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雷
青年警察把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回應道:「可不咋地,劉叔給你的聯繫電話是不是18212345678?」
來的時候我早就把這串電話號碼熟記於心,這樣一說,看來沒啥差錯了。只是沒想到,我這趟是來幫警察解決麻煩了。
這青年警察見我沉默不語,還以為我心有顧忌,便把自己的電話掏出來,撥了個號碼,緊接著我褲兜裡的手機就響起來。
做完後,這哥們直接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說道:「你這樣我也理解,畢竟一個人出門在外,是得小心點哈。
先自我介紹下,我叫張雷雷,兩個雷都是雨田雷,家裡排行老二,以後你叫我二雷就行了。」
這二雷說話實在,性格脾氣蠻和我胃口,我自然也是笑著回答道:「名字啥的我想也不用多說了。
這樣吧,我帶了條狗來,等我把它領出來後,咱再找個地方細談,眼下這可不是說話的地」
二雷立即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然後對中年警察挑了下眉,諂媚的哀求道:「張叔,丟東西這事就麻煩你了。
我陪這兄弟把狗領出來就去吃飯了哈,人家這兄弟剛到,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您說我這話有毛病不?」
張叔白了二雷一眼,無奈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二雷嘻嘻一笑:「得嘞!」
離開這裡後,無論是我去取二黑還是離開火車站都方便了許多,畢竟有二雷身上的這層皮在。而且就那些工作人員對二雷的態度來看,怕這小子在局子裡混的還不錯。
坐到警車裡面後,二黑倒也安靜,趴在座位上就不動了,看來也是在火車上顛簸的累了。
二雷則是直接把警服給脫下給扔到後座位上了,得虧是沒砸到二黑身上。
二雷插上鑰匙後,一邊發動引擎一邊跟我白話說:「老劉,我這人實在,不請你上那種什麼高檔的酒店吃什麼鮑魚燕窩啥的,一來是那玩意不管飽,二來是,我他媽幹這行沒工資,兜裡就還幾百塊。」
我詫異道:「沒工資?」
這工資待遇不高我是知道,可沒工資一說是怎麼來的?
二雷乾咳了兩聲:「別提了,以後再跟你解釋。
這樣吧,我帶你涮肉片子,那店離這不遠,還免費供應烤串。再加上現在是冬天,吃這個正好暖身子。」
我學著二雷之前的口吻回答道:「沒毛病!」
二雷哈哈一笑,直接一腳油門幹到底,這也得虧著他開的是警車,不然其他的車早就罵出一片天了。
行駛了十來分鐘後,我們在一處居民區停了下來,這片地界估計有些年頭,牆皮都快掉禿嚕了。
拐了幾個彎後,我倆就進到了一家火鍋店裡,二雷剛一推開門就喊道:「李姐,三斤羊肉削片,再來點苦菊,豆芽菜和粉條。
哦對了,再拿瓶半斤的白酒。」
老闆娘的年紀也就三十出頭,該成熟的地方都已經熟透了,即使被棉服裹著,胸前的曲線依舊是清晰可見,舉手投足間既顯大體,又有嫵媚。
二雷應該是這家店的常客了,老闆娘先對著我倆笑了笑,然後抬手一指二樓,繼續道:「213的房間還空著,不過你小子今天怎麼只來半斤的量了?」
二雷憨笑一聲:「這不開著車來的嗎?那啥,李姐,我先和這兄弟先上去了。」
進到213的屋子裡面,我倆很快就暖和過來,外套也是都給脫下去。
不一會的時間,東西就上齊了,二雷見狀直接把白沙扔到了桌子上,單從這煙上來看,二雷確實是窮了些。
我則在服務員走後,把門給反鎖上了。
回到座位後,我邊放羊肉邊問二雷:「二雷,咱也不拐外抹角了,這趟的鬼差事你就直說了吧。」
二雷把蘸料拌好,嘆息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最近出現了許多離奇死亡的案子,其中有幾位死者的死因,連法醫都無法做出判定。
我爸他雖是局長,但幹了這麼多年,接觸的案子也是多了去了,自然知道鬼神這東西是有的。
而劉叔曾經在我爸出任務的時候,救過我爸一命,倆人後來也是脾氣投脾氣,王八看了綠豆,成了兄弟。
接觸時間一久,我爸也知道劉叔有著不凡的能耐。
最近這些案子遲遲未破,上面和下面的壓力實在太大,我爸這才給劉叔去了電話。
不過劉叔這陣子好像分不開身,不過沒想到,把親兒子給派來了。」
我不免苦笑一聲,老爹這些年瞞的我真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有這次的事件,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裡了。
