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從此於我而言,你就是不一樣
2006年夏天,雲喬五中,高一學子陸續走進了校園,新一輪的青春故事開始落筆書寫……
雲喬學校,幕城有名的封閉式軍事化貴族學校,所以這裡雲集了大部分市裡的富家子弟,因為中考落榜,只能花高價進私立高中就讀,雲喬每年的學雜費是本市普通學校的十倍左右。
而在這樣一所富人的殿堂中,還有有一個特殊的群體,高一(1)班,這個班的學生學費全免,甚至有些還能得到一筆獎學金,他們都是學校花了很大工夫從雲喬市各個縣城挖來的中考的佼佼者。
每年暑假,都是雲喬學校最忙的時候,全校教職工都要輾轉幕城的各個縣城,去為學校尋找活招牌。良好的校園環境,高價聘請的特級教師,學雜費的全免成為了雲喬學校掐尖的最大優勢,總能順利挖走各個縣城中考的前十名中的大多數學子,三年後的他們就是雲喬學校的活招牌。而且每年的高考成績從來沒有讓雲喬中學的董事長陳先進失望過,這也是雲喬學校能名滿幕城的主要原因。不得不說董事長陳先進真的是個很有遠見的企業家。
也因此每一屆高一(1)班的學生裡,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經濟條件較差的家庭,衝著學費全免來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成為這所學校備受關注的群體,有趣的靈魂總是比好看的皮囊更受歡迎。
這不,高一新生第一個晚自習上課前,不少穿著名牌衣服,名牌鞋子的其他班級的同學們在高一(1)班的教室門口的走廊上溜達來、溜達去、溜達來、溜達去……時不時的往教室裡瞄上幾眼,此時教室裡的人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
葉繁星就是這個班的14個女生中的一個,18:20,晚自習鈴聲響起,教室外「散步」的人終於回自己班級了。
「你們這組的學期計劃都交齊了嗎?」
正低頭看意林的葉繁星抬起頭朝著這個好聽的聲音的看去,一縷夕陽透過窗戶灑在林希的右邊臉頰,一米八的身高,穿著一件淡藍色T恤,濃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還有完美的臉部輪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加上天然光線的打光,他就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角。葉繁星的心砰砰跳個不停,臉頰也跟著火燒似的熱了起來。
葉繁星有個難以自控的缺點,所有的心理活動都會寫在臉上,讓人一眼就看穿了。初三時,班上一個男生託葉繁星的同桌給她捎了一封情書。看完信後,葉繁星的了立刻紅了起來,比晚霞還要紅,之後的整個下午她都把臉埋在課本裡。還好,皮膚黝黑的她這次成功的掩飾了自己的心理活動。
就是這樣一個天時地利的情景下,林希在葉繁星的腦海裡留下了很特別的第一印象。即使十餘年後,這個特別的印象仍然會活靈活現地出現再葉繁星眼前。
「葉繁星,你看著我幹嘛?你沒有交嗎?」林希站在第四組的第一排前面問道。
葉繁星坐在第四組的第二排,靠窗邊的位置,座位是兼任語文老師的班主任周楚在他們軍訓期間就已經安排好的,一併安排好的還有班幹部。林希是他們縣的中考狀元,被周楚選為班長,軍訓期間,周老師布置每人一篇學期計劃,開始上課的第一個晚自習班長負責收上來。
「哦,交,交了…」葉繁星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臉頰,「你,你怎麼知道認識我?」葉繁星問道。
雖然經過一周軍訓的相處,可同學們的交流並不多,比如葉繁星就只認識同寢室的另外三個同學,其他同學都不太認識。
「我當然認識你啊,你不是軍訓標兵嗎?」林希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著說,並轉身朝著講臺走去,把收上來的學期計劃整齊的放在講臺上。
「他笑起來真好看,就像冬日裡的陽光,夏日裡的清泉。」葉繁星翻開班級通訊錄,找到班長一欄,「林希,名字也好聽!」葉繁星小聲嘀咕著。
第一個晚自習,數學、語文、英語、物理、化學、歷史、地理、政治老師輪番上陣,給同學們介紹著所教課程的學習方法和要求。
晚自習四節課,他們接連被八個老師進行了靈魂的洗禮,當他們還不能完整地把每一個老師的名字和他們地形象進行連線時。
「高一,是高中三年最重要的一年,它是打基礎的學年,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和利用這一年。」這句話是非耳熟的話已經深深的刻進了高一(1)班每一個學生的心上。
原因很簡單,八科不同課程的老師竟然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同一句話!
