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美國國務院新聞發言人在記者的一再追問下不得不承認,國務卿鮑威爾在1月17日訪問阿富汗時,的確受到了恐怖襲擊的威脅,「當天在喀布爾發生了一系列神秘的恐怖襲擊事件,其中部分可能是針對國務卿的這次訪問。」
1月17日,美國國務卿鮑威爾訪問了阿富汗首都喀布爾,這是自1976年基辛格訪問阿富汗以來,美國國務卿第一次訪問這個山地之國。根據美國《新聞周刊》的報導,就在鮑威爾訪問期間,仍然殘存在阿富汗境內的「基地」組織的恐怖分子,策劃了一起針對鮑威爾的化學武器恐怖襲擊。所幸的是,恐怖分子的這一陰謀被阿富汗警方發現而流產。
鮑卿引來神秘爆炸案
一輛綠白相間的公共汽車停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一個塵土飛揚的院子裡,從外表上看,它跟其他阿富汗公路上普通的公共汽車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阿富汗安全部隊的官員和警方及情報人員看來,這輛車卻非同小可。這輛車的主人是一名跟賓·拉登有密切聯繫的「基地」組織高層人員,他在這輛車上裝載了化學武器,並將襲擊的目標對準了1月17日到訪的美國國務卿鮑威爾。
阿茲尼·穆爾將軍是阿富汗臨時政府負責安全事務部的官員,他說:「我們有證據表明,這輛車上裝載了化學藥品。考慮到安全因素,我們還沒有上車進行認真的搜查,我們正在等待這方面的專家來進行細緻的檢查。」根據阿富汗臨時政府安全事務部的說法,這輛車是策劃用來針對來訪的美國國務卿鮑威爾的,這輛車計劃追隨鮑威爾的行動路線,並準備隨時進行爆炸。
1月17日,也就是鮑威爾來訪的當天,這輛車被喀布爾警方截獲。同樣是在這一天,整個喀布爾市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和襲擊事件,用公共汽車裝載化學武器襲擊鮑威爾被阿富汗警方認為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根據喀布爾警方掌握的消息,除了恐怖分子以外,還有許多對卡爾扎伊臨時政府不滿的其他政治派別和組織,策劃在鮑威爾到訪的當天進行恐怖襲擊活動。當天發生的一連串的恐怖襲擊包括,有幾枚遙控的火箭彈攻擊了總統府和其他目標,在阿富汗國家電視臺和廣播電臺發現了幾枚即將要爆炸的定時炸彈。阿富汗的一名高級情報官員說:「根據我們得到的報告,這些活動都是針對鮑威爾的這次訪問的,他們企圖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搞出點爆炸案來。」
美國駐阿富汗大使館的新聞發言人在記者問到這件事時,拒絕就此事發表評論。但是,在1月17日發生的數起爆炸事件的確傳遞了一個危險的信號,外國機構在喀布爾可能面臨更加嚴重的威脅。德國維和部隊新聞發言人託馬斯·利奧林中校說:「1月17日那天,我們受到了一起自殺性爆炸襲擊的威脅,一輛汽車炸彈在我們軍營附近爆炸。」美國同樣也提高了安全警告等級,「出於安全因素的考慮」關閉了設在喀布爾的一個辦事處。由於確信可能受到恐怖襲擊,其他一些國際人道主義救援機構也提高了它們的安全戒備等級。
襲擊者到底是誰
雖然美軍基本上取得了對塔利班和「基地」組織的軍事勝利,但是在阿富汗東部地區,特別是在霍斯特等地,還存在著不少「基地」組織和塔利班武裝的設施,美國在過去的一周裡對這裡進行了相當密集的轟炸。
用來針對鮑威爾採取行動的那輛神秘的汽車,據查來自賈拉拉巴德的「基地」組織營地。這個營地是「基地」組織的一個訓練中心,據說這裡也是賓·拉登研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一個重要據點。這輛車是在從賈拉拉巴德到喀布爾的高速公路上被截獲的,車上掛的也是賈拉拉巴德地區的牌照。阿富汗情報官員說,這輛車的主人是「基地」組織中跟賓·拉登關係很密切的一個核心人物,他們只知道他的綽號叫「奈姆」,此人在賈拉拉巴德地區有很大的影響力。在美國對託拉·博拉地區的洞穴網絡進行徹底清除以後,仍有部分「基地」組織的人員在附近地區活動,「奈姆」的任務就是負責與他們中的高層人員進行聯絡,並協調他們的行動。一名阿富汗高級情報官員說:「在賈拉拉巴德地區『基地』組織的密室中,我們發現了很多文件,表明他們正在製造各種高性能炸藥和毒氣,我們還在那裡發現了實驗室和化學原料。」
