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評圖書:
書名:《深藍SOS:我們和海洋在一起》
作者:(美)西爾維婭·A.厄爾
譯者:呂雅鑫、吳文智
出版社: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0年8月
20世紀,是地球上的生物多樣性遭到極大破壞的一個世紀。19世紀末,在歐洲,人們已經開始有意識的保護陸地野生動物,但對於海洋的態度卻截然不同,依然認為海洋向人類供給的食物無論從種類還是數量來說都是無限的:鯨魚、海象、海豹、海鳥、鱈魚……
大型海洋動物的生長通常都很緩慢。海牛、儒艮是大象的水族近親,壽命在50年以上。供養海牛長一磅肉的草料能塞滿一間房子。其他海洋哺乳動物,食肉為主,壽命也都很長。它們每長一磅肉,需要吃幾千磅的浮遊生物。在1900年,這些大型動物的數量已經大大減少。歐洲殖民者徵服美洲新大陸的過程,同時就是歐洲沿海和北美沿海大量捕殺各種大型海洋動物,以滿足肉、皮毛和其他商品的需要。美國獨立戰爭後,這個新生國家很快就派遣了商船奔赴中國廣州,建立起跨太平洋的商貿關係,而美國商船上搭載的貨物就是動物皮毛。
20世紀,嚴格意義上講,人類已經很難從各種海域捕殺上述大型海洋動物,除了鯨魚。主要原因是鯨魚很多時間會生活在深海區,而那是捕殺者難以抵達的禁區。當然,在20世紀被捕殺的鯨魚仍然達到了300萬頭之多。鯨魚的種類相比100多年前已經大大減少。
數量急劇減少的還有海豚。據統計,從20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僅在熱帶太平洋東岸就有超過600萬頭斑海豚、真海豚、飛旋海豚被捕撈——漁民其實想要捕撈的是金槍魚,漁網卻「順帶」著殺死了海豚。
上世紀30年代,有人提成一種頗具吸引力的漁業管理策略,也就是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內,最大限度地捕撈魚類,直到其繁殖更新到自身的最高持續產量。這種策略的邏輯是,捕魚會減少魚類密度,增長率、生存率和繁殖率都會上升。美國國家地理學會駐會探險家西爾維婭·A.厄爾在其所著的《深藍SOS:我們和海洋在一起》一書中指出,上述漁業管理原則在上世紀40-50年代普遍推行,造成了全球海洋魚類種類和數量被極大的減少,主要原因在於,人們對於海洋魚類的了解有限,事實上無法準確估量特定魚類在特定空間和時間內的數量;而受環境因素影響,魚群數量也會發生減少。最重要的是,「自然且健康的系統不存在魚量過多的現象」;魚類是海洋生態系統中的組成部分,在許多魚類因捕撈大大減少的情況下,會造成生態系統陷入崩潰。
近年來,由於捕撈大型海洋動物已經變得十分困難,所以捕撈對象已經調整為了青魚、油鯡、沙鰻及其他小魚群。《深藍SOS:我們和海洋在一起》這本書指出,這其實就是在跟只能吃小魚的較大型魚類爭奪食物。海洋捕魚的做法往往還會採用垂直到海底,不放過任何魚類、蝦類、貝類及中小型海洋生物的漁網,對於海藻、珊瑚礁等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劇烈破壞。
人類漁業造成的受害者還遠不止於上述的大型海洋動物和魚類。章魚和魷魚的生物祖先,其化石記錄可追溯道五億多年前,比恐龍早3億年,比人類要早5億年。《深藍SOS:我們和海洋在一起》書中感慨,「看著章魚、魷魚或者它們的近親烏賊的眼睛,我對生物居住在海底以及生物認真地盯著我看感到不可思議。這些生物的價值在於作為歷史的使者,他們承載了與地球生命息息相關的寶貴信息,這些生物活著時候的價值遠比作為誘餌、牲畜食物或者偶爾作為人類食物還要大。」雖然這樣,人類漁業也在毫無限制的捕殺章魚和魷魚。
如果說捕撈海洋動物,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彌補陸生動物和植物作為人類食物來源的不足,而對之採取必要的保護,可以通過改善現有的食物品種搭配,降低人類食物供給對於海洋的直接依賴;那麼,工業化時代以來,人類所造成的海洋汙染,要予以遏制和扭轉,難度就變得更大。全球幾乎每個海域,都充斥著「五顏六色的細小塑料片和瓶子、鞋子、盤子、水瓶、叉子、杯子、吸管、玩具、牙刷、打包繩、剃鬚刀……包裝袋以及洋流捲來的其他很多垃圾」。這些主要是生活垃圾,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難以自然降解的。
不僅如此,隨著陸地石油、煤炭資源日漸變得供給緊張,一些國家和地區開始在海底開採石油,還勘探並開採部分海域的海底金屬礦藏。這對於海洋海底生態系統達到了毀滅性的影響。更嚴重的是,海底許多生物其實發揮著鎖住二氧化碳、甲烷等氣體的作用。海底能源、資源開發正在加速上述氣體浮出水面,加劇對地球大氣臭氧層的衝擊破壞。
在解決問題之前,我們需要對問題本身有清楚的了解。《深藍SOS:我們和海洋在一起》毫無疑問旨在警示人們,海洋破壞,包括生物多樣性損失和海洋水體汙染,以及海底礦產開發造成的一連串破壞反應的嚴重性。(本文首發頭條號「渝川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