「同學們,一年級可是你們學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年。」
「同學們,二年級很重要的,別鬆懈。」
「三年級是承上啟下的一個學年,每個同學都要打起精神來。」
……
「初三了,你們要迎來人生的第一考,重要性不要我多說了吧!」
這樣的句子每年都要在莘莘學子耳中迴蕩。
第二節:原來喜歡你的人那麼多
因為長得高,林希坐在教室第二組的最後一排。每每課間,葉繁星總是會不經意地轉過頭,往林希的座位上看一眼。經常能看見黎姿萱坐在林希的座位旁邊,跟他聊著天,有時會打鬧一會兒。
葉繁星羨慕黎姿萱,羨慕她可以成為林希的朋友,可以跟他有聊不完的話題,她多麼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林希的朋友,也可以跟他課間談笑。
十月,黎姿萱的生日,晚自習前,班上很多男生給她送禮物,當然也包括林希,還有很多其他班級的男生跑來給她送禮物。這麼高調的生日引起了班上很多同學的關注。
「聽說黎姿萱被其他班的同學評為五中校花了,據說他們評校花的時候有五六個人選,最後選上黎姿萱是因為她是重點班的,才華給她加了很多的分。」韓菲直勾勾的看著黎姿萱說。
韓菲,葉繁星的同桌,因為胖,上課又經常打瞌睡被老師點名,成為了班上某些男生打發時間開玩笑的對象,但不帶惡意,他們給她的睡姿取了個名字叫「小雞啄米」,形容得很形象。她的課餘愛好就是八卦,學校的八卦消息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嗯,黎姿萱的確很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身材也很好,高高瘦瘦的,性格也好,難怪那麼多男孩子喜歡她!」葉繁星看著黎姿萱,羨慕地說道,「如果我是男生,我肯定也會喜歡上她的。」
「是啊,你看她那天生的捲髮,特別適合她,她穿衣服也特別有品位,都是名牌啊,還是做有錢人家的女兒好啊,我等是羨慕不來的!」說罷,韓菲收回了看黎姿萱的眼神,望著葉繁星眨眨眼說:「你知道我們學校的校草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葉繁星重新拿起筆,計算著習題本上未完成的函數值。
「是林希,聽說好多女孩子喜歡林希,別的班都好多女孩子給他送情書了。你看,站在我們教室後門口的那些女孩子,大多是來看林希的。不過我不覺得林希是校草,我覺得謝弋凱更帥,謝弋凱才是校草,你覺得呢,小星星?」
聽到林希的名字,葉繁星手中的鋼筆停止了運動,「原來那麼多人喜歡林希。」葉繁星心想著,此時葉繁星心理有點複雜,她有點歡喜,又有點失落。歡喜的是林夕被那麼多人喜歡著,失落的是喜歡林希的人那麼多。他應該永遠也不會注意到自己吧!
「問你呢?你愣著想啥呢?你覺得誰更帥?」韓菲追問著。
「都,都挺好的吧!」葉繁星口是心非地應到。
第三節:第一次靠近你的顏色是——紅色
21:50,晚自習下課鈴聲響起,每天晚自習放學後,班上會有十幾個同學在教室多做半小時習題再回寢室,其中包括葉繁星和林希。
「小星星,你幫我把外套綁一下。」韓菲在葉繁星耳邊輕聲說到。
「怎麼了?」
「我大姨媽來了,都沒有準備,弄得滿身都是,我先回宿舍了,你好好學習。」說罷,韓菲就連跑帶跳的溜回了宿舍。
葉繁星彎下身子去撿剛剛掉到地上的鉛筆,卻看見韓菲的椅子上留下的一片紅,她趕緊在書包裡翻紙巾。紙巾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某人一屁股坐在了這張椅子上,葉繁星帶著複雜的心情愕然抬頭看著他,雖然是背對著葉繁星,但葉繁星還是立刻判斷出了這個屁股的主人是——林希。
「林希,他竟然坐在我旁邊,他離我那麼近,可是……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景下啊?怎麼辦,怎麼辦?我要不要跟他說?怎麼說?」葉繁星在林希的身後欲言又止。
「嘿,謝弋凱,這個化學題你幫我看一下,我想了好久,一點思路都沒有。」
