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鳥兒的羽毛為什麼會變成紅色？變紅的羽毛會不會影響它們求偶交配？鳥類學家苦苦追尋的答案究竟是什麼？這一切的背後，是天意演變，還是人為而致？
一隻羽毛顏色正常的「黃色北撲翅鴷（liè）」正從巢穴中飛出。
攝影：MICHAEL S. QUINTON,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撰文：Carrie Arnold
用「吃什麼補什麼」來形容「黃色北撲翅鴷」，簡直是太貼切不過了。
這種分布在北美東部的啄木鳥，因其黑色的羽毛中間那根羽軸是黃色的而得名。
過去幾十年來，鳥類學家注意到某些「黃色北撲翅鴷」的黃色羽毛神秘地變成了紅色。
起初，研究人員以為是這種鳥與北美西部地區的「紅色北撲翅鴷」雜交後形成的。但是，某些長出紅色羽毛的黃色北撲翅鴷，與它們的紅色近親遠隔幾千公裡。
原來這一現象與它們的飲食有關：據發表在《海雀（The Auk）》上的一項新研究稱，它們羽毛變紅是因為吃了紅色的漿果。這種鳥類羽毛中常見的亮黃色、橘色和紅色，其實都來自它們所吃食物中的色素。
如圖，某些「黃色北撲翅鴷」的黃色羽毛變成了紅色。
攝影：C. HANSEN
該研究的負責人、加拿大皇家阿爾伯塔博物館的鳥類學家Jocelyn Hudon說：「這項研究回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顏色是鳥類很重要的一個信號，顏色的變化會產生重要的影響，比如求偶。」
Hudon的第一個研究線索來自於她之前對雪松太平鳥的研究。
20世紀60年代，生物學家發現，某些雪松太平鳥羽毛黃色的頂端會變成橘色。
雪松太平鳥並沒有紅色羽毛的近親，因此，科學家們很快就轉而關注它們的食物。
太平鳥愛吃漿果，愛到哪種程度呢？它們甚至會因為吃了過多爛熟、已發酵的漿果醉酒而死。但是，它們也與許多這類植物共同進化著，所以，它們的羽毛突然變色，根本說不通。
通過進一步研究，科學家發現，它們是在吃了金銀花漿果之後，羽毛才變紅的。
19世紀末期，園藝學家從歐洲和亞洲向北美引入了金銀花，作為觀賞植物，也為鳥類提供棲息地和食物。
「紅色北撲翅鴷」分布在北美西部，與羽毛變成怪異紅色的「黃色北撲翅鴷」相隔很遠。
供圖：ALL CANADA PHOTOS, ALAMY
然而，金銀花引入之後，迅速蔓延至整個大陸，成為一種入侵物種。
儘管太平鳥羽毛變色的問題得到了答案，但是，科學家們仍然懷疑「黃色北撲翅鴷」羽毛變紅的原因是雜交。
因此，Hudon及其同事使用實驗室標本，將許多種翅鴷羽毛中的色素與金銀花中的色素進行了比對。
儘管正常的「紅色北撲翅鴷」身體中所含的紅色素與金銀花漿果中的色素看起來很像，但是，它們所吸收的光波長卻不一樣。
化學分析發現，「黃色北撲翅鴷」變色羽毛中所含的紅色素來自於金銀花漿果。
美國韋恩州立大學的鳥類學家William Moore評價說：「這是一項很好的研究成果，不僅解決了一個已知的現象，還解釋了鳥類羽毛獲得色素的途徑。」他並未參與此項研究。
至於「黃色北撲翅鴷」 的擇偶能力是否受到影響，至於還有多少鳥類正在經歷著類似的現象，我們無從得知。
但是，他說，這是入侵物種連鎖效應的又一個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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