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總統周三提名鮑威爾作為下一屆美聯儲主席。
如果順利得到參議院確認,鮑威爾將於明年2月份接替耶倫成為主席。耶倫雖然時而會得到川普的讚賞,但是由於其民主黨的身份,而被很多共和黨人所嫌棄。
那麼鮑威爾是誰?2011年,共和黨威脅說如果該黨的政策不被採納,就要讓政府關門,而鮑威爾雖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富商,卻作為一個兩黨政策中心的學者,拿著一個大大的文件夾在國會苦口婆心的勸說這些立法者們理解政府違約給經濟帶來的風險。
《華盛頓郵報》原文截圖
鮑威爾是凱雷集團的前合伙人,他離開了世界頂級的金融機構,為華盛頓的智庫工作而只拿年薪1美元。他在國會來回穿梭,傳遞冷靜和克制。相反的是,自帶閃光燈的生意人川普卻在發推:除非歐巴馬支出被納入,否則債務上限不能提高。
鮑威爾的觀點最終獲勝,共和黨最後一刻同意提高上限。
「他是一個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的合適的人,」兩黨政策中心主席格魯梅特說,「儘管那個時候政治氣氛很狂熱,但是鮑威爾在國會做了可信賴的、實事求是的闡述,並最終發揮了作用」。
現在,正在試圖推翻華盛頓官僚體系的好戰政客川普,預計本周提名鮑威爾作為美聯儲的新主席。美聯儲主席是引領美國經濟的最高級職位,而且熟悉過程的人透露,鮑威爾是在PK掉現任主席耶倫、美聯儲批判者泰勒和沃什之後脫穎而出的。過去的總統通常會再提名現任主席,尤其是當經濟運行還不錯的時候。
在某些方面,鮑威爾符合川普選拔高級官員的模式。他是共和黨人並擁有巨額財富。鮑威爾6月份剛剛披露的財務狀況顯示他的淨資產在1970-5500萬美元之間。鮑威爾將成為自馬裡納•埃克斯(1934-1948年在任)之後最富有的美聯儲主席,這是基於華盛頓郵報查閱了之前美聯儲主席的財務狀況後得出的結論。
提名鮑威爾也顯示出川普在人事任命上的某種和解、讓步的心態。鮑威爾在華盛頓素以和事佬聞名,而且甘居幕後。歐巴馬對鮑威爾就很滿意,在2012年提名他為美聯儲理事,並在2014年再次提名。
達拉斯聯儲前主席理察•費舍爾說「我從來沒見他發過脾氣」。「他並不像華盛頓其他人那樣愛出風頭。他總是默默無聞的做事情。」
2012年加入美聯儲之後,費舍爾說鮑威爾仍然會去國會安撫共和黨人,因為一部分共和黨人認為美聯儲在危機之後將利率降至零並大規模購買資產是錯誤的。作為一個曾在老布希政府財政部任職的老人,鮑威爾緊緊跟隨身為民主黨的耶倫,保持利率在低位,並捍衛美聯儲的行動。
總統身邊的兩名匿名人士講,不能太快加息是選擇候選人的核心原則。川普反覆發推強調自他當選以後股市上漲,就業良好。泰勒和沃什一直批評美聯儲的低利率政策,並有意願更快加息,但這會打擊市場。
川普並不想冒這個險。大家認為鮑威爾會大概率維持耶倫的政策,雖然可能跟華爾街的聯繫會更多一點。
費舍爾說:「他不是那種立刻表現自己的人,但是他有市場基礎,這是美聯儲所需要的。」
鮑威爾是個律師,而不是像耶倫以及更早兩位一樣擁有經濟學博士。不過跟鮑威爾共事的人說,他在過去五年在竭盡所能學習美聯儲和宏觀經濟的技術性問題。
「當他來到美聯儲的時候,他基本上不太了解宏觀經濟和貨幣政策,」曾在美聯儲工作了十五年、並曾於鮑威爾共事過的UBS首席經濟學家賽斯卡彭特說,「他用了大量時間來跟同事們學習。」
很多吃瓜群眾很困惑為什麼川普不讓耶倫連任,在耶倫任期內,就業市場得到明顯改善。
他們也認為鮑威爾會更迎合大銀行的利益。鮑威爾曾為美聯儲對金融市場的嚴苛監管而辯護,但是也曾提出某些領域的監管過於嚴厲了。
「耶倫作為一個專業經濟學家,並擁有豐富的美聯儲任職經驗,讓她可以儘量擺脫華爾街的影響而保持獨立性,」 Jordan Haedtler說。他說鮑威爾將是川普安排進美聯儲理事會的第二個凱雷集團老人。今年早些時候,川普提名了另一個凱雷集團老人蘭德爾•誇爾斯填補了美聯儲理事會中負責銀行監管的空缺。
如果不考慮他的財富的話,鮑威爾的朋友和前同事形容他「極為普通。」他住在馬裡蘭州切維蔡斯,從家裡騎自行車8英裡到美聯儲。他不怎么喝酒,打高爾夫,彈吉他,並且擁有一項奇怪的能力,就是把對方的句子倒著複述出來。這說明他很聰明,而且聽得很用心。
鮑威爾離開凱雷集團之後,他加入了幾個慈善組織,包括大自然保護協會,華盛頓一所特許學校,並希望為公眾服務,最終引領他來到了兩黨政策中心。
格魯梅特回憶說他們一開始不太確定讓鮑威爾做什麼,所以讓他坐在角落裡的小辦公室裡面做一些沒太有意義的事情。鮑威爾沒有抱怨。他開始搜索資料,材料填滿了一個又一個文件夾。
「他就像做家庭作業的學生一樣。」格魯梅特說,「我們一起共事了三年,他只提過一個要求:更大的文件夾。」鮑威爾以帶著又大又滿的文件夾參會而聞名。
鮑威爾預計將輕鬆通過參議院。參議院2012年的投票結果為74-21,2014年是67-24。
美聯儲主席有三項職責:確定貨幣政策(利率),銀行監管,與公眾溝通。在美聯儲任職期間,鮑威爾從來沒有投過反對票,有意見有想法會在討論桌上當場說出來。
無論在華爾街還是華盛頓,鮑威爾始終是川普的可靠人選,可以安撫共和黨的核心人物,避免美聯儲政治化。鮑威爾從普林斯頓和喬治城大學法學院獲得的學位,以及在政商界廣泛的關係,都讓人認為他適合美聯儲主席的職位。
「在我看來,最好的局面莫過於反對意見在最終決定之前就被清晰的提出來,」鮑威爾3月份在西維吉尼亞州的演講中說道。
(本文原刊於11月2日《華盛頓郵報》,由微信公眾號「萬釗」翻譯,觀察者網獲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