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存能成周冬雨接班人嗎?看過《一秒鐘》和歷屆謀女郎我找出了答案

《一秒鐘》，豆瓣開分，8.1。

也是因為這部電影，張藝謀一句話，又把兩代謀女郎送上熱搜——「我覺得劉浩存是周冬雨接班人。」

周冬雨，28歲的中國電影新一代小花領軍人物，如果明晚的金雞獎再度封后，最佳女主角獎盃就和周迅持平，若再拿下華表獎，將成為章子怡之後的第二個華語五大獎滿貫。

劉浩存，20歲的新謀女郎，目前僅有的作品是張藝謀導演的新片——《一秒鐘》。

但張藝謀一句話，等於對所有人宣示了：這個剛出道就備受爭議的小花，就是中國電影下一顆希望之星。

劉浩存行嗎？至少從謀女郎過往戰績看，除了已經封神的鞏俐、章子怡，已經崛起的周冬雨，就連被質疑的倪妮，怎麼說，也是85花代表人物。在所有X女郎中，謀女郎，公認最穩。

何況，除了《一秒鐘》之外，張藝謀的《懸崖之上》《最冷的槍》裡也都會有劉浩存的戲份。從這個意義上說，劉浩存能紅這件事，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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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穩的是張藝謀。

就說這部經歷曲折的《一秒鐘》，一出手，口碑神穩。業內人士蓋章：張藝謀，重回那個《秋菊打官司》時代的張藝謀。

老謀子自己也放話：「這是關於電影的電影，我很喜歡。」

當與他同時代的電影大師或已歸隱，或者在演技綜藝中備受爭議，70歲張藝謀，卻像是要把生涯中已經進入倒數階段的作品，一部部從時間那搶回來。光是存貨，除了《一秒鐘》，還有《懸崖之上》和《堅如磐石》，後者的主演，周冬雨。

接下來，還有新一代謀男郎張譯繼續出演的《最冷的槍》。

而更重要的是，從《一秒鐘》看，當老謀子放棄了那些炫目的形式，樸實無華去講一個好故事，老謀子，就絕對依然是老謀子。

所以比起劉浩存紅不紅，我更好奇的問題是：一個70歲的大爺，憑什麼拍出來的電影，還這麼硬？

劉浩存的《一秒鐘》，張藝謀的電影夢，穩了！

幾乎所有電影人，都等著張藝謀的《一秒鐘》。

兩次退出重要電影節，殺青810天後，命途曲折的《一秒鐘》終於上映。

張藝謀的回歸初心之作，展現他對膠片時代和露天電影的回憶，「大時代下小人物的故事」。

到底行不行？

老謀子自己，底氣十足。電影放映現場，有觀眾問到主創最近印象深刻的「一秒鐘」，張藝謀回答，「就是我得到消息說，這個電影可以放啦！」

用一句話概括《一秒鐘》，就是穩。

一秒鐘，是膠片走過24格所用的時間。而這部電影，所有的故事，就圍繞著這短短一秒鐘的膠片。

電影中，張九聲（張譯飾）從一封來信中得知自己多年不見的女兒出現在第22號新聞簡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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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簡報，這個時代觀眾聽都沒聽過，卻是上個時代電影的「配套」：正片放映前，必然配搭新聞簡報。

也是圍繞他女兒在那則新聞簡報中這短短一秒鐘的鏡頭，故事出現了兩條線索：一條是張九聲為了看到死去的女兒電影裡那一秒鐘鏡頭，不惜跨越沙漠，期間還與劉浩存飾演的劉閨女這個偷膠片的神秘女孩圍繞膠片產生了一段故事；

另一條線索，則是放映員範電影（放電影諧音）在膠片遇到意外後，帶領大家一起修復的過程。

兩條故事線索，也重合於膠片出問題後，範電影號召村民全員出動，共同清洗膠片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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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故事的結局，其實不難猜到。