然而,阿富汗政府也有部分官員說,在鮑威爾來訪期間發生的這一系列恐怖襲擊並不是「基地」組織幹的,而是另有主謀。有人認為,是一個流亡在伊朗的伊斯蘭激進組織策劃了這一系列恐怖襲擊。在「9·11」事件以後,該組織明確表示支持塔利班政權,並指責阿富汗現政府是美國的傀儡。阿富汗的情報官員說,他們從巴基斯坦邊境城市白沙瓦的一個告密者那裡得知了這一恐怖襲擊預謀,所以才及時採取了行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暴露出嚴重安全問題
從表面上看,剛剛成立的卡爾扎伊臨時政府較成功地應對了這些恐怖襲擊,初步顯示了這一政權安定國內局面的能力。但是,這個「黑色星期四」的出現,也暴露出了一些較為嚴重的問題,如「基地」組織的殘存分子仍然在蠢蠢欲動,阿富汗內部各政治勢力之間的爭鬥尚未平息,同時也顯示了阿富汗安全情報部門與美國及其盟友之間的情報合作和信息流動還很不夠,還不足以對恐怖分子進行有效的打擊。在阿富汗警方截獲那輛試圖攻擊鮑威爾的汽車後,美國的情報官員抱怨說,他們過了很長時間還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更不知道這輛車上可能裝有化學武器。
阿富汗安全官員說,在鮑威爾來訪的前一天,他們向美國軍方和英國領導的「國際安全部隊」通報了有關恐怖組織將策劃汽車炸彈、火箭彈襲擊的情報。但是在被問及「阿富汗方面是否邀請美國部隊參與調查這輛可疑車輛」時,穆爾將軍說:「我們截獲了這輛汽車,我們會自己把調查進行到底。這是阿富汗國內事務,阿富汗人自己破獲了這一案件,也要自己將它處理好。」
也許更為重要的是,這起未遂的恐怖襲擊使人們看到了,在後塔利班時代的阿富汗安全局勢仍存在著很多危險因素。儘管在一般人看來,阿富汗戰爭已經基本結束了,但即使是在相對來說較為安寧的首都喀布爾,針對外國人和外國目標的恐怖襲擊仍然層出不窮,這充分說明了要在阿富汗取得全國性的穩定是何等的不易。
阿平民沒有安全感
在首都喀布爾以外的其他地方,甚至出現了軍閥混戰和塔利班武裝分子以及「基地」組織力量死灰復燃的現象。分布在阿富汗全國各地的國際救援人員不時地受到各種各樣的威脅和騷擾,國際社會的救援物資常常被武裝分子劫持,聯合國管理下的幾個較大的難民營也時常受到武裝分子的洗劫和搶掠。
勞爾·穆罕默德是一家私營公司的卡車司機,受僱於世界糧食組織向部分地區運輸救援小麥。他說,他經常會受到持槍士兵的攔截,然後將他身上的錢包和車上的小麥洗劫一空。2001年12月的一天,在剛剛離開喀布爾時他就受到了攔截,他跳下駕駛室,攤開雙手,告訴那幾個士兵,他已經兩手空空,根本沒有錢了。「突然,一個士兵揚起手中的AK-47槍託,衝著我的頭就砸了過來……等我醒來後,我發現自己什麼都沒了,連車也沒了。」頭上仍纏著紗布的勞爾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心有餘悸。跟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另一個卡車司機說:「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們在路上的時候根本沒有安全感可言。」即使是在喀布爾,塔利班分子也遠未銷聲匿跡。據上周伊朗一家電臺報導,阿富汗警方在1月20日一次就逮捕了5名試圖潛入喀布爾的塔利班武裝人員。
同時,不斷有報導說,持有武器的塔利班分子又重新出現在了坎大哈街頭。儘管當地政府正努力試圖使坎大哈成為一座沒有武裝的城市,但這一努力顯然沒有取得成功。聯合國救援委員會的哈裡夫·阿塔馬說:「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又回到了軍閥割據、列強混戰的時代。那些軍閥、司令官都在竭力搶奪更多的糧食,封鎖路口,佔山為王。阿富汗的普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1月17日神秘的恐怖襲擊事件過後,阿富汗警方還沒有抓到與這一系列襲擊事件有聯繫的任何嫌疑犯。考慮到阿富汗獨特的歷史和現狀,這樣的恐怖襲擊恐怕不會是最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