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六月以來,我們已經打破了銷售紀錄,不僅是美國的紀錄,還有英國、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的。」安吉洛·阿拉德(Angelo Allard)在今年1月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表示。阿拉德是美國最大的精子銀行之一,西雅圖精子銀行的合規主管,他口中的破紀錄「熱銷產品」,正是精子。
據阿拉德透露,西雅圖精子銀行在2020年的精子銷量與一年前的同期相比,已經多出了20%。與此同時,「供應」卻因疫情而減少,一些捐獻者都不敢進入精子銀行,新捐獻者的登記數量也未能回到疫情前的水平。不過,多家美國的精子銀行均表示,他們目前仍有冷凍庫存的精子。
根據這些精子銀行的說法,近年來購買精子的客戶中,有20%是有生育困難的夫婦,有60%是女同性戀伴侶,另外還有20%是單身女性。
當精子銀行「供不應求」的時候,人們開始另闢蹊徑。過去半年,越來越多人加入到精子捐贈的Facebook群組,這些群組並不像精子銀行有那麼多規矩,他們不會設置接受家庭限制,也不太在意美國食品及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規定。而且,幾乎所有人都是免費提供精子的。
事實上,精子銀行也並不會「購入」精子,捐獻者都只能獲得差旅及時間成本的補貼。而精子銀行必須嚴格遵照FDA的規定,繁瑣的技術程序使得精子的成本非常高,一小瓶精子的價格大約要1100美元。相比之下,通過群組私下「轉移」精子的成本則低多了,例如他們可以辦好公證手續後,算好排卵期,直接約在短租房裡,隔著房門「轉移」精子。
現年29歲的凱爾·高迪(Kyle Gordy)就運營了這麼一個群組。高迪居住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從事房地產投資業務,不過他大部分的個人時間都花在提供免費精子上——接受者只需支付他的差旅費,據他的說法,他的精子已經成功孕育出35個小孩。
高迪、接受者及小孩的合照。圖片來源:紐約時報
高迪運營的群組「美國捐精」(Sperm Donation USA)已有1.2萬名成員,幫助女性與數百名準捐獻者建立聯繫。他覺得,人們對於捐精和需要精子這件事,已經沒什麼顧忌了,同時很多人也受夠了精子銀行。據《紐約時報》的報導,在這類群組的聊天中可知,不少人確實對精子銀行的評價很低,包括認為捐獻者的精子會被混在一起、有捐獻者在個人身份上造假等。
「美國捐精」的介紹稱,其創立的意圖是為捐獻者和接受者建立一個安全、專業的環境,社區會對雙方身份進行篩選。不同於精子銀行,在網絡群組裡,捐獻者的姓名都是公開的,捐獻者和接受者也會有私下的聯繫,例如高迪還為接受他精子的家庭組建了一個共同的群。
不久前,現年37歲的伊萊恩·拉比·伯德(Elaine Raby Byrd)在一個Facebook群組上獲得了精子,她正在等待受孕結果。她認為,在群組裡能選擇到更具魅力的男性捐獻者,「我可以選擇我想要的基因,而不是選擇我隨機遇到的人」。而通過線上社區找到精子捐獻者並成功誕下孩子的凱拉·埃利斯(Kayla Ellis),正在社交媒體上開設帳號,分享她的經驗——如何通過私下捐精受孕、跟蹤排卵以及如何與捐精者交談,她的帳號關注者已經超過9.1萬人。
高迪。圖片來源:美國廣播公司
高迪本人從2014年開始捐精,當時他在Facebook上公開自己可以為女性免費捐精,且收到了不少「訂單」,英國媒體《每日鏡報》在2018年時把高迪稱為全球最受歡迎的捐精者。他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自己是非常優質的捐獻者,他說:「我沒有服用任何藥物,不抽菸,不喝酒,不喝咖啡因飲品,我只吃對精子有利的食物。我的兄弟姐妹都是工程師,我爺爺是個科學家。」
在群組裡,很多男性捐獻者會努力展示出他吸引的一面,例如自述是象棋高手、分析師等,而長相英俊的男性,總會吸引到很多評論,不少女性會邀請他們私聊。
沒有了精子銀行這個「中介」,這種捐獻者和接受者直接聯繫的方式,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
大多數捐贈者都只採用人工授精的捐贈方式,但也有人會與接受者直接發生性行為,後者將使得事情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此外,在法律上,捐贈者也可能會被要求承擔孩子的撫養費,或者捐贈者要求取得孩子的監護權,這些法律問題在美國不同州都有不同的處理方式。
韋爾斯利學院的教授赫茲(Hertz)正從事這類群組社區的研究,他表達了擔憂:「它最終可能會演變出一些不安的狀況。」
此外,這些數據都顯示出,在疫情期間人們更想要生小孩了。精子銀行的主管阿拉德認為,疫情促使很多人的生活節奏慢了下來,這被認為是合適生育的時候。另一家精子銀行的總監米歇爾·奧特(Michelle Ottey)則表示,疫情讓人們看到生活和工作是可以更加靈活的,「我也認為部分原因是,人們正試圖找到一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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