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志《黑駿馬》:一段悽美的草原愛情,一個離去又歸來的男人的掙扎
2020-12-07 騰訊網相比於張承志《北方的河》，我更喜歡他的《黑駿馬》。也說不出為什麼，可能《黑駿馬》流露著純淨而唯美的憂傷，而《北方的河》展現的更像現實生活中無言的痛苦吧！
《黑駿馬》是當代作家張承志的一篇中篇小說。它講述了蒙古青年白音寶力格的成長曆程，講述了白音寶力格與索米婭的悲劇愛情。
小說以遼闊的大草原為背景，以古老民歌《黑駿馬》為主線，筆法優美，節奏舒緩，讀來透露著朦朧的憂傷，又處處滲透著脈脈的溫情。
故事的主人公白音寶力格幼年喪母，八歲時被父親送到了一位老額吉身邊。老額吉有一個孫女叫索米婭，和白音寶力格同齡。他們一起度過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美好歲月，也在此過程中相戀相愛。
十七歲那年，白音寶力格要到旗裡學習普醫，他告別了額吉，告別了心愛的索米婭，然而當他滿懷期望地歸來時，卻發現索米婭被當地的惡鬼黃毛希拉強姦並懷有身孕。
而看到額吉和索米婭對此事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他憤而離開草原來到城市。九年後，他再度回到大草原，額吉已經去世，而索米婭也已遠嫁。
讀《黑駿馬》，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白音寶力格沒有同索米婭結婚，不是其其格那令人有點害怕的小眼神，也不是索米婭再次見到白音寶力格所表現出的「淡漠」，最令我驚異並印象深刻的是索米婭被黃毛希拉強姦並懷孕後額吉對此事的冷漠以及索米婭做母親的喜悅。
我不明白，索米婭不應該痛苦的向自己的愛人控訴希拉的醜惡行徑嗎？不應該痛恨那個傷害自己的人嗎？難道希拉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然而他們卻都不以為然，除了白音寶力格。所以，他出走了，一走就是九年。
直到我看到一位網友的評論，我才終於明白一點，對於草原人來說，「這也沒有那麼罪大惡極」。
這位同樣來自草原的網友說：
「在草原上，一個蒙古包大通炕，根本就沒有男女有別的概念，甚至哥哥和妹妹一家子發生性關係也並不是一件稀罕事。草原女孩子的童貞有時候都不記得給了誰，懷了孩子她們也不急於去尋找誰是孩子的父親，家人反而會像奶奶一樣欣喜-----這證明了女孩子能生養。能生養是蒙古女人的一種能力象徵。」
我們之所以無法容忍奶奶的淡漠只是因為我們所接觸的文明不同於草原文明。
而對於白音寶力格，一個受過現代教育薰陶的草原漢子，自然和我們一樣不能容忍黃毛希拉的醜惡行徑和奶奶與索米婭對此事的態度。
他選擇出走是必然的，他再次回來也是必然的，兩種文明都在他的身體裡扎了根。他既無法完全不受現代文明的影響，也沒辦法拋棄他所愛的渾厚而古樸的草原文化，這或許就是文明的衝突。
這讓我想到了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裡面的伊蓮娜也是如此，在現代文明與遊牧文明中穿梭，糾結而困惑。
她帶著絢麗的才華走出森裡，最終又身心疲憊的回到森裡。只不過伊蓮娜最終沒有像白音寶力格那麼「鬥志昂揚」的繼續活下去，而是隨著河流而逝，魂歸大自然了。
作者 | 書哩書外
編輯 | 書哩書外
圖源 | 《黑駿馬》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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