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貓你肯定沒吸過:黑足貓。這種看上去小巧玲瓏的大眼貓,卻被封為「世界上最致命的貓科動物」,它的捕獵成功率高達60%。
夜晚出來捕食的黑足貓。圖片來源:BBC《大貓》預告片
這個黑足貓的片段來源於BBC Earth最新的旗艦紀錄片《大貓》。這個拍攝了《地球脈動》《蔚藍星球》等史詩級紀錄片的單位,賣起萌來也是毫不含糊。實際上,能夠拍到小黑足貓,也拜拍攝的新技術所賜:自動快門探測到了它們的動靜,難得地記錄下了它們捕獵的英姿。這樣動人心弦的瞬間是如何捕捉並最終呈現給我們的呢?我和這部片子的導演保羅聊了聊。
加拉帕戈斯鬣蜥的生死時速
每一隻加拉帕戈斯鬣蜥的生命,都是從一段生死時速的逃亡開始的。
沙灘裡剛孵出來的鬣蜥,正探頭探腦地朝海邊挪去。而只要它一動彈,旁邊的巖縫裡早已埋伏等候多時的蛇,就會從各個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這只可憐的獵物追去。鬣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拼命地跑,躲過蛇從世面八方而來的攻擊,掙脫本已纏繞在身的蛇,奮不顧身地攀上巖壁。在它躍上巖壁的時候,蛇的信子只距離它不到一釐米。幸運的鬣蜥最後掙脫——觀眾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這段視頻來自 BBC《地球脈動 II》,用網友的話來說,BBC 把這段自然界捕食與被捕食的景象,「拍出了史詩大片的感覺」。2017 年 5 月 15 日,英國學院獎將「最佳瞬間」獎,頒給了這驚心動魄的 2 分鐘。
《地球脈動 II》中鬣蜥與毒蛇片段。圖片來源:BBC
戳上面視頻看鬣蜥逃亡的完整「大片」
自然故事年年都在上演,然而只是通過BBC的鏡頭,這個瞬間才走向了全世界。BBC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呢?
「一個英雄(剛出生的鬣蜥),面對惡人的挑戰(毒蛇),經過艱險的旅程(奔跑),達到了目的(進入了海裡)——這段視頻濃縮了好萊塢大片的所有要素。」 BBC 自然歷史組的紀錄片導演保羅·威廉士(Paul Williams)這樣告訴我。「如果那隻鬣蜥最後沒有掙脫而是被吃掉,那片子就失了掉一半的精彩。
5周的拍攝濃縮為2-3分鐘的鏡頭
在保羅看來,像《地球脈動》這樣的自然紀錄片,雖然表現的是自然的千姿百態,然而卻有最簡單的人性之核心:愛與親情,英雄主義,生離死別。在他看來,「故事」是一切的關鍵,人們藉由這些故事與自然相遇、相識,產生了情感上的共鳴。
保羅出身古生物學專業,在博物館搗鼓了幾年藻類化石之後,保羅在 BBC 自然歷史組《生命之旅》劇組找到了一份實習。從那時起,他的職業生涯就和自然紀錄片綁定在了一起。他參與拍攝過《生命》、《季風奇觀》、《蔚藍星球》,曾和大衛·愛登堡爵士(Sir David Attenborough)在《冷血生物面面觀》中合作。此時的他,正在 BBC 布裡斯託分部(也是自然歷史組的大本營,被稱為「自然紀錄片界的好萊塢」),為BBC 的自然紀錄大片《大貓》做剪輯。
保羅·威廉士。圖片來源:http://www.open.edu
我們一起觀看了剛出爐的一小截漁貓的片段。屏幕裡出現了小漁貓學抓魚的憨態,保羅緊緊地盯著屏幕,嘴角露出笑意——儘管他自己親自撰寫了劇本、進行了剪輯和初期配音,觀看紀錄片時的欣喜和驚訝,依舊毫無保留地浮現出來。
「這可比我想像的還要精彩啊。」保羅說。
地球上現存的一共 38 種貓科動物中,他們用鏡頭記錄下了其中 25 種,並將經過最後的剪輯,壓縮進 3 集、不到 200 分鐘的節目中。
