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繼常玉的《曲腿裸女》前段時間在蘇富比拍賣會上以1.98億港元成交,刷新自己的拍賣紀錄後,日本藝術家奈良美智的巨幅作品《背後藏刀》和巨型裝置藝術《綠屋》也分別以約1.96億港幣和4012萬港幣破紀錄成交,刷新了自己的個人拍賣紀錄,更是一舉成為日本最貴藝術家。然後有人說就是那個很像哪吒的日本大頭娃娃嗎?賣1.96億?真的值那麼多錢嗎?
齊劉海鍋蓋頭,嬰兒肥的圓臉,一雙吊眼充滿警惕地審視著這個世界,大大的眼睛時而邪惡、時而倔強,上一秒還天真可愛,下一秒就變為邪惡,給人感覺還挺像哪吒的,可是奈良美智的這個大頭小女孩有時還會叼一支煙,爆髒話,這是日本藝術家奈良美智的作品給筆者的第一印象,同時也是奈良美智畫了一輩子的角色。這種又壞又萌的小女孩形象,渾身散發著濃鬱又孤獨的氣味,很容易直擊觀眾的內心,或許有人會說:小女孩不應該叼煙,不應該拿刀,太違和了,實在喜歡不起來,而且畫面給人的感覺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可是對藝術家奈良美智來說,他並不是刻意而為之,他說:「當我畫畫的時候,並不想太多,很多時候就是無意識的用筆在畫布上走動。」很多觀眾不了解這是為什麼,其實了解了奈良美智的人生經歷、自小所處的生活環境和學習環境就懂了,在奈良美智成為藝術家之前,孤獨感對於奈良美智來說是常態。
奈良美智出生於日本弘前市青森縣西部的一個小地方,家裡有3個孩子,自己排行老末,因父母長期忙工作跟他交流較少,跟兩個哥哥因為年齡相差較大,常常都是兩個哥哥在聊天,自己跟家裡的小貓對話,雖然還有其他的小朋友可以玩耍,可是因為自己性格敏感又內向,很難跟其他孩子融入在一起,那個時候經常都是自己一個人對著小樹、小狗和小貓說話……當然,那個時候還小的奈良美智不知道這是孤獨。
那個時候奈良美智就已經展露出驚人的繪畫天賦和想像,他經常收集一切可以在上面畫畫的材質,包括廢紙、報紙、紙箱、別人扔掉的桌布、自行車等都成了奈良美智的畫布,奈良美智6歲就給自己畫了一個繪本——《企鵝物語》,他暢想自己跟自己的小貓一起旅遊,從北極到南極。高中時候奈良美智雖然依然內向,但也做了很多叛逆的事情,也因為打架進過警察局,年少的奈良美智也會厭煩學習,但為了學習美術,他在20歲考進了武藏野美術大學,後來又經歷轉學到德國科隆去深造,雖然在德國交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可是奈良美智仍然感到孤獨。
初到德國的時候,奈良美智經常會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流浪,也會想家,於是就大量的在紙上畫下念想,也會突然想起自己孤獨的童年,因為環境的改變,奈良美智的心情也隨之發生改變,之前只是想通過畫畫表現自己的存在感,在這之後,畫畫則成了他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直面自己的內心,跟自己對話。所以被大家所熟知的小女孩形象也是在這個時期誕生的。
結合奈良美智背後的故事再看他《背後藏刀》這幅作品,好像突然可以理解他筆下的人物形象為什麼是這樣的了。整張作品的背景是比較平淡的,小女孩佔據畫面的中心,我們觀者的視覺與畫中小女孩的視線完全相對,眼神似陰鬱?似暴躁?似憤怒?嘴角下沉抿閉,身體側立,作品名稱是「背後藏刀」,小女孩也許有心,也許無刀,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仔細體會的話很容易從畫中看到我們童年時的自己,因為孤獨、因為不易被人接納、缺少父母的陪伴,小時候的我們很容易因為這樣的情況而「故作兇狠」、故作倔強,故意展示出自己很強大、很厲害等等類似的模樣,相信這是大多數觀眾或多或少都能體會到的寓意。
奈良美智還說因為讀書、因為成長,顧慮也變得越來越多了,自己也越來越想要回到童年時刻的自己。所以筆者想說或許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奈良美智的作品經常以小女孩示人,以小狗、小貓等動物為創作,因為這些都是他在兒童時期經常陪伴自己的東西。
對於作品為什麼這麼貴?有網友調侃說:估計是顏料就用了1億,筆者不敢苟同,只說說自己的一點見解,筆者認為:首先他的作品的意義在於揭示了二次元的真實性,他作品中存在的「壞小孩」將自己的真情實感全部表現在自己的臉上,從不加以掩飾,憤怒是真的、欲望也是真的;再者,結合奈良美智說的隨著年齡增大、顧慮也越來越多,想做簡單的自己,而且他比較內向、害羞,畫中的「大頭小女孩」的欲望、憤怒就像小怪獸一樣元氣淋漓,雖然在世俗看來不值得提倡,但是成年人之間的人際交往,「偽善」一定好嗎?我們存在的世界足夠真實嗎?最後,筆者認為這些值得我們深刻反思,這是奈良美智拋出的追問之一。
總的來說,表面的簡單並不代表膚淺,審美真的是需要門檻的,需要儲備相關的藝術知識來武裝自己,分析作品不僅光看作品的表面,還要分析藝術家的額個性,別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共性」上,為什麼奈良美智一幅簡單的人物畫可以賣1.96億,為什麼是他而不是你,那是因為他提供了新思路。而且這種畫風可以跟很多的藝術大師、巨匠們的作品能夠鮮明的區分開,要知道20世紀以來,繪畫從超寫實主義到極簡主義,各種風格都有,創新得有多難?而且作品還可以反映當代一些人的某種特質,能提出大家忽略的問題,我想這算是他的作品為什麼能拍出那麼高價錢的原因吧。
而且作為日本新波普藝術家之一, 奈良美智的作品通俗易解,大頭娃娃的悲喜也早就跨越語言的障礙,作為藝術家情感寄託的媒介同時也被大眾所捕捉與共鳴。而且如今年過60的奈良美智,還通過他的小屋、他的雕塑與畫作,繼續表達對童年世界單純的禮讚與懷念。不知道大家眼中對於奈良美智的作品有何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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