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或者旋轉是宇宙的法則。宇宙中沒有一物是停止在某處的。"日新月異的更迭,是地球乃至宇宙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強大的取代弱小的,也是不可避免的生命規則。而這一法則於動物世界裡更為顯著,也更為殘酷。
百獸之王——虎,在其他動物眼裡,或許是讓其聞風喪膽的強大統治者,但是即便傳奇如它們,都無法逃脫自然生存法則,就算是虎王查吉爾也不例外。
在它生命的最後時光中,它就如其他步入老齡的老虎一般,不得不在一次又一次鬥爭中落入下風,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隱藏起來躲避鬥爭,不得不低頭食腐肉……
無論虎王查吉爾雄壯時有多麼善戰,它也逃不過自然生存法則。這一代傳奇,終將落幕。
「臭名昭著」的惡霸虎
虎王查吉爾,名為Charger,中文翻譯為「攻擊者」。虎如其名,查吉爾因其驍勇好戰被稱為一代傳奇,其眼中難容沙子的暴躁性格讓它被當地人喻為「臭名昭著的惡霸虎」。
一開始統治其生活領域印度班達迦國家公園的並非是查吉爾,而是巴卡爾。巴卡爾雖以敏捷著稱,但其體重仍達200公斤以上,是班達迦國家公園幾十年來統治面積最廣的老虎。對於巴卡爾無上的地位,好鬥的查吉爾從小便虎視眈眈,終於,1987年,三歲的查吉爾正式向巴卡爾宣戰。
佔據統治領域的戰鬥直到三年後才落下帷幕。在這三年漫長的拉鋸戰中,查吉爾獵殺了兩隻虎,不斷擴大自己的領土,最後巴卡爾成為了它不得不除去的敵人。1989年,巴卡爾迎來了自己徹底的失敗,它的兩個兒子也落荒而逃,查吉爾終於成為了班達迦至高無上的王。
許多紀錄片的攝像師都渴望能夠記錄下查吉爾的雄風,但是其實在難以接近。即便在面對騎著大象的攝像小組,查吉爾也與一般的老虎逃避的反應不同,反而還咧著血盆大口試圖恐嚇與攻擊。
查吉爾的暴躁不止對於人類,對於自己的同類甚至是妻子,查吉爾都毫不心軟。它兇猛異常,對於配偶獵殺的獵物它經常會「痛下殺手」,將其搶走然後獨自享用。它的狂暴與善戰讓許多動物聞風喪膽,在它統治班達伽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幾乎沒有動物敢靠近它,更不用說挑戰它。
查吉爾便是那一名副其實的王,便是那無可否認的傳奇。
生命的最後時光
再殘暴的王也會有自己慈悲的一面。查吉爾的親密也許只對它的兒子表現過,據紀錄片顯示,最受它偏愛的便是兒子奧雅思。可查吉爾大概也沒有想到,在日後自己垂垂老矣之時,奧雅思會親自追回它偷走以尋求生存的食物吧。
2000年,已是十六歲高齡的查吉爾終於迎來了自己的「隕落」。查吉爾的兩個外孫,編號為B1和B2的年輕老虎向查吉爾發出了挑戰。在多次的交鋒中,查吉爾雖然沒有失去自己的生命,但是B2卻實實在在地給了它一處深深的抓傷,而這足以致命。
一代傳奇虎王查吉爾終於如一開始的巴卡爾那般,在領地徵戰中落入了下風,它落荒而逃,只能躲在又高又雜亂的草叢中休養生息。它失去了再戰的勇氣,因為它十分清楚,B1與B2與自己相比,有著最大的優勢,那便是年輕。
因為年輕,它們有著無窮的精力;因為年輕,它們有著驚人的力量;因為年輕,它們有著傲人的自愈力。查吉爾知道,它們的傷口很快就會恢復,而再一輪的領土戰爭,將很快捲土重來。可受了傷的查吉爾無可奈何,它已經難以捕獵了。它只能吃腐爛的動物屍體,來為自己補充體力。
如查吉爾所料,B1與B2的傷口很快便癒合了。也許是不幸中的萬幸,B1沒找到四處躲藏的查吉爾,所以它選擇殺死公園內的一隻虎並與其配偶交配——它正在向四方宣告,它將會是這塊領地新的統治者。而查吉爾,將會是過去式。
查吉爾的傷口久久沒有自愈,在它生命的最後時光中,它幾乎只能靠著食用腐肉為生,同時,它還要四處躲藏,避免自己的外孫在某一時刻突然衝向它,向他張口索命的大嘴。
可即便如此,查吉爾仍然沒能捱過2000年。在統治了班達迦國家公園近10年後,虎王查吉爾仍然沒能奪過殘忍的生存法則。衰老帶走了它過往那傲人的力量,同時,衰老也指引著它步入死亡。
一聲咆哮過後,這一代傳奇虎王查吉爾終於四肢不支,倒地身亡。為了紀念這勇猛好戰的老虎,為了紀念它驚人的過往時光,它的管理員在公園大門為它立了一塊紀念碑,以表示對它的尊敬,以挽留它最後的尊嚴。
回顧虎王查吉爾的一生,也許從它的身上折射出的便是無法改變的生存法則。仿佛一個循環,年輕的查吉爾向巴卡爾宣戰並殺死了兩隻老虎,宣告自己統治者的身份,而十幾年後,年輕的B1與B2向查吉爾發起了衝鋒並殺死了一隻幼虎,佔領了其統治的領地。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查吉爾都絕對是老虎中數一數二的強者,但即便強大如它,都無法逃脫宇宙世間萬物不斷循環的生存法則。
在一代傳奇查吉爾逝世後,班達迦國家公園裡只有一塊紀念碑,能夠證明它生命的真正存在,而在裡面生活的動物,又怎能明白這塊紀念碑的意義呢?它們要做的,就是戰戰兢兢的在新的統治者的壓迫下生存。
在漫長的時光長河中,無比強大的查吉爾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而後,長河又繼續如它過往那般平靜。新的故事將在班達迦國家公園繼續展開,也許不用十幾年,新的循環又會開始,帶給一代傳奇虎王查吉爾致命傷的老虎,又將被下一隻老虎扼殺。
這就是殘忍而又真實的生命法則,無論對誰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