劇組一共 15 人,在一間不大的辦公室裡工作,門口掛著預告海報,牆角一隅貼滿了劇組拍攝過的貓們。不過據保羅說,一部紀錄片需要與包括科學家、攝影師和音效等上百人合作。圖片由作者拍攝。
BBC 將這類紀錄片稱為「藍籌」,是最「純」的自然紀錄片,也是紀錄片中的旗艦。每 2-3 分鐘的鏡頭,背後可能是長達 5 周的拍攝,濃縮了自然界中最精彩的鏡頭、最動人心弦的故事。從 1979 年《生命的進化》,再到國內觀眾所熟知的《冰凍星球》、《地球脈動》系列,每一部都是叫好又叫座,豆瓣評分甚至接近滿分。去年底,《地球脈動 II》上線,英國國內同時觀看數峰值 1200 萬(英國人口 6600 萬),出自其中的那段群蛇追捕鬣蜥的視頻更是火遍全球。
《冰凍星球》中一隻海獅正在追逐巴布亞企鵝。
圖片來源:BBC
而真正拍攝起這些動物、和它們親眼目睹甚至親密接觸,又是什麼感覺?保羅曾經在斯裡蘭卡和一隻花豹隔著五米四目相對,也曾經在加拿大從一隻飢餓的灰熊面前逃生。學過動物行為學的他深諳與動物接觸之道,那就是懂科學。在蘇拉威西島拍攝黑冠猴時,一隻大個兒雄性向他走來,怎麼才能讓它不惹麻煩?保羅知道,這種動物有著嚴格的社會層級,在一隻有攻擊性的動物面前,一定得低調、臣服,讓它覺得有掌控、無威脅,才會行為正常。於是保羅低下身子低下頭匍匐在那裡,避開眼神接觸。那隻猴果然放鬆了下來,甚至還跳到了他背上。
自然紀錄片脫胎於真實的自然,也和科學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那麼,紀錄片究竟是怎麼拍的、到底有多「真」?
紀錄片《大貓》片段。圖片來源:BBC
1
《大貓》是如何誕生的
果殼網:你們是怎麼決定一部自然紀錄片的故事的?
保羅·威廉士:比如《大貓》吧,BBC 決定要拍一個這樣的片子,僱我們製作組來做,而我們就開始廣撒網。我們的研究人員會比我們更早開始工作,過遍世界上現存 38 種貓科動物的每一種,聯繫儘可能多的科學家,閱讀大量的文獻,然後做一個候選列表,包括物種、我們可以拍攝的地點、能否進入、有沒有科學家已經在那裡研究,等等。然後會考慮是否有有趣的角度或者行為。在野外,我們有 90% 的時間都和真正研究該物種的科學家或者專家共事,在這之前我們會徵得他們的同意進行合作。然後我們再把候選範圍縮小。
紀錄片《大貓》片段。圖片來源:BBC
一旦我們知道要拍的地點、具體的物種和合作的科學家,我們便開始著眼於單個個體可能發生的故事,它們的行為,以及行為的可預測性、拍到這些行為需要多少時間。這之後,我們會繼續考慮怎麼樣更經濟地使用經費,拍什麼能夠帶給我們最大的驚喜、或者提供新的視角和內容。
有的時候我們用不同的方式拍同樣的行為,但我們總是嘗試用新的方法拍新的行為。或者用更大的攝影機、更好的鏡頭、新的風格、新的科技等等,讓這些自然的瞬間變得更加令人沉浸、令人興奮。
BBC紀錄片拍攝現場。圖片來源:Paul Williams
果殼網:入行已經 15 年以來,有沒有親眼見證到什麼新科技改變了你們的拍攝?
保羅·威廉士:15 年前我入行的時候,我們還在用膠片。膠片很貴,所以嚴重限制了我們能拍到的東西,也很難拍到偶發的、出人意料的畫面。但是現在我們都用的是數碼拍攝,拍到那些鏡頭就非常容易了,也拍得起了。高清晰度和解析度的器材,也能讓我們拍出更高質量的畫面,而且可以放大。
BBC自然歷史攝製組的拍攝設備。圖片來源:BBC
曾經在夜裡拍攝是非常困難的,但我們現在的攝影機都很厲害,你只需要一點點月光,就可以拍出夜間的場景。現在,拍夜景成為了野外紀錄片的一個新領域,許多動物都是夜幕降臨之後才出沒的,在夜裡拍攝給我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洞見。
夜間拍攝到的老虎。圖片來源:BBC
2
真實是一切的基礎
果殼網:你曾經提到,紀錄片都有一些大主題,例如愛、分離、死亡,等等。這些元素是本來就在自然裡、我們只是簡單的展示,還是更多地通過人為加工、剪輯而體現?
