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治市第二批支援湖北醫療隊工作的地點是武漢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為當地確診與危重患者定點救治醫院,這是武漢市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最前沿。
從緊急集合到馳援前線,從緊張培訓到投入實戰,從和北京中日友好醫院協同作戰到獨立接管病區,作為隊員之一,長醫附屬和平醫院神經內科副護士長崔豔豔經歷著緊張、適應、感動。然而,留在她心底最深的一句話,是患者口中的「和平,和平……」
到2月9日,長治市支援湖北的第二批醫療隊出徵整整一周。由長醫附屬和平醫院和長醫附屬和濟醫院醫護人員組成的這批醫療隊共36名隊員。經過系統培訓後,他們均於5天前投入一線戰鬥。
經歷過直面病毒的危險之後,在一線的隊員們心情稍稍平復。休息的間隙,他們會隔著手機屏幕互相交流心得,為下一步工作的開展積累經驗。
當天,崔豔豔與同事牛鴻蘭同時倒班休息,這是難得的交流時間,雖然每次都是那麼簡單直接。
「走進病房看到3床的阿姨哭得很傷心。」牛鴻蘭說。
「因為恐懼?」崔豔豔問。
「更多的是孤單吧。想老公,想孩子,想自由的生活。其實我們也想。」
牛鴻蘭說著眼圈發紅。倒不是因為孤單和思念,更多的是因為感動。
原來,看到患者狀態不好,牛鴻蘭便輕聲細語安慰。推心置腹的話語終究還是讓患者的心情平復了。她想表示感謝,卻因為護士們都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戴著護目鏡而看不到她們天使般的笑容。只能看著她們防護服上寫著的醫院名稱,不斷地喃喃「和平,和平……」
在防護服上寫下醫院名稱和自己的姓名,這是醫護人員為了辨認彼此所留下的標記。
因為身處最危險的前沿,進入隔離病區的醫護人員必須採取三級防護。他們需要戴上3層橡膠手套、2層一次性薄膜手套,戴上N95和外科用2層口罩,外面再戴上面屏,身著防護服和隔離衣。如此裝備,醫護人員連行走都會變得氣喘籲籲、異常艱難。同時,因為在密閉的空間裡呼吸加重,護目鏡會經常被水氣模糊,他們只能通過胸前和後背的標記來辨認彼此。
與病魔抗爭的患者,或許真沒什麼機會看到拯救他們的「天使」的真面目,但卻能夠看清他們身上的標記。比如這位患者口中的「和平,和平……」
「她問,和平是啥意思?祈禱和平?」
「和平是我們醫院的名字,位於山西長治,其前身是一所戰地醫院,太行白求恩國際和平醫院。是的,為了和平……」
講述的人眼角溼潤,傾聽的患者也流下了眼淚。是啊,唯有直面生死的勇士,才能真正明白「戰地」與「和平」意味著什麼。
2月7日晚,崔豔豔和幾名同事一起上夜班。能夠容納56名患者的病區燈火通明,毫不停歇是她們工作的常態。
時鐘悄然指向凌晨3點,由於護目鏡固定帶來的壓迫,崔豔豔和申慧娟出現頭痛症狀。一旁的牛鴻蘭調侃道:「加油!沒事的,昨天我就壓了個大包,你們頂多也就是個壓瘡。」正在相互調侃鼓勵中,她們突然聽到隊員李向龍的大喊聲,便艱難卻又迅速地向發出聲響的地方集中。她們的隊友暈倒了。臉色蒼白,氣喘籲籲,透過手套觸摸,手指冰涼。
好幾個人都趕了過來,他們一起把隊友抬到椅子上,讓她平躺在上面休息。李向龍也迅速推來了輪椅。而此時,隊友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情況越來越重。身為醫務人員的他們此時雖萬分焦急,卻沒什麼好的辦法。
中日友好醫院的老師聞訊也第一時間趕來幫忙。「放鬆,用鼻吸氣,嘴呼氣」,他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喚醒自己的隊友。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隊友終於緩過來了。還好,她沒有大礙,只是短暫缺氧,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直面病毒毫不退縮的她們,在這個夜晚亦不能相擁,只能隔著護目鏡、面屏,眼望彼此默默流淚。
「流淚,並不代表軟弱。我想,這也許是一種宣洩,好讓自己平復心緒,調整狀態,重新投入工作。」崔豔豔說,「因為我們是共產黨員,危難時刻黨員要衝鋒在前;因為我們是醫務工作者,我們有一個目標——和平。」(來源:長治日報 記者 馮波 通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