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說,世上有兩樣事物值得人們終生仰望,一是頭頂璀璨的星空,一是人們心底崇高的道德律。道德因其莊嚴聖潔,值得一生堅守,星空因其寥闊深邃,值得永恆仰望和敬畏。古希臘人以浩瀚繽紛的想像力,賦予星空無數個動人的神話故事,精彩程度美侖美幻,其中智者喀戎的故事,同樣令人扼腕動容。
喀戎是位半人馬的神,上身為人,下身為馬,父親是第二代神王克洛諾斯,母親是海洋神女菲呂拉,本身具有不老不死的神性。喀戎以賢德和智慧著稱於世,他幾乎精通世上一切技藝,並以授業為生,古希臘神話裡最著名的幾個大英雄,都是他的學生,比如忒修斯,伊阿宋,赫拉克勒斯……還有醫藥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這位大智大賢最後的悲劇,源自於他的學生,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人馬族是酒神的追隨者,擅釀美酒,英雄赫拉克勒斯有一次來到部落,因為嘗到酒的甘烈,便要求把全部落的酒都送給他,遭到拒絕後,脾氣暴躁的赫拉克勒斯酒後癲狂,在部落裡殺人越禍,半馬族人難以抵抗,只得紛紛逃向喀戎的家裡。喀戎急忙跑到門外去制止學生,此時赫拉克勒斯的一支毒箭正好飛來,穿過一個人馬的身體,射中喀戎的膝蓋。那支無堅不摧的箭羽,也正是喀戎贈送。
喀戎本是不死之身,但赫拉克勒斯的箭頭用九頭蛇的毒血浸泡過,這讓他陷入不眠不休的痛苦,沉淪掙扎生不如死。喀戎知道,為人類盜取天火的普羅米修斯在高加索山上受盡苦刑,儘管被赫拉克勒斯所救,依然礙於宙斯的條件無法離開山崖獲得自由。他決定把自己的生命作為交換,讓普羅米修斯徹底擺脫囚禁。於是作為替身去到高加索山,換回了普羅米修斯,自己則放棄永生死去,也得以解脫九頭蛇毒的痛苦。
臨死前,喀戎對赫拉克勒斯和一向放蕩野蠻的人馬族人說:「鋒利的箭會被仁愛之心柔軟包圍,人類的理性必將戰勝體內的野蠻獸性」。身體化作無數光點,聚在一起升到天空,光點變成星星,依然是人馬的樣子。宙斯知道喀戎的事情後,深為震懾,為紀念這位智者賢者,將這一星座命名為人馬座,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射手座。喀戎死後,赫拉克勒斯深感悲痛和自責,從此收斂狂野心性,在神界和人間立下赫赫戰功。
喀戎受傷後坐在輪椅上的形象,經常出現在希臘傳說裡,被稱為「帶傷的醫師」——以體現這樣一種思想:痛苦是人類生存的一部分,活著,痛苦不可避免,但我們可以用自身的傷痛經歷來幫助別人。而他死前關於仁愛和人性的哲言,也是西方人文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
每年11月23到12月21日出生的人,是為射手座。射手座具有開放包容的心,樂善好施,感覺行動敏銳,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熱情,但有時也會象赫拉克勒斯的箭一樣粗野盲目,可發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