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黃粱一夢」:夢裡娶賢妻,夢裡做高官,虛幻的一切終將逝去

2020-12-05 沅汰

我小時候常常看一本書,叫《唐宋傳奇》裡面有很多特別奇幻的故事,其中有一個叫《枕中記》。

唐玄宗開元年前有個姓呂的道士會神仙術,有一次在旅途中的一個客店裡遇到一個年少落迫的盧生,兩個人很談得來。盧生感嘆自己生為大丈夫卻在世上不得意,很困窘。呂道士就勸他說,你身體健康,又無災禍,言談很有風度,沒有什麼可感嘆的。但盧生認為一個男人應該建功立業。盧生覺得通讀詩書、嫻熟六藝卻沒有取得祿位,不能出將入相以及鐘鳴鼎食之家,只能以耕種薄田度日,非常不甘。

這時候兩個人都在等飯。店家正在蒸黍。「黍」就是黃米,黃色有點黏。等飯的功夫呂道士拿出個青瓷枕,這個瓷枕的兩端開光,就像古典園林的月洞門似的。呂道士讓盧生枕著這個青瓷枕睡一覺,到時候飯好了叫他。盧生睡在青瓷枕上,枕頭一端的圓孔漸漸變大,真的像月洞門一樣,裡面還很明亮,於是盧生就走了進去,回到自己家。

過了幾個月,盧生娶了清河崔氏做妻子,妻子十分美麗又陪嫁殷厚。接著盧生考中了進士做了官。仕途很順利,步步高升,還有許多的功績。開河利民,擊殺戎狄,開疆拓土等等。盧生從縣尉做到州刺史,又做到京兆尹,後來入朝當宰相。並且隨著他一路高升也因為功績而得百姓擁護,皇帝器重。

盧生入朝為相十幾年,既有謀略又十分嚴謹,被稱為「賢相」。於是引起了同僚妒忌,合謀陷害他。說他與地方武將勾結,圖謀不軌,引起皇帝的猜疑把盧生下獄。這時盧生非常後悔,想起自己當初在老家有薄田度日也足以御饑寒,何苦一定要做官追爵祿。

好在皇帝沒殺盧生只是流放了他。過了幾年皇帝知道他冤枉,又給盧生恢復官職,盧生又做了宰相,還被冊封為燕國公。盧生有五個兒子,十幾個孫子,都中科舉入仕,家族成為官宦之家、名門望族。

到了盧生八十多歲的時候,回望自己的一生非常感慨。當他臨終病重時給皇帝上奏說,自己原來只是一個貧寒儒生,居然能受皇帝恩寵,位列宰相多年,深恐自己德行不及遺害於位,然後歌頌皇恩。皇帝也派高力士去探望盧生,說他品德高俊,作為元輔有功於社稷。當天晚上盧生就死了。

當盧生的一輩子在青瓷枕裡過完之後,睡著的盧生這時候伸了個懶腰醒來了。只是這時候店家蒸的黍還沒有熟,一切都和原來一樣。看到呂道士,盧生翻身坐起來問:難道那是一個夢嗎?於是向呂道士道謝,說人生經歷的輝煌也不過如此啊。恩寵榮辱,困窘通達,得到與失去,生生死死,在這一場夢裡全都明白了。慾念不能無限放任。

盧生謝過了呂道士就離開了。留下一個成語叫「黃粱一夢」,比喻虛幻而不切實際的空想。同義詞有:南柯一夢,一枕黃粱。

作者:沅汰,文化學者,歷史作家

主要作品:《龍鳳傳奇》、《南北亂世之三國霸業》、《高澄傳》、《情探泰陵》、《胤禛二十七年》,中國古代《古國迷蹤》系列,《博物館青銅器名稱漢字解讀》系列、《漢字》字形釋義、《青銅銘文裡的西周史》、《晉國霸業》、《夢回春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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