謝弋凱,化學課代表,韓菲的後桌,林希的室友。
「他們討論得他們專注,我還是不說了吧!」
林希聽完謝弋凱的解答,轉過身,趴在韓菲的座位上認真的演算起來。
「那個,你今天帶了外套嗎?」葉繁星輕聲說道,沒錯,聲音很輕,應該只有林希能聽見。
「你,很冷嗎?」林希茫然地看著葉繁星問道?「要不,我去幫你借一件外套?」
「這件外套給你,回宿舍的路上綁在腰上。」葉繁星從書桌裡拿出自己的校服外套放在林希腿上,「還有,以後坐別人椅子,看一眼再坐下。」然後收拾書包走出教室。
第四節:默默關注的你依然那麼優秀,而我……
「衣服還你,謝謝!」第二天晚自習放學,林希微笑著把校服遞給葉繁星。再次坐在葉繁星的旁邊轉身與謝弋凱討論著化學問題。
之後的每天晚自習放學後,林希都會坐在韓菲的座位上跟謝弋凱討論化學題,然後轉身坐在葉繁星的旁邊做習題。
11月,第一次期中考試結束了。全班52名同學,林希,總分全班第一,全年級第一,數理化都在接近滿分,其他各科成績也都在九十分以上(百分卷)。葉繁星,全班43名,全年級也是43名,數學82,物理85,語文72,化學73,英語87,政治、歷史、地理都是及格線邊緣。
原來這就是手的較量,本來覺得考得挺好的葉繁星看著年級排名表,她沉默了。
學業生涯以來從來沒有考過全班第二的葉繁星,考了全班倒數第九名,她第一次受到學習給她的打擊,雖然她明白這是一個高手如雲的班級,但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葉繁星最大的優點就是韌性特別好,心理恢復系統運轉得特別快。從來不會被困難壓倒,也不會因為失敗而意志消沉。
她給自己制定了學習計劃表,又多購置了幾本習題,晚自習後的學習時間也延遲到了22:50,宿舍樓23:00關門。
林希依然每天坐在韓菲的座位上跟謝弋凱討論一兩道題,然後轉身坐在葉繁星的旁邊刷題。
不一樣的是,林希會在葉繁星做錯化學題的時候,指出她的錯誤,「這是氧化還原反應,化合價是要變化的,你都沒變,肯定選錯了呀!」
「謝謝!」葉繁星改過做錯的選擇題,並且把林希說的「氧化還原反應,化合價發生變化」記在了這道題的旁邊。日復一日,這本習題集上密密麻麻的記了許多筆記,葉繁星做錯的題越來越少了。對於葉繁星而言,這本化學習題集上的筆記總比其他習題集上的筆記更珍貴些。
這段時間每天都期待晚自習的結束。那之後的四十分鐘她能看見他修長的手指握筆在稿紙上的演算字跡、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她能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雕牌洗衣粉的清香……
體育課上,帥帥的「恭喜」老師總會留20分鐘給同學們自由活動,同學們之所以稱呼體育老師為「恭喜」老師,是因為高高帥帥,幽默感超強的張老師長得特別像電視劇《粉紅女郎》中的龔喜。大家都很喜歡他,即使是每次上課時跆拳道教學環節,總被張老師當做教學把子,一次次被撩倒的葉繁星也特別喜歡「恭喜老師」。
每次體育課跆拳道教學時,女生站在第一排,而葉繁星身高160,按高矮順序排隊,她正好站在正中間,離「恭喜」最近的位置。一到體育課,同學們都會給葉繁星投入無比同情的眼神。
因為軍事化管理,五中的每一位同學每天早上6:15要在操場集合,開始每一天的晨跑,一日三餐都需要排隊走進食堂用餐,吃飯期間不得交談,所以同學們自由支配的時間特別少。男生們格外珍惜這20分鐘,好好的進行一場籃球場上的較量。而很多女生們也格外珍惜這短短的20分鐘,她們會在籃球場旁邊席地而坐,看著她們心中最好的他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華麗灌籃,敏捷地搶球。葉繁星也在隊伍裡,默默關注著林希,他每一個投籃的動作,每一次進球後的擺出的勝利poss,每一幕大汗淋漓後喝水的姿勢都深深的印在葉繁星的腦海裡。
