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念念不忘》講了一個故事,男主和女主是初戀,分手之後,男主依舊思念女主,整整十年都忘不了。整首歌是男主的內心獨白。
而《羅生門》這首歌很有意思,女主「現身說法」,講述和男主的戀愛回憶,女主所講的卻是另一個版本,完全不同的故事。
本文將《念念不忘》和《羅生門》的歌詞穿插交替,在全局上、最客觀的解讀這兩首歌詞的故事。
男主和女主隔了十年後,偷偷見了一面。
01
男主說:
你知道分手後的這十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在夢中都能夢見你。
你一直是那十五六歲的模樣,在學校裡,窗外透進陽光,你穿著校服,一頭齊劉海,美極了。
(十年又過去 舉止仍像少女)
(你跟我每夜仍聚聚 到夢裡追)
女主說:
真的很感謝在分手後你還念念不忘我10年。
最近有個舊同學跑來告訴我,說原來你從12年前就已經喜歡我了。
唔……這件事,這個舊同學是你刻意安排的?
(很感激 喜歡我十年 仍不休)
(近日舊同學說我已耿耿於你心 六百周)
男主聞著女主身上的茉莉香水,說:我真的不能忘記和你那段初戀。
送你的hello kitty還在嗎?
你喜歡的漫畫書還看嗎?
我記得當初你會用紙臨摹漫畫書上美少男和美少女接吻的插畫,多希望我們能成為畫中人。
(贈你哈囉吉蒂那玩具)
(這天早變作茉莉香水)
(你的笑 卻是照舊和煦)
(留在你漫畫書裡)
(當初那美麗神仙伴侶)
女主朝後一退,說:可能你是有點誤會。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hello kitty,所以你送了我,我也沒好好保存。
還有我當時在課上偷看的是狄更斯的小說,不是漫畫。
那一次,我之所以去臨摹男女親吻的那張漫畫,因為畫中男主親女主的時候眼睛是睜開的,我認為應該是閉著的。我有強迫症,才去改畫的。
其實,你並沒有真正了解過我。
(我愛過哈囉吉蒂嗎 似乎沒有)
(狄更斯是漫畫嗎 仍然少女誤會了嗎)
(迷戀蔽眼才給美化 但其實真懂得我嗎)
男主嘆了口氣:自從和你分手後,我真的感覺愛情已經死了。我不會再那麼愛別人了。
(就像那青春洪水)
(現在已經不可能追)
(那故事倉猝結束)
(不到氣絕便已安葬)
02
女主說:其實你並不是迷戀我,你只是迷戀那種「念念不忘」的感覺。
很多人都口口聲聲說永遠忘不了初戀,可不都一個一個過得好好的,馬照跑,舞照跳,只不過喝醉酒了會哭一場罷了。
這是一種錯覺和假象。
(最動人時光 未必地老天荒)
(難忘的因你太念念才難忘)
(容易抱住誰十年 最難是放)
男主說: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有關注你的消息。
每晚我都會偷看你的微博。
哪怕見面是陌生路人,可在我心裡,你什麼時候剪了頭髮,換了工作,哪天晚上心情不好,我都知道,就好像我一直在你身旁。
(讓我們打聽對方)
(今天過得一切平安)
(縱使相見已是路人茫茫)
(臉書等愛侶入睡卻偷看)
女主說:
坦白說,那段感情不光是你的初戀,也是我的初戀,到今天想起來我仍然覺得很甜。
我和你處理關係的態度不同,我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路上碰到了我會打招呼,禮貌問你最近過的如何?
我也有你的微博,但我不會去看。
因為你有你的生活,你過得如何自有別人關心,我不太關心。
(真心講 想起那段情 仍不枉)
(若路上重遇會笑笑問你近況)
(你每晚更新的臉書卻無謂看)
03
男主痛心苦訴:
和你分手後,我感覺時間停止了,愛情對我再無意義。
哪怕我現在有了女友,可我心裡還有一絲幻想,也許有一天你會回來對我說,我們和好吧,重新開始吧。
(自離別剎那 今生停頓了嗎)
(縱使我最後曾認命 邂逅了她)
(但信一天總會再遇吧)
(我想聽你說別喜歡她)
(你跟我 以後抱著回家)
女主說:你真的醉了,不要再糾結過去,人總需要勇敢生存,例如學會承受失戀?
