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批隋唐:羅成命喪淤泥河,英年早逝,表哥秦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2021-01-14 老樂說歷史

一年三百六十五,老樂亂批隋唐書,跟各位聊聊這個系列中的第一號人氣偶像,羅成。提到羅成的大名,即使沒看過隋唐相關作品的人,可能也不會特別陌生,更神奇的是,羅成是隋唐系列小說中虛構出來的人物,這一點就更難得了。可以說,歷史演義類的作品中,無論是經典名著,還是市井文學,書中的重要角色,在歷史上都是確有其人的,比如《三國》裡的關羽、趙雲,《楊家將》裡的楊延昭。可是,羅成這個在史書中「查無此人」的名將,其知名度並不亞於趙子龍或楊六郎,而且以這個虛構角色衍生出的一整個大家族,可以一直延續到南宋時期——《說嶽》當中,嶽飛手下大將羅延慶,身為羅成的後代,那也是「六桿槍」之一,這一切都說明羅成人如其名,太「成」了。

究其原因,除了羅成的神勇正義,瀟灑帥氣之外,他還有著跟我們普通人一樣的各種缺點,少年得志,家世顯赫的羅少保身上,不免自私、狹隘、狂傲、狠毒、狡詐等毛病,其實哪個年輕人,不都會因為這些或多或少的缺點遭遇過挫折,而後又從挫折中漸漸成長的嗎?由此可見,羅成在小說中絕對不是個「完人」,從人品上講,跟他的表哥秦瓊差得太遠;但是,羅成這個虛構出來的「假人」,要比有歷史真實原型的秦瓊,更像是個「真人」。這就使得太過「成功」的羅成,只能被作者設計出一個英年早逝的不行結果,否則的話,這個虛構人物太過搶戲,以隋唐歷史為背景的演義小說,恐怕就要變成徹底架空歷史的「幻想小說」了。所以,羅成被李建成和李元吉算計,叫關不開,只能透支自己的身體,與蘇烈激戰,最後命喪淤泥河。這種設計,看似合情合理,但有一個問題在老樂看來,對於羅成之死,他那完美的表哥秦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因為秦瓊太「寵」羅成了嗎?當然不是。那麼,為什麼要還要讓秦瓊為羅成的英年早逝「背鍋」呢?這就要從秦瓊的來歷講起了。在小說中的秦瓊,被塑造成了大將秦彝的後代,有的版本說秦彝是北齊將軍,有的版本說他是南陳忠臣,《說唐》甚至一會兒說秦彝是北朝的,一會兒說是南朝的,非常混亂。但不管其來歷,畢竟都是虛構的,因為據考證,歷史上秦瓊的父親叫秦愛,總之小說裡的秦瓊是隋朝敵人的後代,自幼只能跟著寡母清貧度日,長大後學會了家傳鐧法,成為了山東的一名捕快,在江湖上名望越來越大。原因自然是秦瓊本事高,但為人謙和,熱心腸,從不欺壓良善,專打抱不平,也正是因此,在秦瓊某一次出差的途中,他遇上了李淵一家,被楊廣追殺的行兇現場,秦瓊也顧不上多想,就覺得一群蒙面人圍攻一個中年武將,武將身後還有老弱婦孺陷入危險,這種情況肯定有問題,所以秦瓊果斷出手。

憑藉著秦瓊的武藝,在小說中是天下十幾條頂級好漢中的最後一位,對付那些龍套式的敵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就這樣,秦瓊成了大唐開國皇帝李淵一家的救命恩人。但在當時,李淵還是大隋的唐國公,楊廣則是隋文帝楊堅的兒子,爵位是晉王,這兩方勢力,都比秦瓊一個小小的捕快大得多,所以秦瓊得知真相後,知道自己管的事兒有點太大了,也沒跟李淵說出真實身份,匆匆離去。大難不死的李淵剛剛緩過一口氣,就遇上了一支打獵的隊伍,李淵驚魂未定,以為楊廣又派人來了,立刻向對面為首的人一箭射去,等對方從馬上栽倒殞命後,李淵才知道,這是一場誤會,他傷害了一條無辜的人命,但這個被李淵誤殺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否則也不會被那麼多人簇擁著外出打獵。他就是當時綠林道的總瓢把子,單雄忠,他的弟弟更出名,就是赤發靈官單雄信。儘管李淵表示了足夠的歉意,還賠償了大量的錢財,可是單家不缺錢,又不能讓李淵償命,為此,單雄信跟李淵一家徹底結仇。