不過他這麼做肯定也有他的用意吧,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來爺爺之前所對我說的一句話:「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悶了口白酒後,我道:「事情的大概我也清楚了,咱談正事吧。
二雷,那些死者的現場資料,照片你應該都帶了吧。」
二雷遲疑了下:「有倒是有,不過那場面可丫的不少一般二般的噁心,別看完再吃不下飯了。」
我笑道:「拿出來吧,這些年我見過的場面不比法醫能見到的弱到哪去。」
二雷見我回答的如此肯定,便從自己的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檔案袋來,擺到了桌子上。
我趁著這個空隙,趕緊給二黑弄了點肉和粉條啥的,這貨可不會上桌用筷子夾肉片吃。
餵完二黑後,我把檔案袋拿起來掂了掂,發現還有些分量,看來這積攢的案子不在少數。
檔案袋大多都是由牛皮紙製成的,想要硬撕開的話,相當的困難。只能把纏在滑輪上的線慢慢解開才算好。
打開檔案袋後,我將手探進去抓住那厚厚一摞的資料,上手指感到一片滑順,位於下面的大拇指則是感到有些粗糙。看來擺在上方的是照片,下面的是文字資料。
抽出來之後,映入眼帘的第一張照片並不恐怖,也不血腥,只不過場景相當的詭異。
死者是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單是這年齡上,就排出了正常死亡的可能。
照片中的他身體平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如同睡著了一樣,但嘴角卻微微上揚。看上去,他在死前應該想到了什麼令自己開心的事。
二雷子在一旁為我解釋道:「這人家住在城西的居民區,家境殷實,自己一人居住。
聽街坊鄰居和他單位同事說,這人性格脾氣還不錯,沒什麼仇人。至於死因,法醫說是這傢伙正常死亡,但可能嗎?
別的不說,光看這人的體格,再怎麼說也能活上個三四十年。」
我摸了摸下巴,問道:「會不會是窒息死亡啥的?」
二雷子搖頭道:「這點我們早就考慮到了,死者肺部擴張正常,脈絡清晰,甚至在死前的那一刻都還正常的喘著氣。」
二雷畢竟是警察,而且不光他一個,這個案子肯定全局上下的人都過了一遍,所以但凡是能用常理推斷出來的結論,我基本就不用考慮了。
我心思可縝密不到能和幾百口子警察持平。
二雷悶了一大口酒,歪靠在椅子上對我說道:「這件案子是一個月前發生的,壓了十四天還是屁都沒查出來,最終只能以正常死亡來結案。
可說是正常死亡,誰信啊!結果剛一下去,那死者家屬就哭到警察局來了。
老劉,不瞞你說,要是兩三件案子,警局要想壓的話,肯定能壓下去,但最近加起來的案子都快淹我們警局了,別說壓了,人民群眾沒給局子拆了就算好的。」
我頗為同情的看了二雷眼,哭笑不得的說道:「可我就算把背後的鬼捉出來,你也不能對外說啊。這案子還是得壓著。」
二雷搖頭道:「不不不,你只要讓這些事不再發生就好了,只要這類事情沒有再發生的可能,我們局子裡便可以找人代替兇手,直接斃了完事,反正也不會再發生,人們肯定相信。總之辦法多得是。」
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是套路。
正當我要把這第一張照片拿下去的時候,二雷子一把摁住了我的手,說道:「那啥,老劉啊。
別怪我沒提醒你,下一張照片真的是慘不忍睹,腸子都撒了一地,地上都是屍塊啊!而且你看咱這鍋裡的肉片都泛白了,可不能浪費了,先整兩口吧?」
「不用,你先吃吧,順便再喂喂我的狗。」
二雷不再磨嘰,立即把戰線挺進到了食物上,而我也把目光移到了下一張照片上。
說實話,要不是照片裡有半個頭顱,還有地上血液,肉塊的大體形狀呈現人形,恐怕任誰看到這一攤東西都不會和人聯繫到一起。
打量完這張照片後,我眉頭直接扭成了八字,這得是什麼樣的鬼怪才能把人給弄成圖中這樣子。
「其實我蠻想知道,這件案子你們是怎麼跟死者家屬解釋的?」
二雷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回答說:「我們給的說法是,死者不巧看到外省槍火走私犯的交易現場,最後被他們用炸彈炸死的。」
我立即點頭道:「二雷兄弟,這波解釋真的厲害了,很強勢,忒他媽的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