(離別了若想心安)
(先不要每夜重翻舊案)
(望著更好的地方)
男主打了個比喻:你就像是一副世界名畫梵谷的《杏花》,高端大氣,無價。永遠掛在我的心裡。
(其實你是一幅畫)
(狠狠往這舊人心上掛)
(現實過得不順嗎)
(定定望向這畫中曇花)
女主說:是啊,你也說了我是名畫,那肯定要放在無菌無塵的密室保存,不能常打開,不能曬太陽。
所以,為了讓我在你心裡更有價值,不會變質,你應該把那個「密室」門鎖上,讓畫好好保存。
望著更好的地方 為下段愛戀吸收陽光
(那動人時光 不用常回看)
(能提取溫暖以後渡嚴寒 就關起那間房)
男主痴痴說道:你在我的記憶裡永遠是少女。
和你的初吻哪怕再過去20年我都記得,你的擁抱離去60年我都懷念。
你的笑容、眼神、這段情,就像是巫術降頭蠱惑著我,迷亂我心,至死不休。
說著說著,男主越靠越近……
(記憶中你仍像初戀好看)
(吻過二十年還未寒)
(離去六十年仍熱燙)
(共你就似被舊情下了降 像下了降)
04
女主看著男主,你知道什麼樣的愛能回憶著很甜嗎?
愛得轟轟烈烈,分手後各自幸福,愛有遺憾而美。
而你這樣天天念叨、偷看我微博、在暗中關注我,不會讓我覺得甜,只會讓我覺得你很恐怖,很怕你。也無意義。
(個個也探問愛戀不老的秘方)
(唯獨壯烈離座可百世流芳)
(難道抱著殘像可百世流芳)
男主說:你忘不了我,我也忘不了你。
(你未忘 我未忘 猶勝伴在旁)
女主說:我們只是愛過。
(你未忘 我未忘 情信亦泛黃)
男的說:
我每天早晚都會看手機,我都想你會不會給我打電話。
我會在我們過去常去的咖啡館坐很久,幻想你會突然出現。
我就像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愛情病人,渴望你能回心轉意。
(不心安 清早與夜來亦望望)
(收不到信號過兩秒又再看看 你說過常聯繫對方)
(從前號碼 等於老地方 不敢拆掉再裝)
(猶如絕症 天天有預感 幸福即將再降)
女主搖搖頭,你怎麼還是不明?
我說了這麼多就想告訴你,我不喜歡hello ketty,也從來沒喜歡過漫畫。
這麼多年來你從沒真的了解過我,我也根本就沒住在你的心裡。
住在你心裡的只是一個「你的幻象」,是你「認為的我」。
她不是真正的我,她是你心裡的「鬼」,不存在的,你懂了嗎?
(最纏綿那黑影 即使每夜遊蕩 其實一早已給安葬)
05
男主去拉女主的手:再給我一次機會,重新開始好嗎?
(情人若你也未忘 約定誰過十年)
(暗渡陳倉 再續夜航)
女主用力掙脫開,不可以!
她覺得自己無法勸說男主,現在的場合再說下去無用,便跑走了,消失在黑夜的城市中。
(別瘋狂)
男主低下頭,手中還留有女主手心的汗和餘溫。
他心有不甘,忽然想到他們當初戀愛時候的那個約定——
當年熱戀時,17歲的男主問16歲的女主: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們在人海裡走散了怎麼辦?
女主說:如果十年後你未娶,我未嫁,我們又心裡有對方,就在5月20日這天去冰島,看看能否再相遇?
下個月,就是十年之約的日期。
男主決定去冰島,他心中期盼幻想,女主會來嗎?
(下個一月 願如期團聚於冰島某地方)
但其實男主「聽錯」了地址,女主當初說的地方不是冰島而是日本的福島。
(讓前塵沉澱於福島某地方)
06
2015年發行的《念念不忘》和《羅生門》,其實都是延續了2005年麥浚龍的粵語歌《耿耿於懷》中的故事。
在這三首歌中,最亮眼的是《羅生門》。
黃偉文作詞功力可謂爐火純青。
在歌曲開頭一段「如果你 未覺荒謬 被傳聞談論的瘋子挽著手」
其實是寫男主對女主說的話——大家都聽過我的《耿耿於懷》和《念念不忘》,都知道我像個瘋子愛了你十年,你,現在有話可說嗎?
之後女主登場,整首《羅生門》說著她那個版本的故事。
中間巧妙的用二人在理解上的誤會「我愛過哈囉吉蒂嗎?狄更斯是漫畫嗎?」設下伏筆。
結尾拋出「冰島」和「福島」的神轉折。
這是為了更強烈表達二人根本就是不適合的人。他們的愛情存在太多理解上的誤會。(後續的番外歌曲還有《雷克雅未克》《瑕疵》)
「羅生門」是指事實與假象之別。
戀愛中的男女各執一詞,分別按照自己認為正確的「戀愛觀」進行表述證明或編織謊言,最終使得那段舊愛在各自回憶中撲朔迷離。
歌詞所表達的終極含義——
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百明白對方的戀人,所以每一段愛情都是羅生門,都至少有兩個版本的「真相」。