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松風呼呼響,傳入夢中過耳旁。七八十年代路邊的道旁樹是我親眼見過的最高最偉岸的樹了。大家都叫這種樹為馬尾松樹,成年樹身粗比水桶還要大,大人也合抱不弄,樹皮平滑呈黑褐色,不象一般松樹的皮,按常理松樹的皮多為乾裂粼狀。為了確定它的名稱,上網搜遍了針葉樹類,始終找不到它的圖片。有著這個名字的那種松樹圖片卻和這裡描寫的道旁樹根本不是同一種樹。讓我有些失望和懊惱。姑且按小時候的稱呼它們好了。它不象榕樹或者其他雜樹,枝叉滿身,象一把撐開的傘橫向伸出。而是直挺挺的向上狂長,雖有則枝,也多是順著主幹斜著向上伸長,如要看它尖尖的尾部,肯定看不清楚,因為它實在長得太高了,這樣比方吧,一般普通竹子的高度最高在十二三米左右,而馬尾松要比這些竹子還高出一倍有餘。現在很少看到它們了,只有在記憶中,經常去瀏覽一翻。我喜愛馬尾松,就因為童年時期在它的身上爬過,在樹蔭下玩過,早就想為它寫一篇作文來表達喜愛之情。
馬尾松的葉子是針型的,剛好如正常伸開的手掌那麼長細圓細圓的,如補鞋機的針一般大小,又象洗乾淨的粗發,從枝上擼一把來玩,從不粘手,乾乾爽爽,拿在手裡玩得有趣,聞起來還有淡淡清香味。最奇特處,還是一節一節套起來的,與其他松樹的葉子有著本質的區別,如果稍微用力一拔,就會從任何一節斷開,是完整的斷開。就象掉鏈子一樣,可重新接回,但是不能牢固了。果實形狀象苦楝樹果般大小,但沒有皮,粗糙均勻而硬,幹了便掉落下來,即使被砸中頭,也不會把人砸痛。到了冬天,小孩子們便撿來放到小鐵筒裡燒火取暖。
小時候,公路兩旁種的全是馬尾松。嶺邊也零星長著幾棵,村前也有一片馬尾松林,每到大颱風來時,都有被吹歪的,橫橫斜斜的靠在旁邊的樹上。馬尾松雖然長得高大,但不能用來蓋房和做家具,容易被蟲蛀,只能砍了當柴燒。真是大才小用了。如果葉子和果實落下來,一點也不阻擋路面,也不影響美觀。我們這裡有馬尾松的公路都是用沙嶺土和細細的紅渚石子鋪成的。經常看見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推著八字整路推板在整理路面,象個撐船佬。
走在馬尾松的公路上,從來曬不著。七八十年代,很少有汽車,最多是一二輛國產解放牌大卡車,還有縣裡去公社的班車,最多的是大隊裡才有的手扶拖拉機,也有中拖頭,被小孩子們起個綽號叫蟻公頭。一天到晚走在公路上,也碰不上幾輛。小時候赤腳沿著公路一側的馬尾松去縣城趕墟,一棵一棵地繞著它們走去,感覺有趣快樂。
馬尾松作為上世紀七八十年的最常見的道旁樹,見證了一兩代人的歷史,也見證了那個時代的風雨雞鳴和點煤油燈燒柴禾的年代。如今道路擴闊了,並且用水泥混凝土鋪就,道旁也種上風景樹,但已沒有小孩子時見到的馬尾松的氣概。馬尾松作為道旁樹已成了遠去的記憶。曾夢見風吹在樹梢呼呼作響,響在我童年作夢的耳旁,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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