保羅·威廉士:我們的職責,是通過展示一個動物個體的故事,去代表整個動物物種。
一切的基礎,是講一個動物的真實故事,展現它在野外的真實行為。而我們使用的語言,則是更能被人所理解的。我們向科學家們諮詢,一起合作寫出旁白等語句,但若都是科學術語、乾貨,那麼觀眾理解起來可能會比較困難。所以我們做的是將這些乾貨「撕碎」,變成更詩意、更人性化的表達。它讓觀眾們可以透過一個更為人性的鏡頭,去看這些真實的發生在野外的故事和自然場景。
我們當然想要把故事做得更吸引人、更有創意,但它一定是建立在真實基礎之上的。
紀錄片《大貓》片段。圖片來源:BBC
果殼網:這些主題是如何體現的?
保羅·威廉士:故事都是以單獨的片段來進行的。舉個例子,我們貓的故事裡面有一段,一隻大貓(美洲豹)和一隻小貓(豹貓)。小貓很害怕很緊張,因為它是大貓的獵物。這裡三個重要元素都齊了:角色,角色要面臨的挑戰,以及解決方式。我們有了一個英雄——小貓,一個壞人——大貓。小貓必須要生存,這是一個挑戰。解決方式就是小貓最後爬上了一棵大樹,克服了困難、也學到了東西。這是個簡單又精彩的故事。雖然在野外捕獵關係非常普遍,但我們通過音樂、剪輯等方式,把這一段做得帶有點奇異、魔幻的味道,像好萊塢大片一般。而且,它又是真實的。
《大貓》紀錄片中出現的鏽斑豹貓。
圖片來源:BBC《大貓》預告片
但是呢,我們也可以通過大貓——美洲豹的角度來講這個故事。這隻美洲豹有兩個小孩,面臨的挑戰是要找到食物餵養它們,所以要抓小貓。在自然界,沒有絕對的好與壞,我們會用建立在真實之上的不同的視角,讓觀眾感覺更豐富、更有趣,也希望能告訴觀眾動物行為方面的知識。
果殼網:當你通過紀錄片的鏡頭講一個動物的故事的時候,你覺得這到底是一個人的故事,還是動物的故事呢?
保羅·威廉士:我們不知道動物怎麼想的,也不可能知道。但是我們的每一個故事都是從一篇文獻開始的,可以說是動物通過這些科學家的研究與我們「對話」。如果科學是錯的,那我們的故事也不可能真。所以和高水平的科學家合作也很重要。每次我們寫下一條關於動物的知識的時候,我們的研究人員都會再三確認它是準確的、被證實過的。
但是在此基礎上,我們總還是要通過人類的視角看動物的。否則,我們不會與這些動物產生情感上的聯繫、也很難被它們所吸引。當我們說一隻貓帶著兩個小孩,「小孩」就是很人類化的表述;但若說一隻貓和它的兩隻幼體在一起,那就感覺有點遙遠了。紀錄片的語言給故事賦予了感情。
果殼網:你是否拍過讓你無法理解、也無法預測的動物行為?
保羅·威廉士:這很有趣的。當我們拍攝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預測的,因為我們面對的不是某一整個物種,而是單個的動物「角色」。就像人一樣,動物們也有各自不同的性格。科學會概括某一種動物,而紀錄片則會將它們個體化。動物個體之間細微的差異總是很有趣、又很讓人興奮的,而從中我們也能帶來許多新的內容和視角。
3
「真相」的界限在哪裡?
