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過年到初五,曬著太陽,磕著瓜子,拜年的節奏似乎放緩。
耳根處響起拉彈鑼鼓,是有些村落開始唱戲了。
過年的氣氛繼續在升騰。
我從小聽浦江亂彈,要說鄉音,這就是了。
我爸爸當年可沒有手機,大段的無聊時光,用拉胡琴來消遣的。
一曲西皮快板,常拉的搖頭晃腦,神清氣爽。
上個世紀的教書匠,除了拉琴,還寫書法,
生活的趣味,比我們這一代高雅。
在農村搭臺唱戲,一般唱三天,
頭日開場就用《花頭臺》打頭陣,氣勢高亢激越,華麗流暢,粗獷奔放,驚起各路鬼神。
各村老人集聚戲臺,引頸恭聽。
這如重金屬搖滾樂的一段長長的引子,撩起氣氛來,也是不要不要的。
年輕人家裡喝酒,日頭下擺個大鬥碗點骰子賭博,得靠著花頭臺這股衝衝的邪乎勁,呼呼上頭。
那《歌手》中的歌手,為啥不請個浦江什錦戲班呢?
緊拉慢唱,青藤繞樹,比華陰老腔好聽多了,
現場氣氛絕對沸騰,瞬間可圈粉無數啊!
想想也就春節這幾天,才會對農曆,有種結繩記事般的清晰。
再過幾日,開始切換回公曆記事了,
那是一種把計劃刻在板上,執行板上釘釘的開始,以及走走跑跑無法停止的催促過程。
雖然每周忙五天可休息兩天,也只是像列車在鐵軌上哐當哐當的頓挫,巨大的慣性讓你無法脫軌。
這種感覺,就好比做年糕的機器,冒著熱氣的年糕被機器吐出來,吐一段,被刀切一段,然後工整放於一處,等待年糕的冷卻。
間歇性的生活,頓挫了時間的線性,無聊時分,可聽聽來自家鄉的《花頭臺》。
這一土方藥引,如同雞血,帶著春天的氣息,瞬間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