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貴州地平線登山探險協會提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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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 麗 (俜孑)
雪山——一個自小在我心中聖潔美麗神秘的地方,曾到過麗江的玉龍雪山,而那不過是坐在高高的纜車上遙望,以為此生此世也就是與雪山擦肩而過,卻沒想到還能和雪山親密接觸……
10月1日,一個淫雨綿綿的天氣,在一個慢的象牛車的臥鋪大客裡顛簸了十四個小時,於10月2日凌晨00:13分到達麗江車站,先期達到的阿爾曼等人在車站迎候,哈巴登山隊,虎跳峽徒步隊兩隊共18人浩浩蕩蕩分乘兩輛小貨車到自己住宿的旅店。我和來自成都的玲住在一個叫何姐的房東家,那時我並不知道這是一處租住的地方,何姐的熱情周到讓我誤以為是某個隊員的朋友家。這裡原是阿耳曼的大本營,我來之後他和快刀他們住到旅店,臨走卻不忘交給我任務:買麗江粑粑。(據說此物帶上山吃既好吃又頂餓)還一再叮囑要早早起,不然就買不到。
囫圇睡了一會已經是早上6:00,匆匆洗漱後去敲何姐的房門,想請她領我去買,敲了半天沒有回應,無奈我只好出門叫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帶我去麗江最正宗的粑粑店,計程車三轉兩轉到了一個小店,剛下車卻看見何姐已經在那裡,她已經替我們定製了20個粑粑,這倒省了我很多時間。買好東西在回去的路上打快刀的電話,那幾個懶蟲通通還在睡懶覺。
回到房東家,我們包的車已經等在那裡,收拾了一大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把大包小包塞進貨廂已經找不到可以坐的空間,何姐笑著指了高山雄鷹、玲、阿爾曼、雙刀說:「你們幾個瘦小些,坐後面貨廂」我、快刀、上帝偏愛步兵這會倒沾了身材高大厚實的光坐進了駕駛室。
一路和司機瞎侃才知道司機從沒有去過哈巴村,我心裡不由嘀咕:人貨混裝的車、不知道方向的司機,這可真夠嗆!車開出大約一個小時,快刀的對講機裡傳來坐在貨廂裡高山雄鷹叫停車的聲音,原來裝在貨廂裡的大包小包垮下來幾乎淹沒了瘦小的玲。大家七手八腳把包卸下來重新裝車,正在忙亂當口我看見遠遠的有一個腆著肚子的警察邁著四方步衝著我們的車走來,二話沒說叫走了司機,我們趕緊跟了過去,結果是扣了司機一分,由快刀寫了責任書而後放行,我覺得這個結果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好,於是懇切萬分的對那個胖警察說:你真好!謝謝!胖警察抬起他胖呼呼的手貼著帽簷衝我們敬了個禮,那一刻我感覺他真是可愛極了~
好感受帶給我好心情,微雨的天氣讓人有一種溫馨的柔情。車經過拉市海進入虎跳峽,乘著讓車的短短幾分鐘我們在虎跳峽上喀嚓喀嚓拍了很多照片,站在高高的峽谷上看混黃的江水奔瀉而下,著名的虎跳石突兀江心,想那一個遠古的傳說,一種原始的野性和著眼前的景致撥動心弦。
車進入中虎跳路開始險陡起來,時而要經過一些路基塌陷的地段,每當經過右邊高高的山澗飛瀉的水瀑時,總會聽到後面貨廂傳出驚呼和叫罵聲,緊接著快刀的對講機裡就會傳來「我們強烈要求換位置」的聲音,就這樣一路笑著罵著鬧著卻又膽顫心驚來到哈巴村,到達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大名鼎鼎的和醫生家……
哈巴村之夜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和醫生在他家的院子中間燒起了一盆篝火,火焰發著或綠或黃的光妖媚的扭動著腰肢。三三兩兩的納西族大娘大嬸大媽大姐大妹子大爺大叔大哥大侄子身著納西族盛裝陸續來到著名的雪山客棧,圍坐在寬敞的院子四周。剛剛在主人盛情款待下殺雞宰鴨嚴重FB酒足飯飽的隊員打著放肆的飽嗝怡然自得站在院子中央等待著一個歌舞的夜。
一個黑臉膛的納西族漢子吹響了一種外形酷似貴州苗族蘆笙只是比我見過的蘆笙稍短小些的樂器,女人們隨著樂聲圍著篝火手扣著手跳起了舞,藍色的鑲著白邊的百摺裙隨著有節律的舞步整齊的擺動。快刀、高山雄鷹等人瞪著映著火光的眼睛一副興奮莫名的樣子拿出相機拼命猛拍,而我早跑進舞著的人群拉住兩隻粗糙的布滿老繭的手翩翩起舞。女人們肩並著肩前後擺動著緊扣著的手臂圍著燃燒的篝火轉著圈,我把站著一旁傻笑著觀望的玲一把攥進來,快刀、高山雄鷹、阿爾曼丟下手裡的相機也加入了女人們的行列,笨拙地邁著不合拍的腳步。我在快刀的對面看著他認真的扭著小蠻腰破壞隊伍的諧調整齊,兩隻小胖手總是甩向與別人相反的方向,瞪圓了眼睛死盯著別人的腳步卻怎麼也跟不上。人群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卻舞得更歡,先前女人們的一絲絲羞澀在此刻變成了一種快樂。
一曲終了,黑臉膛的漢子拿著自己的「小蘆笙」(姑且這樣稱呼吧)坐到一邊喝茶。手扣著手的女人們變化了舞步,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領頭唱起了納西族的歌謠,她每唱一句其他的女人們就會隨聲和上一句,歌聲悠揚,歌詞卻一句都聽不懂。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那是一首納西族人歌唱四季節氣歡迎客人的歌。人們邊跳邊唱,在領唱喘氣的瞬間我學著大聲唱了一句,那不倫不類的唱詞和變了調的發音引得眾人一陣歡笑。
和醫生在大家休息的時候提出要自報是土家族的高山雄鷹為大家一展歌喉,理由是土家族最能唱,他的提議得到了在場幾十個納西族人的一致附和。幾個男隊員看那陣勢不唱恐怕有故作姿態之嫌,圍著頭商量要唱一首高難度的《回到拉薩》。站在院子中央幾個男隊員勾肩搭臂放開嗓子唱了起來「回到拉薩,回到布達拉宮……」才唱了兩句就卡殼了,最後唱了一首老歌《花兒為什麼這樣紅》這才勉強交差。
夜漸深,我們的登山隊長提醒大家早些休息,原本埋頭算帳的雙刀一聽這話扔下手裡的筆念叨著跑向舞動的人群「等我也跳一曲!」……
一個快樂得沒有邊際的夜晚!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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