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怪物!」應卓群帶著兒子應辰淅去醫院檢查時,經常會聽到有孩子這樣說。1歲多的應辰淅因為患病,不僅整個右眼腫脹,而且眼球凸了出來,幾乎要掉下來,就如同電視裡的「怪物」一樣。大人看見小淅的模樣尚且會露出驚嚇害怕的表情,更何況是孩子,有次應卓群帶著兒子出門去醫院,還嚇哭了路上的小朋友。兒子遭受如此異樣的眼光,當父母的怎能不心疼,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都會把孩子抱得更緊一些,並在心底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治好兒子。
今年31歲的應卓群來自浙江嵊州浦口鎮板坑村,是一名油漆工。2015年,他和妻子費俏麗結婚,並先後生下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應辰軒今年5歲,小兒子應辰淅今年才1歲半。上有兩老,下有兩小,一家六口的日子雖不富裕,但之前的日子過得也是和和美美。夫妻倆相信,只要一家人齊心協力,平凡的日子裡也能開出幸福的花朵。然而,幸福的花兒還沒來得及綻放,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把這朵花兒摧殘得七零八落。
2020年5月,應卓群發現1歲多的兒子經常用手揉眼睛,起初他還以為是什麼髒東西進了眼睛,想幫兒子吹開,結果把兒子的手拿開後,發現兒子的眼睛又紅又腫,看起來都有些嚇人了。應卓群覺得不對勁,立馬就帶著兒子去了最近的醫院。
應卓群本來以為兒子最嚴重也就是眼睛發炎感染之類的情況,可讓應卓群萬萬沒想到的是,醫生的表情很凝重,不僅沒有給他們明確的答覆,反而讓他們帶著孩子去上級醫院進行檢查,當時就有一股隱約的不安瞬間湧上應卓群的心頭。
不敢耽擱,應卓群立馬帶著孩子去了市醫院,可到了市醫院,醫生還是不能確定孩子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時應卓群簡直就要崩潰了,焦慮、恐懼和不安的情緒纏縈繞著他,兒子的哭聲也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耳邊響起,當時沒有一個人能夠告訴他,他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應卓群又帶著兒子去了市兒童醫院,醫生初步懷疑是血管瘤,但還是不能確診,建議去上海的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在上海,小淅通過一系列檢查,最終被確診為橫紋肌肉瘤,他這種也叫眼癌。拿到確診結果的那一刻,應卓群根本反應不過來,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橫紋肌肉瘤,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醫生,他孩子要怎麼治?醫生告訴他,孩子需要先做化療,然後做手術把腫瘤和眼球摘除,後續還要再做化療,如果孩子恢復得好,可以給孩子裝義眼……
一聽說要摘除眼球,應卓群整個人都傻了,孩子還這麼小,把眼球摘了,不就瞎了嗎?他以後要怎麼活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同意,因為他實在接受不了,可醫生卻說腫瘤已經侵佔了孩子的整個眼球,再不摘除,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聽到這,應卓群一個大男人差點沒哭出來,他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讓那麼小的兒子遭受這樣的折磨?
可哪怕再怨再恨,再接受不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面對。在辦理完住院手續後,小淅開始了化療,化療讓年僅1歲多的他受盡了折磨,每次想到孩子還那麼小,就要經歷這麼痛苦的治療,應卓群就心疼得無法呼吸。可為了讓兒子能夠活下來,應卓群也只能狠心地看著兒子接受治療,因為他也沒有辦法。
兒子治療的過程讓應卓群心痛不已,高昂的治療費用也讓他招架不住。兒子之前的治療已經花費了6萬多元,化療一個療程就要6千多,為了給兒子治病,應卓群已經欠債十多萬了。後續的化療、眼球摘除手術、裝義眼,整個流程下來,最少還需要30多萬,這巨額的治療費對應卓群來說就如同天文數字一樣。
為了帶孩子治病,應卓群和妻子都沒了工作,孩子爺爺的身體不好,還要在家照顧大兒子,只有孩子的奶奶一個人還在工作,可憐的薪水連一家人的生活都難,更別提小淅的治療費用,家裡很是困難。
眼看著兒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眼球也日漸凸起,應卓群就心痛萬分,每次他帶著孩子去醫院,一路上總能受到路人或獵奇、或驚恐的異樣眼光。那種感覺,孩子還小,感受不到,可應卓群卻感受得到,他很心痛,他不想別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的兒子。
如今,手術已經迫在眉睫,每天一睜開眼睛,應卓群就覺得死神正站在孩子的身後,好像隨時要把孩子帶走一樣。對於這樣一窮二白的一家人,他們實在拿不出錢再給孩子做治療了。小淅才剛剛學會走路,才剛剛學會叫爸爸媽媽,他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應卓群和妻子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因為沒錢治療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