相較於張藝謀拍過那些「大片」，《一秒鐘》不但不夠「大」，反而顯得很小，整個故事，就圍繞在張譯、範偉這兩位頂級老戲骨和新謀女郎的三個角色展開，但這個小故事，又隱藏著一個大導演對電影最真純的初心。

正像編劇鄒靜之說的，是 「大時代下小人物的故事，格局很小，沒有流行的那種戲劇性」。

張藝謀放棄了對形式感的追求，單純從故事出發，情緒色調也不是低沉的冷色，而是充滿懷舊又帶著現實氣息的暖色。故事不沉悶，也不難懂，略帶一些黑色幽默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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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煽情，卻讓人動情。

要說最精彩，我反倒最喜歡範偉帶出的這條故事線。

就在範電影誇耀自己的那段話餘音未落時，有人嚷著：出大事了，電影放不了了。

接著範電影就開始指揮大家用兩床棉被，在《卡門序曲》高潮段落的配樂聲中，將那捲放在驢車上被顛散了架兒，又在泥巴路上拖了十幾裡地的凌亂的膠片像是抬著一位重傷病人那樣抬著，開始了一場集體清洗膠片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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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膠片被掛起來，先用蒸餾水衝掉浮塵，再用紗布蘸著蒸餾水一點點擦洗，力道不能輕也不能重。

衝洗乾淨後，再用扇子扇出微風，把膠片吹乾。

但就算這樣，張譯飾演的父親還是看女兒看的不過癮，結果範電影又為他使了個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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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顯然都是導演張藝謀的私貨。

早在劇本還沒寫完時，張藝謀就想好了洗膠片的鏡頭。

而像那種為了連續放，接個膠片大環，編劇鄒靜之還是第一次聽說。

告訴他的，也是張藝謀。

鄒靜之說，張藝謀是攝影系畢業，他上電影學院前是在工廠的工會，這些都有接觸膠片放映的機會。

電影中，怎麼上片、換片，斷片是怎麼回事，怎麼接，怎麼洗，這些對他來說太熟悉了，這些具體的細節，張藝謀講起來滔滔不絕，說著說著就在編劇鄒靜之面前比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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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內戲外，仿佛構成了某種搶救電影的情節互文。

這部電影某種程度上，就像片中的那捲新聞簡報一樣，雖然歷經曲折，但當範電影一聲高喊「電影可以放了。」

那一秒鐘，勝過千言萬語。

從劉浩存到周冬雨，謀女郎就像一面張藝謀電影的鏡子

當然，很多人關心的還是，在這部帶著張藝謀個人情節的電影裡，劉浩存表現到底如何。

一句話：這絕不算是最好的謀女郎，但算及格的謀女郎。

劉浩存飾演的是電影裡唯一女主角劉閨女，從戲份看，多於老戲骨範偉，僅次於本片主角張譯。

由於角色父母都去世了，她獨自帶著弟弟，為了弟弟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偷膠片做燈罩。

角色在片中情節，主要是她和張九聲之間莫名的糾葛——為了爭奪膠片，兩人多次相互攻擊、偷偷埋伏，也構成了影片最搞笑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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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節就知道，初登大熒幕的劉浩存，大部分對手戲，不是跟範偉，就是跟張譯，可以肯定地說：劉浩存，不算完全接住了張譯和範偉的戲。

劉浩存在片中的造型邋遢、不修邊幅，優點是她眼中的靈氣，用張藝謀的話就是：眼睛會說話。

缺點則在於：論靈氣，劉浩存在歷屆謀女郎中，不算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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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劉浩存參加藝考的時候，就被張藝謀團隊給「盯」上了，張藝謀還提到，電影《影》中，關曉彤那個角色本來是給劉浩存預定的，因為劉年齡太小，才找關曉彤頂上。