果殼網:你怎麼看迪士尼的片子《我們來自中國》?這部片子因為把幾個雪豹拼在一起講了一個故事而產生了很大爭議。導演堅稱自己拍的是自然「電影」,但鏡頭語言確實總是讓人覺得這是紀錄片。
保羅·威廉士:我們不那麼做。一定要說的話,《隱秘王國》是一個例外——它非常不同,是一個幻想劇,它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然,但並不是紀錄片。
《隱秘王國》海報。圖片來源:BBC
在戲劇和紀錄片之間存在著一條需要仔細拿捏的界線。但是對我們而言必須要清楚的是,故事必須是真的。如果我們講某一隻豹的故事,那麼所有的主鏡頭和主場景都必須是這同一隻豹。如果我們在旁白裡講,「這隻豹帶了兩個小孩、正在進行一場旅途」,那麼關於她和這個家庭的故事就只能是這一隻。不然的話我們只能泛化地講這個物種,加入多個動物的鏡頭,但那肯定是沒有一個單獨的動物故事那麼吸引人。主鏡頭必須是一樣的,比如拍一隻豹捕獵,那麼這個豹跑來跑去、捕獵、進食都必須是它;有的時候可能會用到一條尾巴、一點皮毛的特寫,這可能來自別的鏡頭,但也只是在必要的時候才使用。
《隱秘王國》裡的象鼩。圖片來源:BBC
果殼網:但是聲音就難以保證了吧,畢竟拍攝用這麼多長焦鏡頭,很難收音。
保羅·威廉士:是,有很多聲音來自動物聲音資料庫,都是同一個物種,但可能是幾年前錄下的。但我們儘可能多地使用自然收音,如果我們知道動物會在哪裡出沒,那麼我們就放一個收音器過去。
紀錄片《大貓》片段。圖片來源:BBC
果殼網:你用過動物園或者其他並非真正「自然」的鏡頭嗎?冰凍星球裡北極熊幼崽出生的場景是在動物園拍攝的,當時辯護說不這樣就拍不到。
保羅·威廉士:是的……很多節目都必須要那麼做,有時候自然規律不允許我們在野外拍攝,比如一些小昆蟲,或者魚類繁殖的鏡頭等等。我們並不想欺騙,然而也不想打破觀眾對此的想像,不想隔三差五地就說「這個鏡頭是擺拍的」、「這個昆蟲是實驗室場景」。BBC 做了大量的用戶調查,會問觀眾「你們覺得這樣做對不對、你感受如何」這樣的問題,其中也包括了《冰凍星球》裡北極熊的例子。總的來說觀眾們的態度是,對我們在「可控環境下拍攝一些鏡頭」並不反感;但若我們是在動物園裡拍攝大型哺乳動物時,他們就會有意見,除非我們在旁白裡指出來。北極熊那次我們沒有講,所以後來也為此道歉,說我們做錯了。
我拍的上一部片子是北美新英格蘭地區的動物,其中有一條響尾蛇產卵的場景,前後都是森林的畫面,但中間產卵的過程是在動物園裡搭的一個石洞裡拍的。這是唯一可以拍到此類場景的辦法,但我們在旁白裡告訴了觀眾。
《冰凍星球》裡的北極熊。圖片來源:BBC
果殼網:講出「真相」,會不會降低紀錄片的情感衝擊力?
保羅·威廉士:這要看情況。現在我們對拍攝手法和地點都比較坦誠。畢竟幾十年以前根本就沒有條件在外拍攝,所有的鏡頭都是動物園裡拍出來的,我們今天根本不用做這些事兒。我們也並不想在動物園裡拍動物,都想在野外記錄,但即使今天也會受到技術和手段方面的影響,必須要做出妥協。我們的旁白裡面會告訴觀眾,片子是在人為環境下拍攝的,但是我們拍得非常自然,如果你不那麼在意的話你是不會注意的——這其實也沒什麼。
4
科學家也未曾見過的景象
果殼網:自然紀錄片是不是也促進了科學研究?
保羅·威廉士:很少有科學家能花如此大把的時間和錢在戶外進行實地觀察,但我們確實是有大量的時間觀察動物,能看到科學家們或許看不到的東西。科學家也愛看我們的片子,能看出他們自己的門道。比如,我們用的高速攝影機就能揭示許多東西。我曾經拍了一段蒼鷹的片子,寄給了牛津大學的鳥類學家們,他們都非常著迷,超高速鏡頭(用超慢動作)記錄下了蒼鷹如何使用翅膀的細節。還有一次是在加裡曼丹島的基納巴盧山,我們在那裡呆了 5 周,拍了一種紅色的巨大的水蛭。從來沒有人拍攝過這種蟲,甚至當時都沒有科學命名過。我們拍了之後,美國有一個研究水蛭的科學家還用這段視頻寫了論文。
高速攝影機下的蒼鷹。圖片來源:Paul Williams
果殼網:拍攝的時候要考慮怎麼把科學傳遞給觀眾嗎?
