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葉金花 | 夏日裡的江南山野奇花
2020-08-20 小山文藝植物美學《林海倫的博物學》
原創系列之一百二十一
圖文/林海倫
編輯/小山
玉葉金花是茜草科玉葉金花屬植物的統稱，由於該屬植物的一個萼裂片特化成白色的葉片狀，而花朵多數呈金黃色，開花時白色的玉葉和金色的花朵形成有趣的「玉葉配金花」的格局，由此得名。
據《中國植物志》記載，玉葉金花屬全世界共有120種，可見這是一個很成功的植物類群。我國就有30餘種，本省僅有2種。由於這一類植物主要分布於熱帶亞洲、非洲和太平洋諸島，因此我們無法看到它們多姿多彩的種類樣貌。幸好，我們寧波也擁有難得的2個種類：玉葉金花和大葉白紙扇。
近日的一個雨天，我特地赴象山的高塘島海邊尋找玉葉金花，果然它們已經吐蕊開花了，這是我第二次遇見玉葉金花。記得7年前，我曾在花岙島上看到過玉葉金花。
我想在花岙島對面的高塘島一定也會有玉葉金花生長。畢竟要踏上花岙島的土地是很費周折的，而高塘島則可以開車直達。能在近處解決的問題，是不必捨近求遠的。
玉葉金花是種落葉藤本植物，但我看到的玉葉金花是以攀援灌木的形態出現，只是在枝頂有纏繞狀的嫩枝條。在濃密的綠色植被中玉葉金花白色的玉葉很能抓住人的眼球，但玉葉的數目並不多，需要近距離觀賞才好。如果玉葉金花的植株高大，花朵繁密，其整體的景觀效果必定是很贊的。
高塘島上看到的玉葉金花的花冠均為淡黃色，與金花的意象有些偏差。不過從國內30多種的玉葉金花屬植物的特徵來看，表明這一類植物具有很強的變異傾向，同種植物的花色在不同地區也會出現大的漂移。
我將玉葉金花的標本帶回實驗室進行解剖觀察。原來白色的玉葉是某些花朵中5個萼裂片中的1個特化而來，並不是許多植物慣用的裝飾花那樣的不孕花，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植物的萼片居然可以變異成如此巨大的樣子。玉葉金花屬的130多種植物都是按照這個套路來開花的，一種別出心裁的解決裝飾問題的點子，讓人大開眼界！
上為玉葉背面，下為正常營養葉背面，脈紋不同
玉葉的正面為純白色，而背面則是具有發達的綠色弧形脈紋，與正常營養葉的羽狀脈紋顯著不同，可見這個玉葉與綠色葉片在起源上是無關的，而是萼裂片的無限級放大的結果。普通的萼裂片呈狹披針形，寬度不到1mm，而特化後的玉葉寬可達3-4cm，擴大了30多倍，這是個奇蹟。
花朵的花冠部分呈高腳碟狀，長約2cm，花冠裂片在花蕾時呈鑷合狀，花冠口部可見濃密的棒狀毛茸，密密地阻塞了花冠的口部，花冠的縱剖面則可見整個喉部都是這種毛茸，將5個雄蕊包埋其中。這一機關一定是為了阻止盜蜜賊來竊取花蜜，只允許為其傳粉的特定昆蟲可以進入，可謂精明之極。
寧波另有一種玉葉金花屬的種類——大葉白紙扇，《浙江植物志》叫大葉白紙扇，而《中國植物志》上的大葉白紙扇是個異名，正名叫黐[chī]花。這是種很常見的植物種類，也是這個時候開花（花期6-7月）。在寧波東部的天童一帶十分多見。
大葉白紙扇是種直立或攀援的灌木，這是與作為藤本植物的玉葉金花的最大區別。而且其葉片長可達20cm，明顯比玉葉金花的5-8cm的葉片要寬大許多，故其名是冠以「大葉」兩字的。儘管它在國內的分布很廣，整個中國的南部地區均有分布，但大葉白紙扇卻是我國特有的種類。
大葉白紙扇作為與玉葉金花的同屬植物，花序和花朵的構造幾乎無異。也是有一個萼裂片特化為巨型的玉葉，只是其背面的綠色脈紋更加顯著。其正常萼裂片比較寬闊，呈葉狀，寬度為2mm，長度為1cm。
大葉白紙扇的花朵呈金黃色，看上去更像是玉葉金花，但其花冠筒較短，只有1cm左右。花冠口部的毛茸沒有玉葉金花的密集，中央處尚留有一個孔洞。記得30多年前第一次看到大葉白紙扇時，我就把它當作玉葉金花的，後來才知道它的真實身份。
整個夏季，開花的植物並不多，然而這兩種玉葉金花卻給我們帶來2-3個月的觀賞期。我們不妨將其引入到城市園林的花圃中，它們都是很有觀賞價值的鄉土觀花植物。
另外玉葉金花又是種很好的中藥材，目前已經有玉葉金花顆粒在市售，由玉葉金花配以山芝麻、金銀花和崗梅製成，具有抗菌、抗病毒、抗炎、消腫、解熱、止咳、祛痰、鎮痛、利尿等功效。用於外感風熱引起的感冒咳嗽，咽喉炎，口乾，咽喉腫痛，小便短赤，預防中暑。而玉葉金花的莖葉曬乾後，可代茶葉飲用。
林海倫 2020年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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