不過張藝謀對她說，「你等著，你什麼也別亂演，保持你這張白紙，我遲早會找你。」果然，等到《一秒鐘》選演員時，張藝謀想到了她，而劉浩存最終從幾千名候選人中脫穎而出。

但脫穎而出的劉浩存，也很難在一夜之間，接得住兩位影帝的戲。國產電影頂配演技陣容，既為劉浩存的表演託底，也難免令新人的表演，露陷。

但，這當然只是起點。

周冬雨能有今天的成績，起點當然是《山楂樹之戀》，今日離大滿貫影后一步之遙的周冬雨，在片中驚豔嗎？也是本色出演而已。

多年前有個採訪，那時候張藝謀正在拍《歸來》，記者問張藝謀，你怎麼看謀女郎一直是大家關注的焦點？

張藝謀回答：「焦點只是兩個人，鞏俐和章子怡，別人還到不了這個程度。當然這兩個人也很特別。但我覺得很幸運的是，現在國際上影響最大的兩個中國女星，都是我發掘出來的（笑)。」

某種意義上，這些光彩奪目的謀女郎，又都成為張藝謀電影的一面鏡子。

從鞏俐說起。

當年為《紅高粱》選角，張藝謀本來最想定的人是符合莫言小說裡標準的史可，等到去戲劇學院選角的時候，有人推薦鞏俐，她又剛好不在，直到選角團隊離開前一天，鞏俐才回來和劇組聊了半小時。

那時候的攝影師是顧長衛，拍回去才發現，全拍虛了，素材只有四五秒鐘是實的。

但就是這四五秒鐘的素材，讓他們覺得鞏俐「更有味道」，是「老天爺賞飯」，就定了她。

其實當年張藝謀也是冒著險，畢竟是吳天明頂著一片罵聲，破格提拔攝影師張藝謀當導演，投資他拍電影《紅高粱》。

而且張藝謀帶隊去了高密，一看傻了眼——高密已經幾十年沒種過高粱了。

又是吳天明火速給張藝謀打過去三萬多，讓他趕緊拿去種高粱，「出了事我擔著」。

電影拍得很苦，頂著巨大成本壓力的張藝謀，在拍攝完最後一個鏡頭後，把自己的拍戲時穿破的一雙鞋埋在了當地的黃土裡，還發誓，如果這部電影沒成，從此就再也不走電影這條路了。

結果就連力挺張藝謀的吳天明也沒曾想過，當初花三萬塊種下的那片高粱地，最後居然長成了拿下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紅高粱》，而一位名享世界的中國電影大師，就此誕生。

這部影片對紅色色調的大量運用，以強烈視覺衝擊力表現人物內心這些元素，也奠定了張藝謀最為人所熟知的影像與敘事風格。

最終《紅高粱》一共拿下了11個海內外大獎，自那之後張藝謀和鞏俐的王牌組合，攜手進入到了拿獎拿到手軟的時代，鞏俐更憑藉張藝謀追求現實主義風格紀實美學的《秋菊打官司》，在威尼斯電影節拿下最佳女演員。

這是鞏俐與張藝謀合作的黃金時代，也是張藝謀和第五代導演的黃金時代。也可以說，是他們相互成就，共同參與創造了那個時代。

到章子怡這裡，又有很大的不同。

許多年後已經是演技綜藝導師的章子怡，回顧自己演《我的父親母親》時，有一段在山坡上追著先生，摔倒把碗打碎的哭戲，怎麼都哭不出來。

最後還是靠張藝謀嚇她說，子怡，天馬上就黑了，我們馬上收工了，你一個人在這待著。

那一下她就緊張了，馬上哭得梨花帶雨。

《我的父親母親》讓章子怡一夜成名，但真正讓她國際化走出第一步的是李安的《臥虎藏龍》，和接下來張藝謀導演的《英雄》和《十面埋伏》。

2002年，曾經看不起商業片的張藝謀拍了將色彩美學發揮到極致的《英雄》。影片投資3000萬美金，國際票房1.7億美金（14億人民幣），佔據當年全國票房四分之一。中國電影進入「大片時代」。

