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再無冰凍星球?年屆94,「BBC紀錄片的底牌」艾登堡在新片發聲了

你知道大衛·艾登堡嗎？

《地球脈動》的宏大，《藍色星球》的唯美，《冰凍星球》的神秘……版權銷往世界各地，豆瓣評分基本上在9分以上。網友紛紛評論：老爺子的紀錄片，我從小看到大。

■《藍色星球》，1998年

今年，他94歲了。BBC曾試圖尋找一個人能夠接替他，但發現他無可取代。艾登堡自己也說，我不能想像一種不一樣的人生。

長期以來，艾登堡所做的是展示自然的奇蹟。這幾年來，他越來越多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地球正處於危險之中。有人詢問過原因，他在最新的紀錄片也做出了表述：「如果明知道問題所在，卻選擇忽視，那我肯定會感到十分愧疚」。

他見過地球充滿生物多樣性的一面，也見證了地球的華彩在日漸消弭：

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野性」，這就是我的證詞，這是我一生經歷過的地球退化過程。

由一個比其他任何人更懂自然界的人講述這個星球上生命的故事——《大衛·艾登堡：我和我們的星球》由Silverback Films和WWF共同製作，於今年10月首映，豆瓣評分目前高達9.4分。

我們生活在地球上最穩定的時期，但還能多久？

我們生活在一個怎樣的地球？先看幾組對比圖。

這是1960年代，航空業剛剛發展不久，艾登堡在飛機上看到的情景。那個年代，人們經常飛行好幾個小時，所見皆是荒野。

這是現在，從太空看夜間的地球。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地面上的人們則很難看到星星。

這是1990年代，紀錄片《藍色星球》意外發現的現象——珊瑚礁白化。海洋溫度升高致使共生藻離開或死亡，珊瑚隨之死去變白。乍一看很漂亮，細想一陣悲涼：「眼前所見其實是一具白骨」。

這樣的景象不能長存，之後會被海草吞噬。艾登堡感慨道：「原來宛若仙境的珊瑚礁，最後成為一片廢墟。」

這是1960年代，地球上的人口數量、碳含量和剩餘荒野面積——30億人口，315ppm，62%。

而在今年，這一系列數字變成了78億，415ppm，35%。這意味著什麼呢？人口翻了一倍都不止，地球的「負重」越來越大；碳含量達到了人類史上的最大值，地球被蓋上了「保溫罩」；荒野面積越來越小，維持生態系統的物種多樣性受到嚴重影響。

早在上世紀1970年代，艾登堡就發現：有些動物變得越來越難找了。在拍攝紀錄片《生命的進化》時，他發現物種數量的減少是系統性的。

■《生命的進化》，1979年

而在2011年，耗時五年製作的《冰凍星球》面世，展現了正在溶解的地球兩極。艾登堡說：「這些影像將會變得越來越珍貴，因為這很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去紀錄下這些珍貴的場景。「

■《冰凍星球》劇照，2011年

對環境保護的呼籲則是循序漸進的，艾登堡作為一個老派的電視人，相信「不應該說教」。2006年，他在《氣候變化的真相》第一次明確提出全球變暖的問題；2009年，在《地平線：人口極限》提出了人口增長的問題；2017年，在《藍色星球2》提出了垃圾帶來的環境汙染問題……

■「我們人類似乎已經跟維護其他物種活動和行為準則脫節了」

在2019年，艾登堡和團隊一口氣推出了兩部自然紀錄片，分別是在Netflix播放的《我們的星球》，以及在BBC播放的《七個世界，一個星球》。

前者以鮮明的態度呼籲環境保護，有一個鏡頭引起了很大的爭議——由於所在海域的冰塊在34年間中完全消失，所有海象只能擠在沙灘上，部分海象爬到懸崖上，然後因為視力不好墜崖摔死。為此，Netflix「官宣」動物愛好者跳過海象墜崖在內的7個鏡頭。

■艾登堡在會議上為大家播放《我們的星球》

某種意義上，艾登堡和電視製作人回應了人們對自然紀錄片過度美化的指責。就在2018年，記者、專欄作者喬治·蒙比爾特（George Monbiot）公開批評艾登堡「背叛了他所愛的生物世界」，幾乎不提人類對地球的影響和地球正面臨的危機。

在這一部《大衛·艾登堡：我和我們的星球》，我們得以更為系統地了解地球的現狀——「一個人類為人類經營的地方」，以及運轉方式——生命有賴於精確的生態系統，氣候的穩定則有賴於生物的多樣性。

最令周到君印象深刻的是，人類所在的「全新世」是地球上氣候環境最穩定的時期，平均氣溫上下波動在十萬年以來，未曾超過攝氏一度。

然而，人類在不到兩百年內燃燒了等價於數百萬年生物體的煤炭和石油，相當於延續一百萬年的火山噴發活動，排放出來的二氧化碳足以造成一場生態浩劫，甚至是物種滅絕事件。

我們還能在這個「伊甸園」裡生活多久？

重點不是「拯救地球」，而是「拯救我們自己」

反觀自身，雖然人類佔據了地球的支配地位，一旦發生生態浩劫，同樣在劫難逃。

很多人對此深有感觸，新冠肺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自然環境就變得更好了。更不用說，人類已經銷聲匿跡數十年的車諾比。這也是為什麼，本部紀錄片片頭和片尾都放在了車諾比附近的城市普裡皮亞季。

一方面，人類曾經居住的樓房已經破敗不堪，空城的景象令人心驚。

另一方面，從上空俯瞰整個城市，你可以看到高樹茂林，建築被綠色所圍繞，是真正的「花園城市」。

艾登堡由此提出，「無論我們犯下多大的錯，生物世界會頑強地活下去，人類卻做不到」。因此，與其說我們要拯救地球，不如說我們要救的是自己。

周到君整理了紀錄片中提出的6種保護生態環境的方法，以饗讀者。

第一條是致力於解決貧困，增加女性的入學率和上學時間。越窮越生孩子，女性受教育越少生得越多，這樣做可以讓人口儘早達到峰值。

■《地平線：從七十七億人口開始》

第二條是逐步淘汰化學燃料，使用太陽能、風能、水力、電熱等可再生能源。中國電建集團參與建造了位於摩洛哥、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太陽能聚熱電站（光熱電站），待全部建成後將提供摩洛哥近50%的電力供應，把富餘的電能出口到歐洲。

第三條，停止大規模海域捕撈，將三分之一的近岸海域劃為禁漁區，讓海洋生態恢復正常狀態。

第四條，這個世界無法承擔這麼多肉食者，如果我們每天只吃蔬菜，只需要現在一半的土地。

第五條是提高永續農耕生產力。荷蘭以極高的人口密度，成為了世界上僅次於美國第二大農業出口國，原因就在於「精準農業」和「可持續農業」，用一半的資源生產兩倍的糧食。

第六條是退耕還林，森林是過濾大氣層中的二氧化碳最好的方法。

我們曾因為艾登堡的一系列紀錄片，發現自然的美麗。是時候向前一步，關心自己能做什麼了。

《大衛·艾登堡：我和我們的星球》

片長：83分鐘

放映平臺：NetflixV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