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棗莊軍分區政委的第一個清明節,韋昌進給戰友李書水打了一個電話:「走,明天我們去一下滕州?」李書水從話筒聲音裡一下子就明白韋昌進是想去滕州烈士陵園,那裡安葬著20多位當年和他們同在一個團服役、壯烈犧牲的戰友。
下著細雨的清晨,曾經同在炮火硝煙中堅守陣地的兩個老兵韋昌進和李書水,拎著一些菸酒拾級而上,輕輕走向「張延景」,靜靜陪陪「張澤群」……相對無言,韋昌進躬身拂去碑上的一片落葉,說:「老哥哥們,韋昌進過來看你們了……」在這些老戰友面前,韋昌進始終覺得自己還是普通一兵。身邊的老班長李書水,當年曾帶隊把韋昌進救出來。李書水立過一等功,但因傷殘一直在老家務農。
望著光潔而整齊的大理石墓碑,兩位鬢髮斑白的老兵內心難以平靜,撥開歲月的風塵,仿佛又回到了槍林彈雨、生死與共的陣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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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6月,韋昌進從前線返回老家,和母親汪生蘭在自家房屋前合影。
就任棗莊軍分區政委的第一個清明節,韋昌進給戰友李書水打了一個電話:「走,明天我們去一下滕州?」李書水從話筒聲音裡一下子就明白韋昌進是想去滕州烈士陵園,那裡安葬著20多位當年和他們同在一個團服役、壯烈犧牲的戰友。
下著細雨的清晨,曾經同在炮火硝煙中堅守陣地的兩個老兵韋昌進和李書水,拎著一些菸酒拾級而上,輕輕走向「張延景」,靜靜陪陪「張澤群」……相對無言,韋昌進躬身拂去碑上的一片落葉,說:「老哥哥們,韋昌進過來看你們了……」在這些老戰友面前,韋昌進始終覺得自己還是普通一兵。身邊的老班長李書水,當年曾帶隊把韋昌進救出來。李書水立過一等功,但因傷殘一直在老家務農。
望著光潔而整齊的大理石墓碑,兩位鬢髮斑白的老兵內心難以平靜,撥開歲月的風塵,仿佛又回到了槍林彈雨、生死與共的陣地上……
悶熱潮溼的哨位上,年輕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勳
33年前,邊境線上那場戰鬥打響的前夜,韋昌進一直警醒地趴伏在悶熱潮溼的6號哨位上。黎明時分,他換哨走回居住的溶洞,剛放下衝鋒鎗,報話機就傳來一陣爆響。排長從指揮所急切地傳來通報:敵人將於拂曉發動進攻,重點方向為6號哨位,在增援到達之前,你們務必守住,絕不能丟了陣地!
韋昌進趕緊搖醒戰友張澤群和吳冬梅:穿衣服,準備戰鬥!又通知在外面趴伏執勤的成玉山和苗挺龍注意放哨。就在這時,成玉山在外面大喊:不好了,敵人上來了!韋昌進還沒有來得及轉身站穩,炮彈就飛過來了。炮彈不是一發,而是密集地進行地毯式爆炸。
震天炮火裡,韋昌進和張澤群提著衝鋒鎗奔出溶洞投入戰鬥,負責報話機的吳冬梅守在洞裡呼喚炮火支援。
韋昌進和戰友駐守的哨位據點是一個天然溶洞。最近的位置距離敵人只有8米遠。平時,他們在哨位裡交流全靠耳語,不敢大聲說話。晚上執勤還好些,如果是白天的崗哨,他們就只能趴伏,連躬身彎一下腰也很危險,對面的敵人隨時在伺機射擊。
在槍林彈雨中浸泡了幾十個日夜的韋昌進,已經學會了判斷炮點方向。他趁著第二發炮彈的火光,一頭衝進第一發炮彈的落點位置。藉助一塊石頭作掩體,韋昌進奮力向衝上來的敵人扔去幾顆手榴彈;硝煙稍淡,又一撥敵人湧來,韋昌進抓起衝鋒鎗一陣猛烈掃射後,定睛觀察下周圍,沒有退路,這個位置必須死守;他看了看身邊,還有兩具爆破筒,他迅速掄起,再次猛力扔向敵人……
第一輪攻防暫時結束,炮火稀落下來。趁著難得的間歇,韋昌進趕緊壓著嗓子呼喚戰友,然而嗆鼻的硝煙中只剩苗挺龍還有回應。他正躲在另外一塊大石頭後面,槍筒子裡還冒著青煙。韋昌進說:「情況不妙,趕緊進洞,休息會再打,馬上又一輪炮擊就會開始。」兩人剛回哨位,一個炸彈的氣浪直接把他們掀到最裡面,洞口巖石譁啦塌落下來。
在戰鬥進行的同時,排指揮部反覆不停地呼叫6號哨位,但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師指揮所指令韋昌進所屬的戰地步兵6連務必派人前往6號哨位,偵察清楚狀況。
師指揮所對6號哨位的重視,讓6連壓力巨大。韋昌進所在的某部6連,是抗戰結束以後成立的,在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中都沒有立功記錄。這讓6連在戰鬥資歷方面明顯遜色。
出發前,6連指導員發出動員令:「平時英雄連隊說咱不行,咱不服。不服不靠嘴,得打給人家看!當以後新的連隊成員來到時,能不能自豪地拿我們做例子,說我們是戰鬥英雄老一輩!」戰鬥打響前,6連官兵都想著殺敵立功,為連隊建立功勳。
偵察6號哨位的任務,落在曾在6號哨位堅守2個月的老兵李書水和張元祥身上。由於白天炮火太過密集,同時不明陣地上敵人情況,莽撞行動必死無疑,且毫無意義。於是指揮部將偵察6號哨位的時間定在天黑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