《十面埋伏》之後，章子怡更是基本成為了華語大片第一女主。她的身後，是中國電影在這二十年來走向產業化、市場化、國際化的迅猛變革。

到了2006年，張藝謀拍《滿城盡帶黃金甲》，昔日的黃金拍檔鞏俐重回張藝謀電影。張藝謀對蘆葦說：「就憑張藝謀、鞏俐、周潤發、周杰倫這四個名字，兩億票房，你信不信？」

《滿城盡帶黃金甲》投資3.6億，動用了兩萬名群眾演員，國內票房2.91億。

但曾經力挺張藝謀的吳天明提問：「中國的編劇導演應該好好想想，我們要把觀眾帶到什麼地方去？」

「我問張藝謀，《三槍拍案驚奇》你想告訴人什麼？！」

有記者把吳天明的話帶給張藝謀。張藝謀恭謙表示：「中國電影正是被票房綁架的年代。我們要試水，要兩條腿走路。這些吳天明導演都看在眼裡。半年前我和他見過一面，我們談了很多，他不談我最近十幾年的作品，我知道他一直看不上。」

下一部張藝謀心裡恩師能看上的電影，叫《歸來》，主演是陳道明和鞏俐。

張藝謀說：「我當時有一個想法，就是《歸來》做好了，請頭兒看一下，希望聽到他的一些看法，我很在意他。」

有人問鞏俐，《歸來》對張藝謀意味著什麼？這位電影女皇回答:意味著張藝謀還是張藝謀。

然而時代的主角已經未必是第五代導演了。

《歸來》口碑尚可，但只賣了2.92億，排名年度36名。

新世紀的頭十年裡，張藝謀和馮小剛、陳凱歌三人幾乎包攬了所有內地票房冠軍，可自2012年的《泰囧》起，隨著眾多新人導演的崛起，他們的票房表現卻都開始下滑。直到2016年，張藝謀才跨過10億票房的門檻，而這部電影又是引發爭議的《長城》。

終於說到周冬雨了。

2010年的《山楂樹之戀》並沒有將周冬雨帶到與當初鞏俐章子怡一樣的等級，和如今的劉浩存一樣，電影裡觀眾也不覺得周冬雨有多麼驚豔，這種感覺跟角色本身的複雜度也有關係。

此後周冬雨也一度打不開局面，一度在各路爛片裡起伏，直到憑著《七月與安生》拿下影后，戲路大開。

所以謀女郎到底意味著什麼？它當然是女演員事業最好的助推器，但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因為謀女郎的紅利是會很快耗盡的。

那為什麼謀女郎可以成為最穩的X女郎？

因為從謀女郎的選角，基本上都是：想出道，先扮土。

這種演員使用方式，從鞏俐章子怡周冬雨出道起，就潛移默化形成了一種正確意識：重要的是角色，不是角兒。

所以當鞏俐、章子怡都憑老謀子電影完成了事業榮耀的加持，但剩下的幾代謀女郎，導演不再量身打造了，她們還可以憑自己的底子，沉沉浮浮，站穩腳跟。

對劉浩存來說，除了《一秒鐘》之外，張藝謀的《懸崖之上》《最冷的槍》裡也都會有她的戲份，連演三部電影，還在《一秒鐘》片尾出鏡演唱了主題曲，是之前的「謀女郎」都不曾有過的待遇。

更有利的是，大花們已封神，85花著眼於電視劇， 90花和00花在電影上還在逐鹿階段，這正是她的勢。

可時勢造人，真要演出來，還是要自己成全自己。張藝謀是貴人，貴人把你扶上馬，有了不一樣的高起點，但剩下的還得看自己造化。

秦人張藝謀寫給電影的情書，寫了半輩子

比起劉浩存的紅與不紅，對我來說更大的疑惑是：張藝謀，怎麼總是不老？

《一秒鐘》的劇本策劃周曉楓和張藝謀合作多年，她說：「他經常每天只吃一頓飯，從下午兩點一直工作到夜間兩點，分秒不休。我們都是血肉之軀，只有這位是變形金剛……因為張藝謀的長相像駱駝，所以比一般的大牲口能扛多了。」

