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談]發現和傾聽更多「冰花男孩」的故事

    頂風霜上學，頭髮眉毛被風霜沾成雪白，身後的同學對著他的「冰花」造型大笑……1月9日，雲南昭通市魯甸縣轉山包小學三年級學生王福滿，因一張特殊的上學照「走紅」網絡，也讓眾多網友直喊心疼。許多人表達了資助這名「冰花男孩」的願望。昨天，王福滿通過昭通市委組織部官方微信公號發布了一篇感言。在感言中，他說「上學冷，但不辛苦」，並對社會上的愛心人士表達了誠摯的謝意：「有那麼多人關心我們，烏蒙山的冬天不會冷！」

    小福滿家所在的魯甸縣新街鎮，屬於烏蒙山區，海拔2100多米，年平均溫度只有14℃，而昭通市這幾天的氣溫徘徊在零下2℃到4℃之間，山區氣溫只會更低，說「冬天不冷」，當然只是孩子為表達感激之情的修辭。我看到網上2015年的數據，新街村義務教育階段的在校學生，小學生有1400多人，中學生有600多人。據曾到過昭通魯甸做支教的網友說，很多學生都是單親家庭，每天走一個多甚至兩三個小時山路上學的情況，在那裡很常見。而上學之路，漫長又兇險，也曾傳出過學生上學路上被人販子強行拉上麵包車拐走的事。顯然，除了王福滿，還有許多跟他處境類似的孩子，需要得到持續的幫扶。

    頭上掛滿的「冰花」，凍得皴裂的雙手，幾張照片讓王福滿一夜「成名」，他接下來的人生之路，因外界的關注，軌跡很可能從此改變。記憶中，上一次出現貧困學生因一張照片而引發全國性的關注，可能是那張著名的「希望工程」海報《大眼睛女孩》。1991年5月的一天，攝影師解海龍來到安徽金寨縣桃嶺鄉三合小學採訪，當教室的門被推開，坐在第一排的8歲一年級女生蘇明娟抬起了頭。解海龍端起相機按下快門，大眼睛裡流露出的眼神被定格下來，成為「希望工程」的宣傳標識，震撼了億萬國人的心。直至今日，「希望工程」已成為中國最有影響力的公益品牌之一，蘇明娟也從貧困學生成為城市白領。去年，34歲的她還當上了共青團安徽省委的兼職副書記。

    蘇明娟回憶自己的這些年時，常把「幸運」二字掛在嘴邊。因為攝影和視覺呈現具有直接性的特點，它訴諸了人們的情感，一個眼神、一頭冰雪，常常喚起人們對於身處困境之人的感同身受，短時間內，愛心被迅速動員起來。但如何令社會人士的愛心和幫助，找到更順暢且穩妥的渠道，如何更敏銳地發現和識別社會上的貧困人士，精細化地創造條件、給予出路，滿足他們的脫貧需求，實現體制化、常態化的扶貧管理，還有許多專業的工作要做。也只有如此，才能讓更多貧困人口，尤其是貧困家庭的青少年不是因為「幸運」才能獲得外界的關懷。

    一張照片、一幅海報、一條報導，確實能促成個別問題的解決，為「幸運兒」的人生燃起希望，過去有蘇明娟，有湖南桑植的「天梯上學路」，今日有「冰花男孩」王福滿，將來也註定還會有因「隨手拍」而成名的「網紅」。當然，脫貧是一項長期挑戰，要在2020年實現全國貧困人口全部脫貧的目標，需要官方民間一齊努力。據媒體報導，昭通市為打贏脫貧攻堅戰，制定了具體措施，力爭未來「每天脫貧1000人以上」。而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講，關注身邊的貧困現象和貧困人士，需要在鏡頭和圖片展現以外的地方，發現、傾聽、行動。 □果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