這樣一看,秦瓊是李淵的恩人,單雄信是李淵的死敵,而秦瓊跟單雄信後來又成為了過命的好朋友,在賈柳樓結義成兄弟,如果沒有李淵和他的大唐基業,秦瓊和單雄信之間,是不會有什麼芥蒂的。小說隨後的發展走向,基本與歷史吻合,秦瓊成為了大唐的開國名將,單雄信成為了李唐的死敵,可問題是,無論是李淵本人,還是他那更著名的兒子,時任秦王的李世民,對單雄信都是懷著無比愧疚之情的,這也符合咱們人類的正常情感邏輯。通俗點說,李淵對不起單雄信在先,因此無論單雄信怎麼反對李唐,李世民都對單雄信表示理解,並希望他能拋卻矛盾,扶保大唐。假如單雄信真的降唐了,他的地位一定要比秦瓊更高。

那麼,說了這麼多,這跟羅成之死有什麼關係呢?那就要再說說羅成跟單雄信之間的關係了,雖然他跟單雄信一起也在賈柳樓結拜,但兩人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和,畢竟一個是貴族公子,本事大,另一個是草莽英雄,脾氣大,所以即使他倆為了共同的敵人,暫時可以放下小恩怨,但羅成也沒少戲耍單雄信,兩人的矛盾早晚有爆發的那一天。結果,等到賈柳樓弟兄瓦崗山「創業」失敗,秦瓊等大部分兄弟都投靠了李唐,單雄信也毫無懸念地站在了李唐的對立面,投靠了王世充。而羅成則因為條件不允許(有的版本說他當時生病,有的版本說妻兒老母都被單雄信扣押著),只能暫時先跟王世充和單雄信虛與委蛇。單雄信本來仗著羅成的幫助,非常自信地與大唐作對,但最後他還是被羅成戲耍,遭到了羅成的背叛。從那時起,可以說單雄信對羅成的恨,更勝過李淵的殺兄之仇。畢竟羅成是直接傷害到了他的自尊,讓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被人當猴耍,要比被殺還要痛苦。

因此,羅成的降唐,等於徹底堵死了單雄信降唐的道路,因為在《興唐傳》中,曾經介紹過,單雄信考慮到兄弟們的情面,李淵的虧欠,如果降唐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要跟羅成算清楚。最終,羅成鎖五龍,單雄信寧死不降等事件,讓小說中的唐高祖李淵,徹底欠下了單雄信家族,永遠還不上的人情債。從這個角度上說,李淵對羅成是很不滿的,但秦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礙於秦瓊的情面,再加上羅成的本事,李淵還不得不重用羅成。但在李淵內心當中,他還是想找機會「懲戒」羅成的,因此,當羅成駐守潼關,被蘇獻圍攻,只能請朝廷搬兵的時候,李淵派出了素來跟瓦崗兄弟不睦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去支援,而非跟羅成關係密切的李世民。這個決定,就很值得玩味。簡單地說,李淵這就是想假借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手,好好收拾一下恃才傲物的羅成,也許李淵未必想要羅成的命,畢竟當時天下戰亂不斷,羅成的勇武他還用得上,但給羅成點氣受,讓他嘗些苦頭,還是李淵不能說出來的秘密。

然而事與願違的是,羅成太過剛勇,而李建成和李元吉又太不成器,所以羅成才在家裡外面都不順心的情況下,被蘇獻暗算,命喪淤泥河。說了這麼一大堆,老樂的觀點已經很清晰了,如果不是礙於秦瓊的情面,可能李淵不會如此費心機的借兩個兒子的力量,以他堂堂大唐天子的身份,直接找藉口對羅成小小懲戒一下,不是很容易嗎?或者說,如果當年秦瓊不去救李淵,或者李淵全家遇害,或者成功脫險,都不影響秦瓊這樣有本事的人,成為一代名將,也不會缺乏賢主重用他,同時,羅成也不會因為這層關係,意外早逝,所以說,羅成之死,秦瓊難脫干係這話並不過分吧?

儘管這些內容只是小說中的故事,與歷史和現實關係不大,但故事中的人情道理卻很明顯,民間有句俗語:大恩如大仇,說的正是這個道理——如果我們真的對誰有過巨大的幫助,形成了一種「大恩」,那麼從那一刻起,我們就應該注意了,要與被幫助過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的話,即使我們本來沒有施恩圖報的想法,可被我們幫助過的人,因為壓力過大,也會陷入另一種極端的焦慮狀態,久而久之,在沒有任何人為因素的情況下,恩情也會變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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