《一秒鐘》是張藝謀第22部作為導演的電影長片，相比於《長城》花費1.5億美金的大陣仗、《影》在形式感上的野心，這部作品在列表裡顯得有點樸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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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說話，「有錢當沒錢拍」。電影一共只拍了46天，全片只有三個主要角色。

在敦煌看景時，40歲的張譯觀察到68歲的張藝謀「如履平地，沒有讓任何人攙扶，也沒有喘」，爬到沙丘高處就開始和工作人員討論攝影機怎麼布置。高強度工作一天之後，他經常半夜四點把助理叫起來，列印他修改好的劇本，這意味他又一夜沒睡。

為電影在沙漠上奔跑減重20斤的張譯說，拍攝期間，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在意志力上去和一個68歲的人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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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同代導演中，張藝謀顯然成了最有韌勁的那一個。

但韌勁背後是什麼？可以把《一秒鐘》理解為張藝謀的《天堂電影院》。

就像少年多多對於老放映員的記憶一樣，張藝謀似乎也希望在他耳順之年， 鄭重其事地於大銀幕中，書寫下自己對膠片時代的懷念

電影中，範電影（範偉飾）往影劇院門前一站，就有各式各樣的大姐大媽往他兜裡塞上一把瓜子、揣進幾顆花生。哪怕是去麵館吃飯，也會得到老闆額外的一勺油辣子……

站在人群裡，範電影一句「大家想不想看電影」，能迎來父老鄉親們的齊聲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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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對電影的敬與愛全都藏在這些細節裡了。

他在自己的手寫信這樣寫道：我永遠也忘不了，小時候看電影時的某種情景，那種快樂常常像一場夢，電影陪伴我們長大，夢也會陪伴我們一生，總有一部電影會讓你銘記一輩子，銘記的也許不僅僅是電影本身，而是那種仰望星空般的快樂。

當年他出身於陝西西安，從小經歷了黃土地的貧瘠，1971年結束農村插隊，進入陝西鹹陽市棉紡八廠，成為一名紡織工人。每天把百十斤的原料包扛進車間，再把四層厚的勞動布撕開，幹的是純體力活。

改變他命運的，是電影。

1978年，張藝謀報考了北京電影學院（以下簡稱北電）。當時攝影系的年齡限制是22歲，28歲的張藝謀超齡被刷掉。他不認，在北京西安跑了幾個來回，特批入學，命運改寫。

《一秒鐘》的最後，在範電影的高呼下，電影終於搶救成功，而觀眾席間的無數影迷為之鼓掌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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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拍的只是範電影嗎？我覺得是張藝謀。

而《一秒鐘》，無疑是他一份藏得最深的心動。

那個時代當然是過去了。張藝謀恩師吳天明葬禮上，第四代導演鄭洞天說過一句話：「我們這一代人過時了。」

這一次受訪，張藝謀說， 「在今天商業大潮和市場的推動下，可能我這樣的導演再拍幾部，就沒有人投資了，所以很難。但對於膠片時代，作為電影人，我還是希望有一個機會表達一下情感寄託，這個心願算是了了。」

所以70歲張藝謀為什麼還這麼硬？片中範偉飾演的範電影說「電影片子就是眼珠子」。或許，這就是答案。

電影裡的膠片，早就過時了，但70歲的秦人張藝謀，還那麼固執地守著那些本不該過時的東西，哪怕，「可能再拍幾部，就沒有人投資了」。

但有些過時的東西，永遠不該過時，這也是張藝謀電影，為什麼還這麼硬。

那麼劉浩存能成為周冬雨接班人嗎？就看她有沒有，這片對電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