2007年1月1日18:30,每個班都有序的進行著元旦晚會,歡聲笑語穿透每一扇門,每一扇窗。高一(1)班教室裡,同學們沿著教室四壁圍圈而坐,一邊享受「美食」(其實就是每人一把瓜子,一把花生,一瓶可樂),一邊為教室中央表演節目的主角鼓掌歡呼。林希和文藝委員黎姿萱正在教室中央演唱著孫燕姿的《遇見》,伴著動聽的旋律,他們準確的唱著每一個音符。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葉繁星入神的聽著林希的演唱,似乎教室的一切都固化了,活動著的只有演唱的林希和入迷的自己。 林希的聲音很好聽,就像不斷從他聲帶出發出了無數跟磁感線,連接著另外一頭的葉繁星。
就在葉繁星靈魂出竅的這段時間,韓菲問道「這瓜子,不吃吧?動都沒動,我幫你吃啊,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韓菲把葉繁星桌上的瓜子挪了個位置。「這花生也不吃吧,我幫你吧,浪費可恥,不用謝!」接著花生也挪了個位置,「可樂已經開了就留給你吧!」
「原來你不僅長得帥,學習好,籃球打得好,竟然歌也唱的那麼好。」演唱結束後,葉繁星一邊崇拜地看著林希,一邊想著自己,上下打量一番自己後。失落的葉繁星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可樂。然後放在了自己座位和旁邊謝弋凱座位的中間。
同樣出神的還有謝弋凱,他多麼希望此時站在黎姿萱身旁唱歌的是自己,她的一笑一回眸都深深牽動著謝弋凱的心。以至於同時擔任主持人的黎姿萱說「下一個節目,謝弋凱帶來周杰倫的《雙截棍》」時,謝弋凱依然呆坐在座位上。葉繁星用手拍了拍謝弋凱的胳膊,謝弋凱這才回過神來,走到「舞臺中央」開始他的演唱,同樣唱功了得的謝弋凱也引起了教室連聲不斷的歡呼,其中最激動的就是韓菲,不斷歡呼,嗓子都快要叫啞了。
林希坐在謝弋凱的位置上也就是葉繁星的身邊為兄弟捧場,隨手拿起兩個座位中間的可樂咕嚕咕嚕喝了起來。葉繁星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可依然故作淡定的看著林希喝完她喝剩下的半廳可樂。
第四節:終於離你更近了
2007年1月,期末考試如期而至,領完成績單就可以回家了,看著手上的成績單,葉繁星嘴角上揚,露出了微笑,這次考試進步很大,排名全班第24名,全年級也是24名。林希本次班級年級排名第二,與第一名的謝弋凱僅2分之差。
謝弋凱文科成績特別好,總是接近滿分
「終於離他更近了!」看著排名葉繁星會心一笑。
此時的葉繁星一定不知道,林希看著班級排名也露出了笑容,即使自己這次考了年級第二。
寒假的時間過得很快,轉彎二十多天的寒假結束了,相比大多數同學,面對要開學的苦惱,葉繁星心裡有著更多的期待,她想快點開學,這樣她又可以見到他了。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可以這樣容易滿足,這樣卑微,哪怕只是每天能看見他都覺得如沐春風,哪怕期待見面的時光都覺得特別幸福。
新學期,班主任周楚重新調整座位,讓成績排名前列的同學每人帶著一個學習稍稍落後的學生做同桌,林希被周老師安排到了第一排,葉繁星的前面,負責幫扶杜子濤。韓菲也被安排成為了謝弋凱的同桌,縱然有一百個不願意,謝弋凱還是接受了周楚的安排,這次幫扶成績會影響本學年三好學生的評選。
當然,最最開心的就是韓菲了。同寢室的孟洋成為了葉繁星的新同桌。同樣心情愉悅的還有葉繁星,因為她離他又更近了!
孟洋和林希來自同一個縣城,初中有是校友,所以他們之間有很多的話題,課間經常用方言聊著他們縣城、他們學校的一些故事。
葉繁星每天聽著他們的對話,剛開始完全聽不懂方言的內容,經常回寢室以後葉繁星還會請教孟洋他們說到的方言中某些詞彙的意思。漸漸的,葉繁星能聽懂他們聊天的大多數內容,有事還能不倫不類的模仿他們的方言參與他們的談話。漸漸的,從他們的對話中葉繁星對林希的了解更多了。
她知道他初中時最喜歡吃食堂的米粉蒸肉;她知道他們縣城有個溶洞景點;她知道了他初中時不喜歡英語,直到遇見一個很有意思的英語老師;她知道了他家在縣城開了一個小超市;她知道了他初中時就很受歡迎,收到不少小迷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