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葉水送、湯佩蘭
2020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頒給了C肝領域,三位病毒學家分別為哈維·奧爾特(Harvey James Alter),麥可·霍頓(Michael Houghton)和查爾斯·萊斯(Charles M. Rice)。
10月5日晚,《知識分子》聯合騰訊新聞對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進行直播和解讀。清華大學醫學院祁海教授、北京大學分子醫學研究所劉穎研究員、北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李毓龍教授針對諾貝爾獎文化,以及今年的諾獎等問題進行解讀。以下為直播實錄。
主持人: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由看看新聞、騰訊新聞以及知識分子聯合推出的疫情年的科學力量,2020年諾貝爾獎特別報導系列直播。今年是比較特殊的一個年份,大家都會把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和它是不是直接與救命相關的。祁海老師,您是做免疫學方面研究的,您覺得諾獎的評選和今年的全球緊急衛生事件,關聯性有多大?
祁海:我先說一點,我覺得今年的諾獎跟疫情的關係可能不會太大,諾獎提名應該在2020年年初就已經確定了,那時候疫情剛剛開始。當然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同醫學、治病救人還是非常有關係的,所以歷史上有非常多的獎是直接和救死扶傷是有關係的,比如說第一屆諾貝爾獎,也就是1901年給了Emil Von Behring,他是德國人,發明了血清療法,當時他用動物血清來治病,就是我們說的百白破。現在新冠也用血清療法,適合用恢復期病人的血清來治療,實際上原理是一樣的。
主持人:劉穎老師,您所從事的細胞生物學研究領域,有哪些學者之前獲獎的例子呢?
劉穎:諾貝爾獎一方面關注治病救命領域,一方面關注我們自身,這個獎本身其實是在鼓勵人們對生命科學,對生命的理解和探索。我做細胞生物學相關的研究,細胞自噬曾獲得諾貝爾獎,去年細胞如何感知缺氧或低氧狀態也獲得諾獎。這些學者在進行諾獎工作時,並不是說一開始就朝著治病救人的,而是純粹對細胞這個最本質的生命活動的好奇,但這些研究成果最終對人類是有益的。
主持人:李毓龍老師,您所在的神經生物學領域,今年有沒有得諾獎比較高概率的科學家?
李毓龍:可能列出20個,我覺得總會應該會有。有不少的研究我覺得都很重要,其中有一個研究我覺得,比如說對腦的功能的核磁全像或者是PAT成像,已經應用在臨床上了,可以在非損傷的情況下看到人的大腦中的結構和功能,或者在人看電影或者是吃東西的時候,哪個腦區是激活的,乃至於在一些疾病的情況下,哪個腦區不激活或者發生了紊亂,我們都可以進行這樣的應用。
主持人:這次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頒發給C肝病毒的發現,對於當下新冠疫情的狀況能夠有什麼啟發嗎?
李毓龍:因為C肝病毒作為未知的病毒,然後在血液中被發現。對於我們當下,其實我們已經知道新冠病毒是什麼,我覺得科學的研究其實可以讓我們在很短的時間,兩個星期就可以知道這個是什麼樣的病毒、核酸的序列。所以基礎研究可以讓我們現在的科學有很大的進步,那個時候要花很久,然後艱辛努力才能發現這個問題。
劉穎:此次獲獎者中奧爾特首先提出有額外第三種病毒存在的可能性,這個病毒不是我們之前已經知道的A型或B型;另一獲獎者霍頓用分子克隆的方法,通過分子生物學的手段進行測序,鑑定出來了病毒。現在做新冠的病毒研究就是說我們首先要知道這個病毒是什麼,進行測試,要對這個病毒有一定的了解,才能夠產生一定的治療手段。
主持人:2016年拉斯克獎頒發給C肝病毒的發現,對於這個病毒的研究給予了很大的關注。那麼今年拉斯克獎停頒,諾貝爾獎又頒發給這一領域,該怎麼看?
李毓龍:我看了一下2016年拉斯克獎,我覺得它的頒獎更全面,給了病毒發現的科學家,但是還有一個是在公司的科學家,其實是研發特效藥能夠去治療C肝這樣子的肝炎。所以由於這樣的特效藥的發展和使用,其實大部分的C肝都已經得到非常有效的控制,所以我覺得在這個層面上拉斯克獎給的更全面一些。
劉穎:其實拉斯克獎頒給C肝相關領域是頒了兩次,一次是2000年頒給了前兩位科學家,當時頒獎理由是C肝病毒的發現以及它的鑑定手段(編者註:2000年臨床醫學研究獎得主分別為Harvey James Alter、Michael Houghton、Charles M. Rice)。2016年是頒給了第三位科學家以及另外兩個人(編者註:2016年臨床醫學研究獎得主分別為Ralf F.W. Bartenschlager、Charles M. Rice、Michael J. Sofia)。
祁海:可能是比較少有病毒能有非常特效的藥。
主持人:諾貝爾獎受突發性的公共衛生事件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李毓龍:50年後,我們可以看他們的提名。就算是此次提名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但是在投票的時候,我相信可能也受世界範圍疫情的影響,進而影響諾獎委員會上面的決定。
祁海:我其實想補充一點,我覺得這些都是做出卓越貢獻的科學家,值得頒發諾貝爾獎。說點大一點這也只是一個獎,還有很多其他的獎。我覺得作為科學工作者,我們也不會說我們只關心一個獎,但諾貝爾獎公共傳播的效果特別大,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獎,有很多其他的獎,大家可能不是特別知道,所以對於讓普通的老百姓去了解這背後的科學家的故事,以及科學本身,可能不如諾貝爾獎的影響力大,這麼看比較合適,而不是說普通人會覺得這是唯一的金標準,沒有得諾貝爾獎好像就怎麼樣,我覺得可能不應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