名:《我的老公不一般》,作者:錢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