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慚愧,今年才第一次見到天門冬。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以往所見到的都是非洲天門冬,顧名思義,人家老家是非洲的。而我們國家正宗土產天門冬卻一直無緣得見。或者說,是我一直沒有好好去尋覓。
不過,凡事總要講求個緣分。無緣對面不相逢這句俗語用在我與植物之間總是那麼的恰當。天門冬就是在不經意間發現的。它長在海邊的懸崖之上,我們往崖腳下的海前行的時候,它正在一叢蔓九節白色的果實旁邊。模樣與非洲天門冬相類似,顏色卻更加深綠。當時看了半天,覺得應該不是非洲天門冬。倒像是某種松樹的幼年時候。但肯定不是松樹了,因為它根本沒有主幹。而且葉間還有小珠一般的花蕾。
回家查了好半天資料,發現中文網絡上也多是非洲天門冬的圖片,天門冬反而比較少。後來又對比了日文網站,覺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天門冬。霎時間覺得自己和古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不少。
天門冬,古人又稱它作萬歲藤,娑羅樹。「春生藤蔓,大如釵股,長至丈餘,延附草木上。葉如茴香,極尖細」,這是《救荒本草》中對天門冬的描述。而《本草綱目》則解釋了它的名字來歷:草之茂者為募,俗作門。此草蔓茂,而功同麥門冬,故曰天門冬,或曰天棘。「有一首詩描寫晚春時節的:」一叢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靡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牆。「恰巧昨天晚上翻看《千家詩》時看到了最後一句。此處的天棘就是指的天門冬。而網上總有人將它解作」夭棘「,說是荼蘼的殘枝。我以為還是做天門冬解釋為佳。
天門冬是百合科的植物。乍一看,它和百合花好似差了十萬八千裡。可是,你仔細端詳時,卻能發現二者的相似之處。先說說天門冬的特殊之處吧。無論是天門冬還是小區公園裡常見的綠化植物非洲天門冬,我們看到的那些細如松針一般的葉片其實並不是葉片,而是它們的莖。這些莖細分為枝,看上去猶如針葉一般。生物學叫它們葉狀枝,或者假葉,偽葉。那它真正的葉片去了哪裡呢?仔細看時,你能看到莖上有一些尖刺,那就是葉片了。還有更多的葉片變成鱗狀,貼附於枝上。
天門冬的花我總是拍不到它們正面的樣子。從側門看去,像是淡綠色小鈴。花瓣只是微微張開,所以無法看清楚到底有幾枚花被片(花萼與花瓣在一起)。資料上說它的花被片與百合一樣,都是六瓣。這算是百合科植物的一個特徵了。非洲天門冬則更像是熱情的非洲土著,它們不但將花冠大大地打開,而且花被片甚至全都翻卷過來。很清楚地看到六片白色微微透明的花被片中央,有同樣數量的六枚雄蕊。百合科的植物,雄蕊數量通常等同於花被片數。
(以上為天門冬)
(f非洲天門冬)
非洲天門冬不僅花被片張開的幅度大,而且花朵數量很多。一個花序中通常有著十幾朵小花。在嫩綠色的葉狀枝間也是非常顯眼的。而與它們不同,天門冬則依然保留著東方的含蓄美。它們的花總是兩朵成對地出現在葉腋間。顏色也是淡綠白色,非常的低調。不過我挺喜歡它們低垂的花苞,有一點點百合的清雅味道。倘若栽培在書房的話,我會選擇天門冬而不是熱鬧的非洲天門冬。到了秋冬,它們也和非洲天門冬一樣,會結出朱紅色的圓果。
日本人將天門冬叫做草杉蔓,而非洲天門冬則叫作杉葉蔓。倒是很符合它們的形態特徵,只是這兩個名字也太容易讓人弄混了。他們也叫這兩種植物為天門冬,不過是在入藥之後。特指天門冬的塊根。擁有塊根也是百合科植物的特徵之一。天門冬的塊根入藥後與麥冬功效相仿,都可以滋陰潤燥,清火止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