保羅·威廉士:有兩個層級:故事,以及科學事實。我們用故事吸引觀眾,然後在整個片子合適的地方見縫插針地放入信息和事實。所以觀眾可以一邊享受、欣賞,一邊知道動物到底在幹什麼,它們有什麼樣的特徵等等。一部好的自然紀錄片,即使沒有旁白,也應該是要讓人看懂的。而旁白也必須要在此基礎上,提高觀影體驗和信息的傳遞。
果殼網:你覺得一部片子講多少科學才算足夠?
保羅·威廉士:這取決於具體的片子。但我們常說,如果一個片段能讓觀眾知道哪怕一個有趣而神奇的事實,那就夠了。
紀錄片《大貓》片段。圖片來源:BBC
果殼網:那麼關於自然保護的信息呢?
保羅·威廉士:這也取決於某個具體的節目要做什麼。比如《地球脈動》,裡面有大量的自然保護的信息,雖然展現的方式都非常地細微,但影響是很大的。我們有一個非常受歡迎的節目叫《春日觀察》,內容就是在人們的後院、公園等地方放上攝像頭,實時觀察鳥巢。在這個節目裡環保的信息就非常多,我們一直會講,需要保護鳥類和它們的環境等等,也鼓勵觀眾們多注意自家的後院裡的生命。我們有各種類型的節目,有的更強調環保,有的不那麼強調。但一以貫之的是,我們旨在激發人們對於自然的愛。
紀錄片《春日觀察》片段。圖片來源:BBC
果殼網:你有拍過對自然保護帶來實質影響的片子嗎?
保羅·威廉士:之前說的巴拿馬金蛙的例子就是。有許多媒體都在報導,也讓摧毀這個物種的蛙壺菌得到了人們的注意。許多保護兩棲動物的慈善機構也用這部片子作為例子,來喚起人們的關注並採取行動。
你並不需要很多與環保直接相關的鏡頭。你需要一個小時美麗、純淨的自然和野生動物,然後外加幾分鐘強有力的、讓人揪心的環保信息,這比從頭到尾講環保要有效多了。
自然紀錄片自己並不改變世界,但會激勵人們,讓關鍵的人去改變世界。許多和我們共事的科學家都對我們說,他們之所以從事當下的研究,是因為小時候看了愛登堡的片子。它讓人們想要去了解自然的神奇,親眼見證那些瞬間,然後學習、探索,為自然做出自己的貢獻。
美國聖路易斯公園的巴拿馬金蛙(Atelopus zeteki)。
圖片來源:TimVickers
果殼網:那麼,拍了這麼多紀錄片,你個人和動物印象最深的一次相遇是什麼?
保羅·威廉士:還是那頭和我只隔了 5 米的花豹。當時,我埋伏在黑暗中用夜視鏡頭拍攝花豹,然而監視屏的那一點點亮光讓花豹注意到了我,然後朝我走過來……你永遠不知道它會怎樣。即使人類對花豹了解再多,當你面對這一隻活生生的捕獵者時,你會知道,人類永遠不可能懂得自然。
靠近自然的瞬間,你必須對自然保持敬畏。
文中提到的紀錄片中英文對照:
《大貓》 Big Cats
《生命的進化》 Life on Earth
《冰凍星球》 Frozen Planet
《地球脈動》 Planet Earth
《生命之旅》 Journey of Life
《生命》 Life
《季風奇觀》 Wonder of the Monsoon
《蔚藍星球》 Blue Planet
《冷血生物面面觀》 Life in Cold Blood
《我們來自中國》 Born in China
《隱秘王國》 Hidden Kingdom
《春日觀察》 Spring Watch
一個AI
你們人類也就敢擼擼家養小貓,其他貓敢碰一下試試?撓你個開腸破肚!
本文來自果殼網,謝絕轉載
如有需要請聯繫sns@guokr.com
(歡迎轉發到朋友圈~)
果殼網
ID:Guokr42
果殼整天都在科普些啥啊!
嚇得我二維碼都歪了!
為啥這樣的二維碼也能掃?
掃碼發送【二維碼】告訴你原理~
我這麼可愛你都不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