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科幻小說來說,劇情的發展是離不開科幻元素的。而在《三體》系列中,成就最高的不是獲得雨果獎的《地球往事》,而是在《黑暗森林》中對費米悖論提出的一種解釋,也是文中的一種理論設定,即黑暗森林法則。
費米悖論是關於外星人和外星文明是否存在的一個科學論題。簡而言之,如果銀河系存在大量先進的地外文明,那麼為什麼連飛船或者探測器之類的證據都看不到。
劉慈欣用小說中的「黑暗森林法則」來對這個論題提出的一種解釋。當然,這個解釋同樣存在著邏輯上的悖論。
黑暗森林法則的主要內容是:一旦某個文明被發現,就必然會遭到其他文明的打擊。因此,任何文明在發展到某個程度時,必然會隱藏。這也就是解釋了費米的問題,為什麼我們發現不到其他文明在太空的痕跡。
結合現實,地球文明在宇宙探秘的歷史過程中,也不斷地向外太空發射信號,以求獲得其他文明的回應。可以想像得到,文明在達到一定的程度時,總會思考自身是不是唯一的智慧體,對於未知總是帶有好奇之心,於是向外太空走出探索的步伐是歷史發展的趨勢。
文中,三體文明也是如此。在1379號監聽員的回憶錄中,監聽站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擁有幾千個監聽站。它們的目的是全神貫注聆聽著宇宙可能存在的智慧文明的信息。
從監聽站開始存在到現在的時間跨度來說,三體文明設立監聽站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找到文明,消滅文明,它們的實力還不允許有足夠的清理能力,而是為了探索的需要。
那麼監聽站的功能便是發出信號,接收信號。文中寫到「三體世界的大部分監聽站也在同時向太空中發射信息,呼喚可能存在的外星文明。」
這就解釋了葉文潔為什麼能夠收到三體信號的原因。也就是說,當初三體文明並不知道黑暗森林法則。
問題
那麼,三體文明是在什麼時候發現了該法則的呢?
我們知道,地球文明在獲悉黑暗森林法則同樣是經歷了艱辛的過程。從葉文潔的模糊理論傳遞給羅輯,到羅輯用咒語驗證猜想,接著用核彈鏈造就威懾,最後到三體世界被黑暗森林打擊覆滅,才完成了整個黑暗森林法則的真實性。
也就是說,一種理論的誕生往往是伴隨著長時間對規律的研究以及實驗的證明。三體文明在兩百多次的輪迴中,對於生存環境的摸索,引發對行星運行規律的研究,比溫室中的地球更早地去接觸外太空的奧秘。
要是地球文明沒有發現三體文明,甚至沒有論證到黑暗森林打擊,永遠不會相信黑暗森林法則的存在。相反的,會認為地外文明都是善意的,可以溝通交流的。
從地球文明的發展歷史中可以得知,走出去,才能拓寬視野。大航海時代,才發現了美洲,打破了固步自封,掠奪資源,損壞其他文明。
明確可知的是羅輯用槍指著自己的胸口威脅三體停止侵略動作的時候,問了智子這麼一個問題「你們早就知道宇宙的黑暗森林狀態嗎?」三體文明的回覆是:「是的,早就知道,你們這麼晚才知道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從這樣的答覆中可知,在三體人看來,地球人應該要早一點知道黑暗森林法則才屬於正常。這種所謂「正常」至少應該在羅輯發出咒語之前。
因為在後文的歌者篇中可以得到論證:一個有著清理基因的文明必定會有隱藏基因。羅輯的咒語向宇宙證明了地球有清理基因,卻還未意識到要隱藏。因此讓三體文明感覺到奇怪,後來也讓歌者感到驚訝。
在這個片段中可知,三體第二艦隊出發時,是在六千個天文單位的距離才啟動光速,目的是為了隱藏母星的位置。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三體文明早就獲悉了黑暗森林法則。
追本溯源,再往前推導
在公元紀元的時候,三體第一艦隊已經出發,先遣派的智子在地球科學家中製造神跡,到放棄伊文斯,監控葉文潔,追殺羅輯,這些行為都證明了三體文明已經知道了黑暗森林法則。
那麼在葉文潔第一次收到三體發出的信號和三體第一艦隊出發的時間跨度裡面,三體文明是在哪個時間段得知了黑暗森林狀態。
我們可以從《地球往事》中可以分析。
三體第一艦隊的建造是在收到葉文潔的信息之前。當三體識別到自己的母系恆星已經不適宜居住,三體問題無解後,開始向外太空出發。不管有沒有發現太陽系,尋找新的住所是勢不可擋的趨勢。
在當1379號監聽員收到地球信息的的時候,作為底層職位的他立即醒悟到這將會給地球文明帶來毀滅危機。於是,1379號監聽員回複葉文潔說:「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可見,監聽員知道發現一個文明,一個相對三體環境而言是天堂般的居住地時,該文明的命運是被毀滅。
這就側面可以證明當收到葉文潔的回覆信息時,三體人已經模糊地摸到了關於黑暗森林的基礎含義。
元首與1379號監聽員的對話中可知,回復的行為不僅有可能讓三體世界失去一次移民生存的機會,更甚是在兩個世界中產生了聯繫。
八個三體時後,當時的元首緊急召開會議,認識到害怕地球人類的技術大爆炸,三體艦隊將不是遠徵而是送死。軍事執政官同樣說道「是的,這很容易想到。三體文明的位置已經暴露,為了消除未來的威脅,地球的星際艦隊將反攻我們的星系。」
可見,在向外太空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三體的領導層也著實花了很大的功夫在研究如何跟宇宙中可能存在的其他文明接觸。由於三體自身面臨著是嚴重到無解的文明滅絕的危機,對資源的渴望更是深入骨髓。以此思考為出發點,也更容易摸清宇宙黑暗森林的狀態。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保持不變。依據這個法則,三體文明勢必佔領地球,絕不可能與地球人文明相處。再依據猜疑鏈,兩個文明之間無法做到相信彼此善意。漫長的時間旅途裡,發生技術大爆炸的可能性極其高。
以上這些都是黑暗森林法則的內涵,便可以推斷出,三體文明在這個時候已經全面系統地摸清了黑暗森林法則。這也解釋了智子到達地球後的一系列隱晦行為。
結語
三體文明是在派出第一艦隊和製造智子之間的時間段裡知道了黑暗森林法則。也就是說在接觸到地球文明的發展歷史後,加深了猜疑鏈,相信了技術大爆炸,在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的基礎下,完整地知道了黑暗森林法則。
用地球的時間來說,便是公元紀元的1971年葉文潔發射信號到1983年三體世界啟動智子工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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